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跨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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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厅堂中除铺有一层落了灰尘的榻榻米外，别无他物，空空落落，一看就是没有居住痕迹的冷清和室。
此时在几人的共同协作下，已完全变了模样。
灰原帮忙把榻榻米擦拭干净，硝子歌姬一同将放好的暖桌翻出来通上电测试，展开几天前晾晒柔软的被子盖上桌面，压好木质的平整木板。
七海拿来洗干净切好的菜蔬整齐放在桌上，五条把调好锅底放好食材的锅子搬来，夏油将其他料理一盘盘端上桌。
原来空旷的房间内，软乎乎的坐垫与暖和和的被炉一同排放。
火锅在正中间的桌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清香诱人的食物气息。
再加上屋子里其他房间热闹的人声，屋子里慢慢有了新年的节庆氛围。
“辛苦了大家，先来简单吃点晚饭吧！”夏油从厨房出来拍了拍手，吸引在各处打扫卫生的三个人的注意力。
因为回来得并不早，考虑到大家都饿了，夏油和五条两个人分工迅速的先把晚餐料理出来，打算吃完再准备十二点前的过年荞麦面和正日的御节料理。
歌姬是第一个过来的，她洗完手过来看到桌旁的蟹腿，吃惊的“哇”了一声。“竟然是蟹肉火锅啊。”又向桌前摆放碗筷的夏油杰打了声招呼“辛苦啦”，才随意将双腿稍微横向一侧放松坐下给大家倒酒。
硝子紧随其后，嗅了嗅空气中弥散的螃蟹清香，同样横坐在了歌姬旁边帮忙摆酒。
正坐的夏油杰将餐具一一摆好，才抬头问她们：“打扫的差不多了吧？”
硝子回道：“多亏有灰原啊，虽然今年打扫的晚但是快很多呢，比着往年省事多了。”
“哈哈前辈们都很麻利啊，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刚放好打扫工具的灰原不好意思地笑笑入了座。
“没有啦，帮大忙了！之前我和歌姬两个人超累的！”硝子拍了拍他肩膀，欣慰说道。
“之前夏油倒是来一起打扫，留五条一个人下厨也够了，毕竟五条那家伙在这方面可完全指望不上。”
夏油微笑帮人解释：“悟可是什么都会的，只是不想做不感兴趣的事而已。”
歌姬对这句话嗤笑了一声。
“是啦是啦，他什么都会所以什么都不做。”硝子迅速略过这个话题，吐槽了一句“你就惯着他吧。”
七海过来把蘸料递给他们，一直在厨房帮忙的他为五条说了句公道话：“在今天之前我确实没想到队长竟然会下厨。”
硝子瞟了一眼夏油，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
心想那不得看陪他下厨和吃他料理的人是谁，不然在座的其他人恐怕都没这个品尝五条大少爷厨艺的福分。
“你们在说老子什么坏话呢？”
五条把最后刚烤好的甲罗烧端过来，随意在夏油身边盘腿坐下，指了指锅子朝他们得意道：“怎么样，有没有很惊喜？吃不上寒鳕锅先来一顿螃蟹锅如何？”
歌姬难得不拆他台点头赞同：“确实有够惊喜的。”
夏油笑道：“之前不是说寿喜锅太老套吗，所以和悟商量了干脆换一下花样。刚好冬季也是雪蟹的最佳季节呢。”
硝子吐舌：“我们可没说老套哦。”她嘻嘻一笑不吝表扬道：“不过这次你们俩干得不错！”
“那当然了！老子和杰是最棒的！”五条神气十足地挑眉笑道，说到最后一句还不忘扭头看了看夏油。
夏油和他对视了一眼，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也笑了。
歌姬等人一阵牙酸，见人已坐齐，打断了这俩人的眉来眼去，举起啤酒道：“大家辛苦了！”
“感谢大家！”“辛苦了！”
六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传来清脆的声音，开始了年底除夜的晚餐。
虽然夏油说是简单的晚饭，但除了有加了豆腐、时蔬、蘑菇、魔芋丝等各种配菜炖煮的香醇蟹肉火锅外。
还有晶莹剔透的蟹腿刺身，用香酥面衣包锁住蟹肉鲜甜的天妇罗，和香味浓郁的蟹黄甲罗烧。
再加上雪蟹本来就是肉味甘甜，肉质细腻的代表，今晚又是深受大家喜爱的一蟹多吃料理。
