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共鸣》屑饲主镜头

5、温泉之行

　　咚咚咚。木门随着这人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还没醒？厨房的早餐都做好了。解澈看向窗外，天空和地面都是山壁般的灰色，只有群山处带着火星般的红光。她的视线越过群山，来到苍茫沙漠中。
　　这时身前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是谁呢？解澈像换面具似的挂上微笑，“早上好，有没有想我呢，优等生小姐。”
　　“早上好？现在是凌晨四点半。”
　　辟邪推开门，踮脚看向她身后，那里空无一人，于是她后退半步就要，没想到解澈迅速地抓住门框。
　　迫不得已地辟邪后退了一步，马上就被解澈逼进屋内。
　　“当然，我喜欢在早一点的时候吃东西，这样不会容易饿。”说着，解澈拉下窗帘，把纸袋随手放在一旁，解下外套扔在衣帽架旁的地板上，往浴室走去。
　　“那会更容易饿吧。”
　　辟邪锁好门后看见走廊散落的一路衣物。
　　很难想象解澈是怎么在这种天气，穿着三件长袖，两件背心和两条外套的。
　　辟邪拾起一件外套。好湿......她摩挲手中的布料，带着疑惑地捡起另一件长袖。
　　她凑近细闻。衣服上有腥味，袖子这里有泥沙。摩落斯基城只有一条河，离旅馆差不多是从城南到城北的距离，解澈去那里干什么？
　　能问出答案的人从浴室出来，往客厅方向走去。辟邪把这两件衣服丢进竹篓里，正准备拾起第三件的时候，听见阿酒的房间传出了类似水烧开的声音。
　　“来洗手。”说话的是去而复返的解澈。她握住辟邪手腕，把人半推半挤地弄进厨房，完全不顾后者的挣扎。
　　“别拿香皂过来——啧。”
　　辟邪只得开水洗手，冲净泡沫后用毛巾擦手。她转过身，看见解澈半个身子探出门外。
　　“来点草莓？当然，草莓酱和面包也可以。”解澈转回来，一手拿着一篮子草莓，一手拿着一罐草莓酱。
　　辟邪摇头，“都不需要，我只想问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多少天？”说到这里，她眉头浮现出一抹烦躁。
　　都已经签下那份协议的第二天了，一点团队训练都没有。她甚至不知道第五位队友是男是女，是哪国人。
　　“我在等你问嘛。”解澈咬下一大口苹果，“十天后，我们是第七场地的第一支参赛队伍。”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露出狡诈的笑容，“辟邪是担心我们没有磨合而输掉比赛吗？真是太贴心了！”
　　把朝她冲来的解澈推开，辟邪继续说:“并没有。那这几天......”
　　“当然是你的自由时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出门让北望或者阿酒跟着你。”摸了把耳朵，解澈把果核扔进垃圾桶，开水洗手。
　　见她这样，辟邪便没有继续追问。回房间时，她不小心踢到了桌子，幸好解澈即使地拿走花瓶，不然她要被里头的水弄湿衣服了。
　　“非常棒的性格不是吗？阿酒。”解澈甩干水珠，走到客厅沙发处坐下。
　　“你差点被发现了。”解澈身旁传来阿酒的声音。
　　异力涌动，解澈身旁浮现出一个身影，这人就是刚刚说话的阿酒。
　　“如果我说.....就算我告诉辟邪，她也不会去探究答案的你信吗？”解澈摸着眉尾说道。
　　阿酒起身，把手上的几件衣物扔进垃圾桶里，拍拍手，拿起面包涂上草莓酱开吃。俨然一副懒得应声的模样。
　　“我去试试。”
　　听见这话的阿酒眉头一跳，赶紧扯住解澈的衣服，“她不行！”
　　这时辟邪走过来，“阿酒，有没有......”她拿着一个无盖宽口玻璃罐，看见解澈立刻闭嘴。
　　“你们有话聊？我应该先回避一下。”解澈说着翻过沙发，走进阳台拉上门。解澈的动作太快，导致阿酒想叫住她都来不及。
　　“阿酒，需要和她解释一下吗？”辟邪刚走到阿酒旁边，这时阳台门又打开，解澈步伐急促，“我去遛个弯，有什么需要我帮带的吗？”
　　两人同时摇头，解澈匆忙离开。
　　“阿酒，我想要一点昨晚上的材料可以吗？”辟邪问道。
　　阿酒微笑着点头，温声细语地说:“当然可以。”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罐鲜红的液体递给辟邪。
