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岗密语》郭北辰

8、八

　　为了提高队员们的思维能力，除了日常上冰和体能训练外，学校还特意为集训队员们安排了周二的围棋课。
　　“你看，我又赢了。”
　　“不可能，再来。”戴冰紧锁眉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连输了两局。
　　“那来五十的。”胡心渟洋洋得意，“赌瘾”又上来了。
　　“五十就五十。”
　　前两局自己是看在对方是女生的份上，开始有些让步，实在是掉以轻心了。戴冰这次决心挽回面子，一决胜负。
　　“五十，你又输了。”胡心渟面无表情地说着。
　　“怎么回事？都怪我最后一步太着急了。”
　　“输给我你也不丢人，我从小就和我爸对弈，当然比你这初学者厉害。”
　　“好，你等我三个月学成之后再决胜负。”
　　“比就比，到时加到二百五。”
　　“说谁输了就是二百五了？”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好你个竹蜻蜓，你可等着。”
　　“我就奇怪了，这个绰号是谁告诉你的。我朋友以前都这么叫我。”
　　“谐音呀，这么明显。”
　　“行，我记着。今日戴大神约战，三个月后，我们棋盘再见。”
　　“赢者荣获二百五。”戴冰补充道。
　　“你干嘛发我短信啊。”
　　“空口无凭，短信为证。”
　　“一言为定。

　　“戴冰，不是吧，你怎么又输了。”周旸走过来把胳膊搭在戴冰肩上，指着棋面，无情地嘲讽他。
　　“队长也是初学，再说渟姐那么厉害，估计两个你也打不过。”小一届的笛生为队长打抱不平。
　　“嘿，小兔崽子，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给你什么好处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学长吧，虽然不是同一个院的，那你们也不能合起伙来在队里欺负我。”
　　“谁叫队长是队长啊，你要是能教了我也行。长跑没达标，拖累全队整体受罚。每次上冰都摔跤，成绩还不如我呢。”笛生小声嘟囔着。
　　“你说啥？戴冰，你看看，这可是你的好学弟。臭小子公然挑衅，还讲什么绅士风度呢。”
　　“你才没礼貌呢。”
　　“行了，你俩一个他发小，一个亲学弟。要不派个代表和我再比一场，帮戴队扳回一局。”胡心渟瞥了眼根本没理两人还在复盘的戴冰，笑着说道，“赌五十的，怎么样？”
　　“渟姐，那我们两个一块和你对局行吗？我也是初学者，他估计更不会。”
　　“嘿，我同意和你一块了吗？谁说我不会的。”
　　“那你知道这个空点叫什么吗？”笛生指着棋盘问到。
　　“不知道，就算知道这也没用，会下就行。”
　　“‘气’都不知道还下什么围棋，你下的是五子棋吧。”笛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俨然像个看傻子的好学生，“老师上课刚讲过。”
　　“哈哈哈哈。”胡心渟在一旁被他们的双口相声逗得不亦乐乎。这俩人，每次见面都吵架，要么是上辈子的亲兄弟，要么就是冤家，“那我们说好就开始吧。”
　　“我有把握。”周旸推开笛生的手，放了一颗黑子。他们这边每下一步都要争论半天，周旸不按套路出牌，而笛生则比较慎重，有时还会看看戴冰的眼色，想得到个参考意见。相反，胡心渟这局倒是下得很快，基本都是在几秒之内就决定好了。
　　“赢了赢了。”周旸激动地站了起来，跟发小炫耀，“你看，我下的最后一步。”
　　“那还不是我出的主意。”笛生不屑地看着他。
　　“收工了。”胡心渟看起来倒是没多大意外，好像早就猜到一样。“回寝睡觉，这一天可够累的。”
　　“对了，记得请他们吃夜宵。”
　　戴冰一脸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她。
　　“你欠我五十，我欠他们，那你直接给就好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可不敢占队长的便宜。”
　　“你放水了吧。”戴冰没好气地问。
　　“拜拜，明儿见。”

　　“哈哈果然你们戴老大人就是好，傍大款的滋味是不错，是吧，臭小子。”周旸卖力地啃着竹签上的羊肉，满嘴都是孜然和油。“阿姨，再来份烤鱼豆腐。这个好吃，你怎么不吃啊？”
　　“队长，这真是你发小吗，从小就这样？”看着斜对面肆无忌惮地吃相，笛生小声地问道。
　　“我从小哪样了，坐这么近，当我聋子啊？”
　　“差不多。”戴冰回答道。
　　“既然说到了小时候，那我跟你讲，小时候我可才是整个小区的老大呢，小戴冰还得在我背后躲着。你不知道吧，他那会见个带爪的宠物就都怕，因为小时候被疯猫抓过，可能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一杯豆浆就够了吗，真的不要其他的了？”戴冰没有理他，试图扯开话题。
　　“豆浆，还热的。一看在家里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妈宝男。可能得给他牛奶吧，毕竟孩子还长身体了。”周旸果然忘了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笛生身上。
　　“你……简直不可理喻。”笛生气得站起来就准备走。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人不好意思骂你还真把自己当学长了。要说这还是我学弟，轮不着你教育呢。我还要回去整理素材了，鱼豆腐要不要了，不要了就撤，自己结账去。”
　　“要要要，我去打包行吗？戴老大，您要说走我立马就撤，绝对不耽误您时间。”
　　“我还气呢，怎么变成请你俩吃饭了？”戴冰嘟囔着，看着周旸麻利地打包夜宵，收拾盘子，把桌上的豆浆盖好盖放到笛生手里。
　　“走走走，今天和心理学院的二位才子聚餐愉快。咱们好聚好散，再聚不难。”
　　“队长，那我就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谁跟你再聚。”看了眼旁边嬉皮笑脸的周旸，笛生没好气地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