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医》枫入梦

4、第 4 章

　　月城带着柔桦进了城。在市集中，月城帮柔桦挑选了胭脂粉戴，衣鞋饰物。但在买衣服的时候，柔桦执意要买一家店里的两件淡绿色的衣服。一件衣服上绣满了初开的小雏菊，另一件衣服的衣脚和领角的地方绣有深紫色的小蝎子。月城问其原因，柔桦却笑而不答。无奈之下，月城只得买下那两件衣服。
　　东西都买齐了，月城领着柔桦走进了自己的府邸--祥乐阁。
　　“去梳洗一下，顺便把刚刚买的衣服和饰品带上让我看看。”月城对柔桦说完，转过头去叫了一声：“灵澈，你过来，带柔桦到后面收拾一下。”
　　“是！”一个细嫩的声音传过来。但随即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中间还夹杂了一声惨叫：“啊~~~！”
　　月城低下头去，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边笑边摇头，眼见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等她跑到面前，月城和柔桦看到的是一个呲牙咧嘴的小姑娘脸。
　　月城哭笑不得的问：“灵澈，又怎么了？你都十五岁了，什么时候才能学得稳重一些呢？”
　　灵澈听了月城的话，缩了一下头，马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调皮的说：“刚刚不小心被桌子夹住了裙角。加上少爷一叫，我就急着赶过来。不小心把桌子给打翻了……好了啦！少爷，您就别和我计较这个了！您刚刚叫我伺候谁呢？”
　　月城拉过身边的柔桦到灵澈面前。
　　柔桦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灵澈从这个小女孩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或者是生气，好象她是一个木头一样。不过既然是少爷的吩咐，灵澈就一定会去做的。
　　灵澈拉起柔桦的手，说：“你叫柔桦对吧？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厢房梳洗一下。”
　　柔桦听到灵澈的话后，慢慢的抬起头，双眼在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2岁的姑娘。灵澈看到那双湖水般的眼睛，心里不禁感叹到，好一双勾魂的媚眼。虽未任何装扮，却已是一个美人胚子，那么有气质。

　　灵澈帮柔桦洗了洗头发，重新盘好。然后又给柔桦清理了身体，换上新买的淡绿色的衣服。灵澈在为柔桦佩带完月城专门为柔桦买来的首饰以后就把柔桦推到了铜镜面前。柔桦用一种惊讶的目光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来回的照了又照，因为自己从未打扮的如此华丽。柔桦忽然莞尔一笑，对自己的摸样颇为满意。
　　而灵澈，却早被柔桦的美貌所吸引。好有灵气的女孩，这样的容貌足以迷倒天下所有的男人。加上她的笑，更加显得她娇媚动人。灵澈就那样盯着柔桦的一举一动，仿佛她的举手投足都牵动着灵澈的灵魂一样。
　　待了好一会，灵澈才听到一个温柔而清澈的声音说：“灵澈姐，我们接下来是要去见月城琴师么？”那柔美的声音将灵澈迷失的灵魂给勾了回来。灵澈似猛然醒悟一样，神态中夹杂了点慌乱和无措，断断续续的回答：“呃……是，是的。我们去客厅，少爷一定等急了。”
　　说罢，灵澈慌忙走在柔桦前面，像要逃离什么地方一样。
　　“少爷，柔桦小姐已经梳洗完毕了。”
　　“怎的这么久……”月城半嗔着抬起来头。当他看到柔桦的时候，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他被柔桦的美貌所震慑。
　　柔桦虽然还小，身材没有完全成型。但是经过胭脂和饰物的妆饰以后，柔桦简直就似脱胎换骨一样。她是那么得鲜彩照人，一身淡绿色的衣服衬托出她的纯真和清秀。
　　灵澈轻咳了一声。月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马上收敛心神，拿起茶杯来掩饰刚才的尴尬。
　　柔桦倒是不介意。她对着月城和灵澈笑了笑，说：“劳烦灵澈姐帮我梳洗打点，而且月城琴师带我到此地实属不易。为了答谢二位，我想为你们准备一顿晚餐。请二位稍候。”说完，便转身去了后院。
　　看着那个仟仟身影离开了视线，灵澈迫不及待的问：“少爷，您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美丽的女孩？”
　　“巧合吧。灵澈，你可以开始期待今天晚上的晚餐了。因为据说这个女子生来就会做菜，而且味道异常鲜美。这也是我会带她回来的原因之一。呵呵，所以你没事做的话就先想象一下晚上的事吧……”说罢，月城就陷入了沉思。
　　灵澈坐在凳子上，歪着脑袋，心里在想：生来就会做菜的女子……竟有这样的人么？晚上，我会吃到什么样的饭菜呢……

