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云雾里》厌尔

18、探望病人

　　下课的时候蒋妍熙来找蒋世沉，门口路过的学生对着他们两个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蒋妍熙道：“堂哥，你周五陪我去看看我爸吧，我都好久没去看看他了。”

　　蒋世沉点头应下，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温远方，轻声问她：“我能带她去吗？”
　　他的视线一直在温远方的身上。

　　蒋妍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便明白过来他说的人就是温远方。
　　她笑着说：“当然可以啊。”

　　反正她也很喜欢温远方，让她陪着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大家都是朋友嘛。

　　蒋世沉回到教室问了一下温远方周五有没有时间跟他去看看蒋妍熙的父亲。
　　温远方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去吗？”

　　她和蒋妍熙也不过才见了几面而已，还没有到那种特别熟的地步。
　　虽然她也很想去看看，但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合适。

　　蒋世沉看出她的顾虑，勾唇道：“是蒋妍熙让我带你去的。”

　　温远方的性格有时候确实太过胆小了，这样下去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温远方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说：“我有时间，我跟你一起去。”

　　-

　　周五早上温远方给张意如打了电话说自己可能晚一点回家。
　　张意如知道她是和朋友在一起，便叮嘱她在外面注意安全就挂断了电话。

　　毕竟不能让女儿一直待在家里，出去玩玩儿也不是不行，更何况她还有那么多朋友陪着她。
　　那几个孩子的人品她还是相信的。

　　去医院的路上蒋妍熙坐在副驾驶坐上，而温远方和蒋世沉坐在轿车后面。
　　车里的氛围有些微妙。

　　蒋妍熙扯了扯安全带，转身对温远方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明明就是她堂哥要带着温远方，怎么他竟然告诉温远方是她让他们两个一块来的。

　　温远方微微一笑：“不耽误，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如果要说有事的话估计就是看在网上买的星星纸到哪了。

　　温远方说完，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蒋世沉。
　　他紧闭着双眼，车里安静的温远方仿佛能听到他有节奏的呼吸声，他应该是睡着了。

　　温远方一时看的入了神，没想到原本闭着双眼的他突然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蒋世沉眉头微挑，语气有些玩味：“偷偷盯着我看，是要收钱的。”

　　温远方顿时语塞，连忙收回目光，低喃道：“我才没有盯着你看。”
　　偷看竟然被抓包了，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副驾驶座的蒋妍熙瞪着他说：“堂哥，你知道大男生能不能别吓小姐姐，幸亏人家脾气好，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蒋世沉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就在温远方迷迷糊糊差点睡着的时候，轿车稳稳的停在一家私人医院大门口。

　　这个医院的绿化面积很大，平日里有些病人会在楼下的公园里晒晒太阳散散步。

　　蒋世沉他们一进医院就有一个女护士走过来道：“妍熙，你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

　　蒋妍熙以前每周都会来医院看她父亲一次，这么算起来她好像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了。

　　蒋妍熙一边跟在她身边往里走一边道：“我爸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有什么反应吗？”

　　女护士摇头叹息道：“还是老样子，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跟着女护士来到蒋妍熙父亲住的病房，女护士对他们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温远方盯着床上的中年男人。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机。
　　虽说是植物人，但已经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能不能醒的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蒋世沉和温远方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打扰蒋妍熙和她父亲说话。

　　“爸，你好久都没看到我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又长高了？我现在已经高一了，在新的学校我认识了很多好朋友。”她小心翼翼的给父亲擦着手，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把她们全都介绍给你认识。”

　　“……爸，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看看我啊？”
　　她没有了妈妈，如果她爸又变成了这幅样子。

　　蒋妍熙说着便开始小声抽泣起来，豆大的泪珠滴落到了她爸爸的手上。

　　温远方见状想过去安慰她，却被蒋世沉一把拉了回来：“让她哭会。”
　　情绪该释放的时候就得释放，不然一直憋在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她父亲不会醒来说话，但蒋妍熙还是在他身边跟他说了好多自己这些年的事情。
　　好的坏的都告诉他了。

　　下午他们回家的路上蒋妍熙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能看出来她今天应该是真的累着了。

　　蒋世沉先把温远方送到了她家门口，等温远方进去后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第二天早上温远方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张意如的声音：“方方，你的快递。”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温远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走出去问：“快递呢？”
　　“鞋柜上。”

　　温远方原本还在担心星星纸在蒋世沉生日之前到不了，没想到刚好蒋世沉生日前一天就到了。
　　正好她就用这一天的时间折纸星星。

　　晚上张意如端着热牛奶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温远方坐在书桌旁忙活着什么。
　　面前的窗户大开着，凉风袭了进来。

