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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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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好去处……？”
所有人，包括萧定非，都是目瞪口呆。
何处箫声彻夜闻？高梧风起暗销魂。
眼前是一幢东、南、西、北连缀一体的三层楼阁，朱柱碧瓦，红袖招招，曰：怡红院。
“客官~快来玩呀~”
“怎么？没见过这般世面？”候自福从储物袋里掏出来一把折扇，唰地一抖展开轻摇，“嘿~今日师兄便带你们见识见识世间极乐~”
“这……”
新晋弟子们虽说正是年慕少艾的时候，但心中所想显然不是勾栏院中一双玉臂千人枕。况凌霄剑阁虽非修佛修道，不禁男女之事，但也是正经仙家宗门。
只是眼见这般蜂蝶花香的景致，兼之是被前辈师兄领来，少年人们拒绝得不彻底，到底是有些意动。
这时萧定非却道：“师兄，如此不妥。”
“没甚不妥！”
候自福眉头一拧，正要斥骂，徐娘半老的鸨母扭着腰过来，掩嘴笑道：“哟~候公子来哩~姑娘们都在楼上等着呢，还不快些上来？”
闻言候自福立刻换了颜色，满面笑容连连应道：“就来、就来！多谢杨妈妈！”
暗里狠狠瞪了萧定非一眼，警告他不要生事端。
见其上楼，风韵犹存的鸨母回首冲萧定非一笑，迤迤然上楼。毕竟女爱俏，萧定非模样生得甚俊，鸨母乐得与他解围。
“……”
“萧兄，莫置气，不妨事，便上去坐一坐。”卓星驰小声道。
素纱罩瑶窗，幕帘伴光灿，锦罗悬帐层层叠叠，温软的香气扑面而来。
禔红小几上置香霭沉檀，精致的花瓶里插着紫筍、云母屏摆件。
席面上是各样细巧果仁肉心，鸡鹅腰掌，缠丝白玛瑙碟子盛着鲜荔枝，掐丝盒子装着红菱、鸡头两样鲜果和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还有凝如膏、白如饧，沃如沸雪的酥酪，两只三寸大小螺丝银盖的玻璃小瓶满泛玫瑰露和木樨露。
各色纱衣袅袅、各般风情的姑娘们迤逦相偎傍，候自福坐在其中，好不快活。
众弟子有些看着，有的竟也融入其中。
萧定非自挑了个角落坐着，闭目养神。忽觉香氛撞面，睁眼一看，一张粉白的面庞几乎贴他脸上，忙往后一缩。
那姑娘见了，笑嘻嘻掩住樱桃小嘴道：“小郎君，怎不来玩哩？你看我，美不美？”她俯着身子，故意露出大片白腻腻雪嫩嫩。
侯自福暗里一直注视着萧定非，见状，转面对身旁姑娘附耳两句。便有三名姑娘笑盈盈地敛衽起身，款款朝萧定非走去。
我叫你去招一招他，怎一时起来三个？这一幕竟叫候自福嘴里有些泛酸味儿。
“兰儿妹妹魅力不佳呀。”
左边杏黄纱衣的姑娘吃吃笑道。
兰儿瞪眼瞧她，中间月白罗裙的姑娘婉然笑道，花柔水媚，眼波盈盈：“小郎君，怎一个人坐这，不来与姐妹们玩呢？听闻小郎君是修真的仙人，莫不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
萧定非不为意动，也不言语。
月白衣裳的姑娘眼波微转，又道：“小女子素仰仙道，奈何天资有限，小郎君可否与我讲讲修真中事？”一面与左右人打了个眼色，几个姑娘身子迤逦贴上萧定非。
其中一个抱向他手臂，萧定非微用劲力推开，闪身晃出。
四个将他团团围住的姑娘，只觉似风吹过，眼前一晃，面前的人竟不见踪影。
纳闷间，只听后面低黯不虞的声音道：“我出去透透气。”
说罢，也不管候自福，自推门出了花厅。
“哼！”候自福端着酒，愤愤然冷哼一句，“装给谁看呢！”
“师兄息怒。”卓星驰忙是赔笑。
候自福转着酒杯，看了他一眼，忽道：“其实你们这一任新晋弟子，好生修行也没甚用处。”
他这话声音不大也不小，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卓星驰一愣，问：“为何？”
候自福道：“因为这一任七星剑使位次已然尽数定下。剑首‘天枢剑使’大师兄羽剑心，‘天璇剑使’至轩师叔……及至‘摇光剑使’卜云阳，正是你们上一届的师兄。七星剑使，正是我们宗门核心、嫡传，其首席便是预定掌门，其他剑使亦各有要害之职。
“我派七星剑使可不是竞争不休，一经定下，纵使某位剑使不幸罹难，这剑使之位也不会再选人任上。
“那小子是叫萧定非吧？天资确实不俗，我也是头一遭见入门不过一年的新人弟子能将<映世宝鉴>那等繁复法门练成。
“然也无甚用处，到底只会是个普通弟子，一般无二。还好生修炼作甚？师兄我好心带他来玩乐，真真是不是抬举！”
“师兄莫怪……”
“罢了！”候自福握着酒杯摆摆手，又见那几个叫他支去挑逗萧定非的姑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缓了语气道，“不必理他，我们自玩便是。”
萧定非出了花厅，但怡红院里还有其他姑娘，见萧定非那般的模样，都爱往上凑。萧定非不胜其扰，便往僻静地方走。
“这是后院？”
转过一道门扉，骤见天光大亮，地上是苍苍的青石，中有一株足人环抱的古柏枝繁叶疏，与前边脂粉气迥乎不同，很是清幽。
萧定非方舒了口气，忽听得幽噎哭泣声。
“呜呜……呜呜呜……”
“谁在哭？”
萧定非循声到古柏旁，绕到另一面，只见树脚灰石砌成围栏上，坐着一个少女，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削瘦的双肩一抽一抽地低泣。
似是听到动静，少女抬起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十分清澈明亮，眼角犹自挂着泪珠，虽是一身荆钗布裙，但愈显得人似清清甘泉水，颇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萧定非问：“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哭？”
“我……我……”少女见他样貌甚是俊逸，年纪又与她相近，心生亲切之感，怯生生说道，“我爹爹想成仙，将我上贡给仙人……
“我也不知道怎就到了此，那些漂亮姐姐们说，待我再长大些要去陪男人们睡觉……我、我不想，我想回家，我想阿姊……呜呜呜……”
说着，又抽泣起来。
萧定非听着，神色怜悯，靠到近前，倏然拔剑指住她心脏，神色骤然转厉，叱喝：“何方妖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