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知道》南野鹤

12、第 12 章

　　刚发过去沈孤还有些惴惴不安。
　　大概是心虚吧。
　　可下一秒的回信，看着一堆钱，沈孤又有些傻眼。

　　孟秋一把麻将打完。
　　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堆的钱乐了又乐，不管怎么说开门红还是不错的。
　　觉得高兴拿着手机就拍了一张给沈孤发了过去。
　　网速有点卡。
　　一直在转圈圈，孟秋盯着那个圈，那个张图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嘚瑟劲。
　　但沈孤的消息比他的发的消息快一步到达。
　　下一秒图也发出去了。
　　孟秋看着沈孤圈出来那俩硬币。
　　也没觉得有啥不同。

　　「?」沈孤不明白孟秋发那一堆钱是个什么意思。
　　「行，等你从过完春节回来，保准给你留着」
　　新的牌局已经开始了。
　　孟秋伸手抓了一把麻将，觉得实在有些麻烦，便直接发了语音。
　　“没什么别意思，就满是足我臭显摆的心思，第一局赢钱了”
　　但刚发出去又觉得不太对，他听不见来着。
　　自己又一时间没切换过来，说的是汝州的方言。
　　识别出来也是乱七八糟的。
　　急急慌慌的改成手打字。

　　「嗯」
　　还没打完字，沈孤回了信息。
　　孟秋只当他是回自己第一条信息，耐着性子给打完发过去。
　　「挺好」
　　对面回消息比他快多了，就俩字。
　　看着这两个字，孟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像是突如起来的分享欲被人打断。
　　但对方又显示一直正在输入，最后又归于平静。
　　孟秋也没说什么了，只是打着麻将兴致没那么高了。

　　大概真符合了他大堂哥说的那么一句，后面孟秋一局也没赢过。
　　老底都输完了。
　　牌局散场，孟秋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小堆零钱变成一片空旷的桌面。
　　看着那句「挺好」
　　莫名的来了气。
　　「好个屁，输得一毛都不剩了」
　　「就赢了第一把，再也没赢过」

　　沈孤之后从冰箱里拿了一袋速冻饺子。
　　解冻化了一会。
　　下过凑合吃了一顿。
　　他这个人其实挺懒的。
　　能应付的就应付，能少动手还是不动手。
　　反正怎么着不饿就行。
　　吃了一顿饺子，肚子暖和了一会。
　　想着发了那个挺好之后再没回信的孟秋。
　　又有些烦。
　　烦什么，无非是天让他聊死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话，只是有些话，说出来总觉得不太对，沈孤将自己的感觉归结为自己的心怀不轨。
　　于是就变成了写了删，删了写，最后一句也没发出去。

　　只是把孟秋发的那句话听了很多遍。
　　语气上扬，带着一股掩不住的嘚瑟劲，显然是高兴的厉害。
　　冬日的暖阳，过玻璃照过来的黄晕，漫过每个角落。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眼角下压。
　　很明显，自己的情绪与另一个人的悲喜相连。
　　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闲下来的时候喜欢翻旧东西一份一份的看上一遍。
　　所以当手机振动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将手里的照片放了下来。
　　看着孟秋的信息。
　　沈孤愣了一会。
　　伸手点了点。

　　孟秋刚吐槽完看着沈孤发来的红包多了些错愕。
　　「够了吗，不够我给你补回来」
　　「卧槽!!!卧槽!!!」
　　「好兄弟!!!」
　　「嗯」
　　被沈孤这么来了一下，心里一点火也没了，反倒是乐的一批。
　　伸手点开红包，看见金额的时候孟秋还是吃了一惊。
　　「卧槽!!!好兄弟，你包养我算了」孟秋开着玩笑道，虽说有的亲戚长辈给他发的红包也大，但开过年朋友发了一个一千的红包，还是够特别的。
　　「好」沈孤自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脏悸动了一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完全可行」
　　看见他说了一个哈哈哈沈孤也知道这会他心情已经不差了。
　　对孟秋来说拜年无非是一家一家的轮着吃顿饱饭顺带着喝一顿酒。
　　中午的酒喝的有点多，这会孟秋觉得自己嘴巴里的酒味还没下来。
　　又到了晚饭时间。
　　「你拜年没喝酒吧？」
　　「没」
　　「你那酒量可别碰酒了」
　　「嗯」虽是隔着手机，沈孤想到那天自己喝多了的样子还是没忍住的尴尬了一秒，「没碰」

　　「那就好」孟秋乐呵呵的道「不然别人可不一定有我那耐性，给你背那么远」
　　「嗯，谢谢你耐性那么好，背我走了那么远」
　　孟秋看着沈孤那就话，莫名觉得被人夸的不太对劲了。
　　很不对劲。
　　但又还是跟着回了一个「谢谢夸奖」的表情包。