这顿晚餐已堪称丰盛。
六个人边闻着升腾出的螃蟹清香，吃着鲜美的蟹肉和暖暖的锅子，再时不时的来一杯佐餐清酒。
不论是自己独酌还是与人对饮，在灯火融融之下，都实在是冬日的一大享受。
当然，在吃完配菜后，螃蟹火锅剩下的出汁加上蟹肉碎和米饭，再打进去几个鸡蛋。
最后倍受期待出锅的蟹泡饭鲜甜粘糯，更让人欲罢不能。
满足的说了“多谢款待”，几人干脆不再维持坐的姿势，纷纷在榻榻米瘫了会。
灰原揉了揉肚子止不住夸赞：“七海和前辈们好厉害！蟹肉火锅实在是太太太美味了！”
相较平日柔和许多的七海接话道：“我并没有出什么力，都是两位前辈的功劳。”
“哪有哪有，七海收拾螃蟹可是相当利索啊。”五条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夸奖道。
夏油笑着补充：“其实螃蟹本来的味道就很棒了，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呢。”
其他人想到甘甜黏糯，犹如甜品一般鲜美的蟹肉刺身，都赞同的随声附和这一点。
几人短暂地歇息了一会，想到还没做完的事情，又纷纷打起精神。
“啊”歌姬长长地喟叹了一声，然后一边努力直起身一边感慨道：“真是完全不想起来了。”
她看向夏油接着说：“一会我和硝子刷碗，你们接着做明天的？”
夏油点头说好。
旁边的灰原不好意思的坐直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吃饱之后就在一旁漫不经心缠着夏油头发的五条，闻言给他出主意：“门松好像还没弄吧，你们俩可以搞搞门外装饰啊什么的。”
“哦哦，那我们这就去！”灰原颇有活力的拉着七海拿着松枝稻草柚子等东西，打算去接着装饰门口。
硝子站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也和歌姬一起收拾桌子。
夏油撇掉五条作乱的双手，拽着五条去厨房继续他们没做完的料理。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暖意融融，众人热火朝天地打理好一切，便围坐在桌炉旁开始吃起橘子和零食来，等待十二点钟声的到来。
只剩还有最后一点装盘工作没完成的夏油在厨房收尾。
硝子想到刚刚翻找出来的御节料理食盒，吃着歌姬剥好塞给她的橘子感慨道：“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套重箱不是三层的啊。”
硝子说的那套精美的枣红色多层漆盒几人都不算陌生。
追溯渊源还是他们在真央时，第一次三人聚会五条从家里提来的，结果就没有再还回去。
自那以后更是顺理成章的成了每次节句众人聚会的必备食盒。
“没办法，家里只有这种传统的五段箱，之前我们最多四个人，搞那么多层没必要嘛又吃不完，就把其他两层放起来了。”五条拿着裹满了白砂糖的年糕给她解释道。
“那你们第一次也夸张地整了三层啊。”硝子捻起坚果吐槽。
“咦？硝子你还记得啊？那次三层是第一次做没经验嘛。”五条抬眼惊讶道，毕竟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当然记得了，毕竟再也没一次吃过那么多的粽子。”硝子把坚果嚼的咔咔响，“我可是除了端午再也不想碰它了。”
“哎呀哎呀，是意外嘛意外。”五条哈哈笑道。
“怎么？”歌姬敏锐的一挑眉，示意硝子详细讲讲。
“不过是过了一个难忘的充满粽子的端午节罢了。”硝子看着对面挤眉弄眼的五条，在难忘俩字加重音量。
五条笑嘻嘻的转移话题：“说起来那年端午是不是还约好要多喊点人，搞一场热热闹闹的风筝回战来着？”
“谁约好了啊。我不知道。”硝子立马摇头否认。
本来失望没什么爆料的歌姬放下手里的橘子提起劲了，“欸？怎么没听硝子你说过。”
“和我没什么关系啊。”硝子再次否认，并解释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吗？”
歌姬笑她：“怎么有人自己揭自己短啊。”
“瀞灵廷这边也会有风筝合战的传统吗？”坐在一旁磕了半天瓜子的灰原兴致勃勃地插话，“我家那边每年端午倒是会举行。那天可是会有好多人呢，漫天全是风筝。”
“这边没有这种传统哦，只是五条和夏油两个人想玩罢了。”硝子纠正他的认知。