　　端详着手中的东西，辟邪眉头紧锁，“阿酒，这到底是什么生物的血液，比溶液异兽的生命力都要顽强？”
　　“这是秘密。”阿酒回道。
　　辟邪眨眨眼，“秘密说出来就不值钱了，我知道了。”辟邪向阿酒道谢后回到房间里，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系列瓶瓶罐罐放到桌上。
　　见辟邪的房门禁闭，阿酒脱下鞋子摆好，躺到沙发上闭眼。“动作太大了，大概。”阿酒把书盖在脸上。
　　“阿澈，往左边走。”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说。

　　解澈伸手进单肩包中，假意取东西，实则是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帽子戴上。
　　“我看到他了，帮我锁定住他的位置，当然，还需要我的刀。”解澈进了一家杂货铺。
　　老板是个高瘦的男人，留下巴处有几缕长须，穿着亚麻色长袖，看上去就像是只老山羊，“您要点什么呢？”
　　“阿澈，他进了前面的馆。”阿酒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解澈拿过两条厚毛巾到柜台处。
　　“一条是三十铜币，两条收您五十五铜币，需要给您包起来吗？”老板在得到解澈的肯定回答后动作迅速地将毛巾包起来。
　　解澈结了账，拿着毛巾出门。离开杂货铺后她站在空地处，面前有间精致的三层房屋，房屋前面写着娜迦之浴。
　　大概是温泉馆，解澈想，这样的话，还剩五个。
　　娜迦之浴有着蓝色的墙壁，三角形的屋顶和明显校服昂贵的内饰。鲜红的毛毯像是它的舌头一样铺到道路中间，它干净得不可思。很快，解澈就知道了理由。
　　两个小男孩追逐打闹的时候，被石头绊倒，摔在了红毯上。摔倒的男孩刚爬起，就看见底下的鲜红，惊恐地往后退。他的伙伴也拽住他的衣领往后扯。
　　大人们形色漠然，对此视若无睹。
　　一颗火球射中那两个男孩，两人都痛呼一声，身上的衣服被烧出一个大洞，索性皮肤没有烧伤。顾不上喊疼，两人搀扶着向男子道歉。
　　“滚开点！你赔得起吗？”发射火球的人是个青年男子，穿着讲究的紫色制服，但双眼细长，鼻梁塌陷，就像个音色尖锐的锣。
　　“找到了。”阿酒说。
　　解澈没有回话，而是脚步一转，踩着地毯快步往男子走去。数十米的距离，解澈只用了两秒，在旁人看来，女孩和男人有点关系，两人抱过以后就往旅馆里走。
　　他们不关心真相是什么，只会根据过去来想象现在，去捏造未来。
　　听见身旁急促的脚步声，男子本能地看过去。
　　“喂！你......”男子只见一抹白色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就没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自己房间里，头痛欲裂。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逆着光，看不清脸。
　　是有人把我搀回来了？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房间离主馆有一段距离，屋外怎么会有这么亮的光。
　　“你看。”
　　站在门口的那人缓步向自己走来，声音是个从未听过的女声。
　　自己房间从来没有女人的！他吓得胡乱抓起水壶拿在手里，“你是谁！”
　　“你看。”那个声音重复道。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男子却发现自己怎样都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自己喉咙上，他咽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要钱还是要异石？”
　　“哎？怎么和忒利尔说的不一样呢？”从她嘴里吐出的名字让男子吓得几乎晕厥。
　　“和馆主说，我很喜欢你们的温泉池的设计。当然，如果你还有那个机会的话。”
　　她拽住男子的胳膊把人往外拖。期间，男子尝试大声呼救，却看见地上摆放着一个钟型异械和眼熟的紫红色涂装；他尝试挣扎，却掰不开她的手；尝试反击，火球打在她身上时都被一阵白光抵消。
　　“就像就要老死的兔子企图咬死正在壮年的雄狮。”女声温柔得就像耳旁的水流声。