　　“请月城琴师和灵澈姐到另房用餐！”清脆的声音忽的响起，把沉思中的月城和陷于幻想中的灵澈拉回到现实之中。
　　未走到用餐之处，灵澈就闻到一阵吊足人胃口的香味。“哇！好香啊！闻的我都饿死了。少爷赶紧走么！”灵澈催促着月城。月城也被这香味迷住了心神，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玲珑满目的佳肴，看呆了这2个吃饭的人。坐在桌子边，月城和灵澈拿着筷子，瞪着一盘一盘端上来的菜发呆，不知道先从哪一盘下手才好。
　　各种精巧的豆腐糖，造型奇特的剑花百合蜜，少见的炖橄榄螺头汤，清香的清蒸栗子鸡，诱人的葱香鲫鱼脯，松软的八仙糕，色美味足的芫荽龙鱼羹，新鲜的忌廉蘑菇煲，还有罕见的主食葡汁四蔬……一桌子五颜六色的菜肴，令人垂涎欲滴的菜香，让月城和灵澈大开眼界。
　　柔桦看着两个人惊诧的表情，不禁笑笑，说：“二位不要试试看合不合口味么？或者是我做的饭菜，你们不喜欢？”
　　“不，不，不，怎么会呢……”月城和灵澈的头摆的如拨浪鼓一样。
　　月城先提起筷子，夹了一片鲫鱼脯，顿觉葱香浓郁，口味鲜美。鱼肉嫩而不过，葱味足而不厌，月城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鲫鱼！
　　灵澈先尝的是剑花百合蜜。香甜的蜂蜜，酥软的百合，加上剑花的清淡，让人不愿停口。
　　两个顾不得什么君子仪态和淑女矜持，很快的吃着桌子上的食物，真是如狼似虎。
　　看着两个人的吃像，柔桦掩口而笑。
　　风卷残云以后，月城和灵澈都过足了吃饭的瘾。灵澈站起身来，猛的拉起柔桦的手，兴奋的说：“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你真是太厉害了。”
　　月城像忽然想到什么东西一样，很沉静的问了一句：“柔桦，听说你生来就会做菜而且懂得用食医病，这是真的么？”
　　柔桦很礼貌的抽出被灵澈握的生疼的手，用她清澈的目光看着月城，悠然的回答道：“琴师言重了。生来就会做菜，这样的说法小女子实在担当不起。我只是从小喜欢跟着村里的教书的师父学字，然后讨些医术食谱来看罢了。”
　　“那今天的菜，有什么说法吗？”
　　柔桦想了想，说：“有的。在灵澈姐帮我梳洗之时，我注意到她有轻微咳嗽的毛病。而剑花有行气止痛,止咳化痰之功效。加上百合蜜清肺宁神，对咳嗽有很好的疗效。刚刚的炖橄榄螺头汤也是有说法的。响螺每年7至8月为产卵期，一粒普通400两重响螺需10年生长期之久，可见生长之缓慢，其价格之昂贵。常吃响螺，具有滋肾阴的特效；橄榄，又名青果，具有生津止渴、消食开胃、清热解毒之效。生姜辛温入肺，能促进消化、增进食欲，具有温肺散寒、化痰止咳、调和药效的作用。整道菜润肺滋阴，清肺利咽，祛痰理气，和剑花百合蜜相辅相成。”
　　“那对我又有何等功用呢？”月城惊异之余，还要再打探这个女子的学问到底深到何种程度。
　　“对琴师当然也是大有益处。记得我曾经对琴师说过您的肝脾因酒而有所损伤。所以，我用黄芪、白术、山药、山楂、茯苓、陈皮、湘莲末、党参制成八仙糕，可治脾虚，食欲不振。琴师经常夜半醒来便不再入眠，这样身体会耗损过大。肉类食物偏于酸，会加重疲劳之感。我用西兰花、菜心、珍珠笋、茄子制成葡汁四蔬，可清神静心，有缓解疲劳之功效。清蒸栗子鸡是选用雏鸡作为原料，以鲜栗为伴，可补脾胃、益肾气，对琴师的肝脾只保不损。”
　　月城和灵澈又一次愣在原地。柔桦的话句句精简易懂，柔桦的医道字字入扣，柔桦的菜道道味美益身，柔桦的心思处处仔细得体而且精准无误。这样的奇女子竟然就这样站在他们的面前，另他们不敢相信。
　　灵澈还没见识过柔桦的歌声，但月城早就领教过。美貌，歌声，菜肴，医道……这些东西搀杂在一起，让柔桦看起来似幻似真，似仙似神。月城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城似有意也似无意地感叹道：“柔桦，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