“哇！那如果队长带队的话一定要加我一个！”灰原闻言眼神放光，已经在想死神玩起来风筝回战会是怎样的热闹了，总比整（普通魂魄）们会有趣很多吧？
夏油收拾好厨房，走过来正好听见硝子和灰原的话，笑了笑说：“这不是想和熟悉的人一起玩吗，但总是没办法在端午那天约到人，所以才一直耽搁了。”
五条等他坐好，顺手就把吃了一口嫌太酸剩下的橘子递给了夏油，夏油尝了一瓣又反手给他塞回去，俩人开始呲牙咧嘴互不相让地给对方填起橘子来。
“如果今年要搞的话记得喊我啊！”歌姬连忙出声试图唤回这俩人的注意力，这种热闹还确实挺少见的，她对此也有点兴趣。
“那今年端午的时候问一下大家吧。”已经和五条塞完橘子变成俩人在被炉底下用力互捏的夏油面容僵硬咬牙笑道。
“是明年吧。”七海指出两个人时间上用词的不准确。
坐在俩人对面的硝子对五条和夏油俩人私下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对此无语地边剥坚果边去逗后辈。
“七海好认真啊。”家入想了想又道，“前几天夏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取笑道：“我看灰原和七海啊，你们俩的队长是不是应该换一下啊？”
“不不不用，我可是很喜欢自家队长的！”听到自己名字的灰原连忙否认。
“噗”然后一不留神被戳到痒痒肉惹来众人视线的五条没忍住瞪了一眼夏油。
夏油一脸无辜的样子，还带着几丝“怎么了？”的疑惑看向他，仿佛刚才那个和五条互戳的人不是他一样，只有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本人按捺不住的笑意。
五条咬咬牙想着找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
坐在夏油旁边的灰原还以为是前辈在不满他刚才的说辞，赶紧描补道：“不过我也不是在嫌弃五条前辈，嗯…就是自家队长是最好的所以不想换队长，呃，五条前辈当然也很好…”越说越乱的灰原，只好扭头眼巴巴看着七海求助。
其实硝子记错了，俩人说的话还是完完全全的不同的。
不过夏油看了一眼满脸写着不和杰玩了，我要去逗后辈的五条，没有帮自家副队长解围，微笑着保持了沉默。
“哈哈”五条笑出来，火上浇油的扭捏嗓音道：“我也觉得，七海应该也觉得自家队长是最好的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七海看出来五条现在就是想看他热闹，于是不咸不淡的回道：“您伏案打理队务的身影确实会令副队长喜爱。”
“噗哈哈哈”这下子剩下的人全都笑起来了。
“这才几天啊五条，你的副队长已经看穿你的本质了。”
“是将来会逃班的本质吗？”
硝子和歌姬的一唱一和让其他人又笑了起来。
五条朝他们做了个鬼脸，故作埋怨道：“哎，难道刚才吃螃蟹大餐的时候是不会让副队长喜爱的队长吗？”
这下子七海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刚才的大餐确实是托五条的福，不然这会恐怕自己留在番队吃碗荞麦面守岁就完事了。
虽然喜欢清净的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不错，但是热热闹闹的大晦日也算是难得的体验。
夏油及时给五条喂了瓣橘子堵住他还想要说什么的嘴，毕竟这是以后的副队长，七海和他们现在也还没熟到能随意吐槽的份上，总不能真让后辈闹个大红脸出来吧。
五条差点以为这又是个酸橘子要和夏油打起来，嘴巴尝到了甜味才眉开眼笑地不再煽风点火，专心致志地张大嘴让夏油投喂。
七海本人的思路被带跑了，但是硝子作为旁观人可完全没被带偏，她半是吐槽半是帮忙解围说道。
“说到底还是你们两个的问题吧，为什么要在年前搞事啊？连累副队长回不了家，人家两个不讨厌你们就算好的了，还好意思问别人喜不喜欢。”
灰原眨了眨眼替自家队长分辩道：“我是没关系啦，毕竟和往年不同今年刚当上副队长，之前回家就说过万一值班的话就不会回去过年了，哪天放假回去也一样的。”
歌姬和硝子对视一眼，纷纷明白对方在想什么。毕竟如果不是两个人的亲人都成佛了，像过年这种事当然再怎么样也要想办法回家和自己家人过啊。
而大多数死神其实都是这样没什么亲眷，正好这个职业算得上全年无休，所以像节句这种重大日子其实也很容易和别人调班轮值。