　　“孟秋，帮我抱一下小宝”说话的是他大堂嫂白枝，“我上厕所去”
　　“行嘞”
　　小侄女刚六个月，这会躺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抿嘴的时候有两个酒窝。
　　孟秋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的她的脸。
　　小家伙眉头一皱，孟秋以为她要哭了的下一秒，咧着嘴笑了起来。
　　露出粉粉的牙板床以及冒尖了牙。
　　孟秋觉得有趣极了，又跟着戳了两下。
　　可能是觉得好玩，小家伙笑的跟开心了。
　　顺带还想握住他的手往嘴里放。
　　“劲还挺大”孟秋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笑着道。
　　“什么时候找个对象，也正生一个”刚走进来看见这一幕的白枝笑着顺势坐在孟秋的凳子旁。
　　接过孩子。

　　“怎么嫂子你也催我”
　　“我可没催你，别赖我”白枝连忙道“我可是好心问问”
　　突然话音又低了下来“跟嫂子说实话，有没有喜欢的”
　　孟秋往后一摊，帽子罩住了脸“没有”
　　“之前不是听说有个女朋友吗，怎么分了”
　　孟秋对他这大嫂感官还是很不错的。
　　拉下了帽子“嫂子，你之前怎么想和我哥结婚的啊？”
　　白枝笑着摸了摸怀里小家伙的脸蛋“不知道，水到渠成?问你哥去，你哥那时候天天催着结婚，说要给我娶回家，我这不就嫁了”

　　“哦～”孟秋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的对，水到渠成”
　　“向你嫂子取经呢?还不如和我取经”大堂哥孟林不知道什么走在了身后“什么水到渠成，简单来说，你爱一个人就会有欲望对她划上标记，结了婚，法律关系上就是夫妻，这个人就是你的，就这么简单”
　　说完接过白枝手里的孩子“是吧，老婆”
　　“就你恋爱专家”白枝没好气的笑道。
　　“管他一个单身狗干嘛，外面那么冷，进屋去”
　　孟秋:合着我单身狗就该被冻。
　　但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走，也没进去。

　　想起毕业第一年后和女朋友分手那天。
　　女朋友处了一年多，当时也是她追的他。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谈了一年多。
　　分手也是她提的。
　　那时候她想结婚，他却不怎么想，只想着等事业有成一些，再谈结婚。
　　分歧大概就是那时候产生的。
　　最后分手的时候，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同意了。
　　临走的时候，记得当时的女朋友先是说的一点没犹豫又问他，如果她没有提分手，他以后会不会和她结婚。
　　他记得他说了会，她性格挺好的，两个人也没吵过什么架，挺合适的，要是安稳了下来，他会结婚。

　　毕业了工作了，跟着的就是结婚，倒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但她却和他想的不一样。
　　蹲在地上看着他哭了起来。
　　慢慢的说“可是你想我也不想了”
　　孟秋本想将纸递给她，但一想又已经分手了也不太合适，这么递过去更像嘲讽了，便忍住了。
　　“孟秋，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吧，这么久，你根本没爱过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处的挺合适”
　　“但对我来说不是”
　　“合适这个词用在两个人的相互努力靠近的关系才合适”
　　“但这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在努力适应你，而不是合适”
　　“适应和合适不一样”
　　…………

　　孟秋一直觉得平淡才是真，所以对于当初她说的适应和适合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在他看来他的父母也都是彼此一辈子相互适合的。
　　平平淡淡过着日常的的生活，虽有小吵小闹但也幸福。
　　但刚刚看他堂哥一家。
　　孟秋觉得他前女友说的是对的，确实是他没爱过她，在一起也是合适，结婚也是适合。
　　他说的最后会结婚也是一种责任。
　　他忽略了重要的一点是两个人相互的适应的爱。
　　他今年二十七了，孟秋不认为自己还能够像像初高中毛头小子一般细细碎碎的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
　　又或者到了最后免不了一场相亲，走回老路，因为适合而结婚。
　　但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又不想屈服的太早，沦至相亲的道路。

　　因为孟秋和他爸都喝了酒的原因，最后是徐君勤开车带他们回的家。
　　靠在后座上懒懒散散的往外看，酒喝多了还是会有些难受。
　　太阳穴也一突突的，像要崩出什么来。
　　沿路的光景只剩下一盏一盏的灯。
　　“小沈过年没回家啊？”徐君勤回头问了一句。
　　“啊”孟秋还没反应过来他妈为什么这么问。
　　“坐在你王叔店里吃饭的不是小沈吗”
　　听他这么说孟秋才探出一个头看过去。
　　“妈，你们先回去，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