　　“你开窗户干嘛？”面对窗户坐着吹了风明天不感冒才怪。

　　温远方道：“我有点困，怕我一会睡着了。”所以才把窗户打开，凉风吹到她脸上她才能清醒。
　　毕竟是最后一个晚上了，她从下午开始到现在才折了三百个。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一千个折完。

　　张意如皱着眉问她：“你折那个干嘛？”

　　温远方一顿，随口说道：“就随便玩玩嘛，灵活灵活双手。”
　　为了不让张意如多想，她只能不说实话。

　　张意如走到旁边把窗户给她关上，叹声道：“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温远方耸肩笑了笑，张意如已经走了出去。

　　温远方没注意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数不清的繁星点缀在漆黑的夜色中，温远方能依稀听到外面风的呼呼声。

　　在天马上就要亮起来的时候，温远方终于折完了一千个纸星星，并且把它们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一个圆柱状的透明罐子里。

　　想到什么，又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蒋世沉生日快乐，我不是胆小鬼。]
　　——你看，我有在向你告白。
　　只是在用你看不出来的方式罢了，但我又希望你能看出来。

　　她把这张纸条折起来混进了一千个纸星星里，又小心翼翼的装进了礼物盒子里。
　　盒子上面是半透明的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温远方出去打算洗脸刷牙，看到张意如正好在洗手间里刷牙。
　　看到温远方这么早就起床，张意如把嘴擦干净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不会昨晚一晚上没睡吧？”

　　温远方平时都是她快把饭做好的时候才起床，现在才早上五点多。
　　而且她看温远方脸色也有些不好，眼皮好像睁不开似的。

　　温远方笑着道：“我怎么可能一晚上没睡，就是今天早上肚子都点疼，起来上厕所。”

　　张意如闻言半信半疑，把洗手间让给了温远方。

　　洗手间里温远方坐在马桶上又差点睡着，连忙洗了把脸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

　　出去吃饭的时候，温远方想到什么突然问：“那个人没再来找你吧？”
　　温远方自己也没想到那天她会突然发飙，可能确实是因为温志豪太过分了。
　　她一直都是不会跟人吵架的性格，那天突然那样就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张意如看着她皱眉说：“什么那个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爸。”

　　温远方淡淡“嗯”一声，不想和张意如争论。

　　温远方吃完饭后去卧室里把罐罐装进书包里，走出来一边关门一边道：“妈，我去学校了。”

　　张意如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来：“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温远方面前，把蒋世沉的衣服装进袋子里递给温远方。

　　“我把这件衣服给人家洗干净了，你拿到学校还给人家。”

　　温远方接过来：“我知道了。”
　　要不是张意如把蒋世沉的衣服给她她都要忘了蒋世沉的衣服竟然还在她们家。
　　是那天淋雨蒋世沉把他的衣服给了自己。

　　温远方和沈路遥叶清欢她们建了一个群，里面只有她们三个人。
　　温远方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蒋世沉到教室了吗？]

　　仙女遥：[我不知道唉，我现在还在寝室。]
　　美女欢：[他不在，你放心来。]
　　温远方松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

　　仙女遥：[你们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太不够朋友了吧？]
　　叶清欢经过温远方的同意后这才把温远方要送蒋世沉生日礼物的事情告诉了沈路遥。

　　温远方还没到学校门口沈路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方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给蒋世沉送礼物啊，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温远方走到学校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道：“我已经想好要给他送什么礼物了。”她往学校里面瞅了瞅道：“见面再说，我马上就要进学校了。”

　　挂断电话后，温远方把手机装进书包里，这才神色自若的走进了校园。

　　学校里已经来了很多学生。
　　温远方先去了一趟寝室，在沈路遥和叶清欢的好奇心之下她拿出纸星星给她们看了。

　　“不错啊，挺漂亮的。”沈路遥说。
　　“起码是方方亲手给蒋世沉做的，这份心意也是没谁了好吧。”

　　温远方害怕去教室去的晚了蒋世沉来了，她就没机会把东西放进蒋世沉的抽屉里了。
　　于是跟沈路遥她们简单说了两句连忙赶到了教室。

　　看着温远方匆忙离去的背影，沈路遥突然道：“叶清欢，姐们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清欢吐出一个字：“放。”

　　沈路遥：“……”
　　“我怎么觉得方方喜欢蒋世沉啊，你知道吗？你还没来学校的时候，那次我们几个出去玩碰到俩女生要蒋世沉微信，我当时就注意到方方的脸色不对劲儿，现在想想她很有可能喜欢蒋世沉，不然为啥熬夜也要给他折一千个纸星星，还想偷偷放进蒋世沉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