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即深渊》島月时雾起

7、二次标记

　　暮色像打翻的蓝莓酱漫过挡风玻璃，简渊解开第二颗警服纽扣时，闻到副驾上飘来的檀香。温以昀正用解剖报告垫着咖啡杯，袖口铂金链扣随着转弯闪光，像极了昨夜他咬开抑制剂包装时的银边。
　　"这周第七次偶遇了。"简渊指尖敲着方向盘，"温法医家的解剖台通我局停车场？"
　　温以昀将导航终点改成银座大厦："简警官的胎压监测器在哭。"他调试空调的动作让冷风灌进简渊领口，"顺便提醒，你后颈的抑制贴..."
　　简渊猛踩刹车。十字路口红灯把alpha的镜框染成血色，三天前在暴雨的山道上，这副金丝眼镜曾蒙着他的水汽，镜腿硌在颈动脉处的触感此刻突然复活。
　　"法医的观察力都用在奇怪的地方？"
　　"只对特定对象。"温以昀旋开保温杯，枸杞随水流在杯口打转，"比如把三明治分给流浪猫却饿晕在解剖室，非要给配枪系蝴蝶结的..."
　　简渊的耳尖比交通灯先变红。那晚在值班室被撞破的糗事，此刻被alpha含在舌尖慢炖，熬成比车载香薰更稠的暧昧。他忽然摇下车窗，却让更多檀香涌进来缠住呼吸。
　　电梯镜面诚实地映出两人间距。温以昀按下28层时"无意间"蹭过控制面板，简渊盯着他食指第二关节的旧疤——上周这人就是用这里勾着他枪套说"别抖"。
　　"简警官今天喷了檀香味的阻隔剂？"
　　"温法医的嗅觉该去缉毒组。"
　　"但某些omega的信息素..."温以昀忽然贴近他左肩，领带扫过警徽，"连阻隔剂都裹不住。"镜面折射出alpha垂落的睫毛，在简渊喉结投下颤动的影。
　　怀石料理的竹帘隔出私密空间。温以昀点单时用日语要了双份山葵，转头却把简渊的芥末碟换成甜姜。"你上次在帐篷里的模样，"他晃着清酒盏，"比结案报告有趣。"
　　简渊的筷子尖在鲷鱼刺身上戳出小洞。落地窗外暴雨突至，雨帘中对面酒店的霓虹灯牌晕成色块，让他想起温以昀实验室里那些会变色的试剂瓶。
　　"特意选的座位？"他看向温以昀倒映在玻璃上的侧脸，"和上次你办公室的监控角度一样。"
　　alpha轻笑时喉结滚动出诱人弧度："原来简警官偷看我工作？"冰镇过的梅酒瓶突然贴上简渊手腕，"那有没有看到我收在抽屉里的..."
　　惊雷劈断未尽话语，整层楼陷入黑暗。简渊条件反射摸向配枪，却被温以昀扣住手腕。檀香混着清酒气息覆上来时，他听见瓷盘碎裂声在某个角落炸开。
　　"别动。"温以昀的呼吸扫过他耳后翘起的抑制贴，"九点钟方向有碎玻璃。"alpha的拇指按在他腕间脉搏处，像在测量解剖台上尸体的生命残留。
　　应急灯亮起时他们正以近乎拥抱的姿势立在榻榻米边缘。温以昀的领带缠着简渊的警用皮带，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结案那夜在帐篷里见过的潮湿眼神。
　　"看来要麻烦简警官送我回家了。"温以昀捡起西装外套，雨声正在玻璃幕墙上敲出密语，"毕竟我的车还在你警局地库..."尾音淹没在又一道惊雷里，像那晚被他含住的呻吟。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温以昀的白衬衫下摆扫过警车引擎盖，忽然转身将简渊困在车身与臂弯之间。"上次的报酬，"他指尖掠过警服口袋，"是不是该还了？"
　　简渊后腰抵着未关严的车窗按钮，雨水顺着颈线流进锁骨窝。五天前在帐篷里，alpha就是用这种诱供的语气哄他张嘴，却把薄荷糖换成自己的信息素。
　　"温法医对omega的狩猎方式真老套。"
　　"但简警官的脉搏..."温以昀突然握住他贴枪套的手背，"比测谎仪诚实。"檀香随体温蒸腾成网，简渊看见对方领口内若隐若现的红痕——是温以昀对简渊产生的特殊反应……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禁区。温以昀调试空调的动作让袖口蹭过简渊膝头，车载音响突然播放起他们初见时的蓝调。红灯亮起的九十秒里，alpha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出尸检时常哼的安魂曲节奏。
　　"你在被害人指甲缝找棉纤维的样子，"温以昀突然说，"像小猫扒拉毛线球。"他变道时右手手背擦过简渊大腿外侧，"让人想喂点三文鱼丁。"
　　简渊的耳尖在黑暗里发烫。上周在物证室，这人确实用实验室饭盒给他带了刺身，银筷尖挑着鱼肉说"张嘴"时的神情，与此刻后视镜里的倒影重叠。
　　别墅门廊的感应灯应声而亮，温以昀撑伞的手背浮起青筋。简渊踏进水洼的瞬间被他揽住腰，檀香混着雨腥气扑面而来，比任何诱导剂都危险。
　　"要查查我家冰箱吗？"温以昀解锁指纹锁时轻笑，"有简警官喜欢的荔枝气泡水。"玄关镜面映出他们交叠的衣摆，像两份被弄混的档案纠缠不清。
　　简渊的警靴还沾着草屑，那是三天前在露营地仓皇逃离的证明。此刻温以昀的指尖正悬在他后颈，将落未落的距离让抑制贴边缘开始卷曲。
　　"温法医的待客之道..."
　　"只会对特定客人。"alpha忽然用犬齿叼开他领带夹，"比如假装alpha的omega警官..."落地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得寂静，简渊在薄荷糖的凉意里尝到了檀香的暖。
　　旋转楼梯上的壁灯逐盏亮起，像案情分析时逐渐连成线的证据链。温以昀的白衬衫第三颗纽扣硌在简渊心口，与那夜帐篷里摇晃的手电筒光斑同样滚烫。
　　"现在可以害怕了。"alpha把他困在二楼转角处时呢喃，指尖梳开发尾露出颤抖的腺体，"和那晚不同..."檀香温柔地刺破临时标记，白茶信息素在雨夜里绽放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