像灰原这种主动顾念普通死神的副队长…实在是过于体贴了。
七海也顺势接话解释道：“我家人都去轮回了，元日本来就是准备呆在瀞灵廷轮班的。”
大家都默了一晌。
夏油拿着橘瓣的手也停了一瞬，手指没意识地往前送了送。但五条牙齿一时不着咬到他手的小小痛感唤回了发呆的神智。
正要将手伸回来的夏油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对方湿润的唇齿中含着，甚至被舌尖纠缠住舔了舔。
湿漉漉的触感传来，惹得他浑身一激灵，迅速收回手擦擦手指，都没顾得上刚才是反调戏回去的好时机。
知道对方是心血来潮寻隙报复刚才被他戳到痒痒肉的失态，夏油羞恼地瞪了眼五条。
对方眨眨眼得意洋洋地收下这个眼波流转毫无威慑力的目光，仿佛被打开了新大门一般，心情愉悦地回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夏油装作生气的把橘子丢给他，被炉下的两根手指却不自觉地捻了捻，耳尖也爬上了一丝绯红，刚刚听到七海话语思及自身的点点惆怅奇异般的不翼而飞。
“那明年记得也跟着夏油一起来跨年啊。”还是歌姬率先打破了除了灰原和五条其他孤家寡人伤怀己身的沉默。
五条吃完剩下的橘子正好听到这句话，挑眉问道：“我的副队长，干嘛让他跟着杰啊。”
“你俩形影不离的跟谁不都一样。”歌姬说是这么说了，心里却想着，万一你哪年需要回家……不就只有我们这些没了家人的一起过年了？
不过光想想也就算了，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
夏油看着五条接着伸手要去拿蘸了砂糖的年糕，整理好表情，自然而然的另起了一个话题：“去年大家不是都很无聊吗？本来还想过要不要今年自己打年糕玩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见五条的眼睛亮起，想要迅速把刚塞进嘴里的粘糯年糕嚼嚼吞掉接话。
夏油生怕他噎到自己，立马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哭笑不得的给他递水，然后才接着说：“没想到今年实在太忙了，没时间准备那些，想玩的话还是明年再说吧。”
五条面上遗憾的“欸”了一声，只好作罢。
见夏油恢复寻常的态度，放在被炉下的右手便没闲住，悄悄去挠夏油的左手。
夏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五条撇了撇嘴，知道再招惹下去两个人就没完了，只用小拇指勾住对方的小拇指不动了。
“那明年我可以帮大家准备！我家经常自己做年糕吃，所以很有经验的。”灰原亮了亮眼睛主动请缨。
“可以可以。你们那儿正日的年糕汤有什么讲究没？”歌姬见岔过刚才的话题，饶有兴趣的搭话。
众人也就顺着年糕这个话题聊了几句。
由于去年四个人已经认识两年了，关系实在太熟，要聊的平常聚餐就已经聊完，所以在守岁的时候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玩些纸牌游戏。
然后因为太过无聊全挤在厨房做菜玩……至于后续？还是不提了……
不过今年多了俩人就不太一样了，本身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同僚，聊起话题的新鲜度总比之前他们四个多多了。
更何况今年实在太忙，做完工作回来就已经不早了，晚饭都比平常吃的晚很多，再加上更是慢吞吞地吃的锅子，和去年比着坐了一会还没说几句话，一转眼仿佛就到了十一点。
夏油看了一眼时间，松开五条的手，就接着去厨房下荞麦面了。
本来晚上吃的就够丰盛，刚才又填了年糕啊橘子啊坚果啊之类的零食，夏油就想着给每人下点清汤面，只当遵从习俗应景，讨个吉利的好彩头就行了。
灰原想要自告奋勇的去帮忙递东西，五条眼疾手快地站起身按下他，又搭上夏油的肩一起进了厨房。
其他四人干脆摸出纸牌，在等面的中途玩上一盘。至于厨房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也并不想关心。
总之在十二点前，大家怀揣着斩断今年厄运的祝愿，共同吃完了这碗过年荞麦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