　　只见她从腰后抽出刀具，刀身的银光反射在男人眼睛上，刺眼得让他流出眼泪。
　　“不、不要！”
　　月光铺满水面，莹莹黄色之下一抹粉色慢慢涌起，它一厢情愿、满怀深情地与月光纠缠，却将月色染脏。

　　次日，解澈坐在一间商铺的二楼包厢中吃早餐，视线投向下方，那里是娜迦之旅的门口，昨日的红毯前围着一群中年男女，他们穿着打扮各有差异，年龄和外貌也是如此，唯一的共同点是脸上都带着憎恶的表情。
　　“阿酒，说给我听。”解澈对面前的阿酒说。
　　阿酒放下白粥，拿起清茶漱口，“做梦。”
　　被拒绝的解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面，那是枚枫叶状的金属书签，书签表面因为剐蹭显得残破。
　　阿酒从空间戒指中拿出本书来，翻开摊到桌上。
　　解澈把书签翻过来，书签的背面不仅没有剐蹭，崭新的得就像刚做好一样，此外，背面刻着一个古都柏奇语中的蝎字。
　　阿酒分出一股异力朝书页游去，两者刚刚接触，书页正中就燃起一抹银色火焰，随后从火焰中诞生出一朵银色十瓣花。
　　解澈摘下花朵，把它放在掌心中。
　　受到解澈的异力引导，银花落下五瓣花瓣。解澈盯着银花，感觉到异力正在被逐步释放，这时一个茶杯突然倒扣自己掌心。
　　“阿澈，你不应该去用她的力量。”阿酒语重心长的说。
　　“好吧好吧。”解澈搓搓指腹，“是我越距了，不会有下次了。把他们说的话放出来听听，顺便再倒一壶茶上来。”
　　阿酒叹了口气，拿着茶壶起身离开。
　　“力量真无法让人拒绝，所以你是异兽录中的存在吗？”解澈拉下窗子，在一片黑暗中，那只曾经出现在她精神海中的獒兽突然出现。
　　时针到零的时候突然停住，就像被一只手按住了。獒兽对着解澈轻轻吹气，一阵紫色光点随着气流附着在解澈身上。
　　“异兽？你就像拿沙粒和珍珠做比较。我们是被天地认可的圣子，是唯一的存在。在我们那个时代同时出现了四位圣子，我掌管着万象、病痛与死亡。”
　　解澈捧场地鼓掌，“很厉害，但我还是没懂。你说天地万象、病痛和死亡，但你的力量却只有雷电。”
　　“愚蠢。你都已经是反子了，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不懂吗？”獒兽不屑的看着解澈，“等你再强大一点自然就会懂了，我也需要时间来去适应这个世界。”
　　“随便你，我只听老师的命令。”解澈按下扇叶，见阿酒正返回茶楼，“你要回去了吗？”
　　“你的□□太弱小了，过几天我要用下你的身体。”獒首说完便冲向解澈，它透过衣物，就像空气一样钻入解澈体内。
　　时针开始走动。
　　“□□吗？确实是。”解澈轻笑。
　　“阿澈。”这时阿酒回来了，她把水壶放到桌上，拉开椅子坐下来。
　　“复述一遍？”解澈说道。
　　“我把留影石取回来了。”阿酒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颗石头放在桌上。这颗石头通体呈现出青灰色，粗糙的表面让它看上去像是蜷缩的穿山甲。这就是能够把声音和画面记录下来的留影石。
　　阿酒触碰留影石释放异力，留影石上空出现许多杂乱无章的光影线条。随着时间推移，线条越来越多，大概过了三四分钟这样子，画面变成了娜迦之浴门口的画面。
　　“受损了？”解澈随意地戳了下留影石。
　　阿酒叹气，解澈的怪癖之一是明知故问，怪癖二是手段残暴。
　　阿酒在脑海里想了几套措辞，正要说话，只听解澈兴致勃勃的说:“啊啊！能看见了。”
　　阿酒顺着她的话嗯了一声，也看向留影石，那里躺着一个被红布包裹着的人形。有几人围在人形旁边，他们大概是处于一个露天温泉旁边，能看见半个温泉的轮廓、木屋和屏风。
　　其中一人蹲下，凑近那个人形。他揭开白布，一颗“岩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阿酒皱眉，关掉了留影石，抬头看见解澈还在笑。
　　“别这样看着我，这是忒利尔的要求，我们黑渊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解澈说。
　　要是让一知道解澈做的这些事，估计两人又要打起来了，明明是师生......阿酒颇感头疼，但这件事不是她能判决的。
　　见阿酒这么为难，解澈索性说道:“我会和老师说的。当然，是在做完这盏银芯花之后。现在让我们去找第七个目标吧，我记得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