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不尺

1、第 1 章

　　寒冬腊月，书院中的其他先生都回家了，只有韩哲还留在这里。
　　“先生，我们晚上吃什么？”墙角一个小孩探头探脑的小声询问他的先生。
　　韩哲摇着头笑着站起来，把打开的书放回原处，摸了摸小孩细软的发，回问，“那你想吃什么呢？”
　　小孩歪过头在先生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窃喜，殊不知他的小动作早就被他的小先生看在眼里，并且决定作为惩罚晚上要多抄一篇课文。
　　罕见的晚上他们的饭桌上多了一碗红烧肉，几个小孩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但是先生没有动筷，他们也没有动筷子，尽管他们已经偷偷咽了无数次口水。每一个小孩只有一块，多了没有，但是他们已经很高兴了，他们都没有家人或者是被家人抛弃，是先生把他们养大的，先生生活清苦，但是却没有因此对他们苛刻。
　　“先生，你不吃肉吗？”最小的孩子口齿还不是很清晰，
　　先生淡淡的笑，只说他不爱吃肉。
　　孩子们还不懂，肉这么好吃怎么会有人不爱吃呢？
　　昏暗的烛光中，先生一边洗着碗，一边指导孩子背书。大概怎么也不会有人猜到，这个被人尊称为先生的人也才十七岁，不过一身清冷的气质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味道。
　　“先生，先生？”
　　韩哲被扯动衣角的微弱力量惊醒，才发现他已经站在窗口，呆呆望着窗外的雪很久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早点睡。”等到一屋子的小孩都散去，韩哲发现屋子里的热气好像随着他们的离去也被带走了。
　　把身上已经不暖和的被子有裹紧了些。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了些。”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中华南路的一间巷子子里的小饭馆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门外的人笑着和门内的人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不多会儿就踉跄着离开。
　　“少爷，你怎么喝成这样？”管家一把上去扶住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主仆二人踉跄着走进黑暗中，“我的少爷哟，你怎么又喝成这样，老爷都要担心死了。”
　　乾隅笑笑，“他还会担心我？我还以为他的脑子里只有女人呢？”
　　管家不赞同的低喝，“少爷，你怎么会这样想，老爷心里一直都很记挂你的。”
　　乾隅突然发难，猛地甩开他的手，“记挂？忌惮更为合适吧！”
　　独留老管家一个人站在风雪中，刚才乾隅的眼神让他害怕，里面一点温度都没有，满是对这个世间的不满，对一个父亲的失望，怨恨。
　　乾隅一脚踏进家门，迎面飞来一只茶杯，“啪”乾隅的额头绽开一朵血花，鲜红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一直流到下巴，但是他却像没有感觉到一般，淡然的站在那里，普通的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屋了。”
　　眼里的陌生把乾老爷的话堵在喉咙里，
　　说完也不等乾老爷回答转身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年后会有先生上门教导你，在你改掉你的那些臭毛病之前不准再出去给我丢人。”
　　“这是准备禁足了？”乾隅嘲讽一笑，不在停留，快步消失在风雪中。
　　“老爷，大少爷这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缓过神来，乾夫人状似无意的开口，
　　这些年乾老爷极少会在她房里过夜，即使偶尔在她房里过夜，但是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丁点消息。但是这一点都不妨碍她厌恶这位乾家的大少爷，不说从自己进门以来他给自己使了多少绊子，就是他占着乾加大少爷这个名头就让人心生不悦。
　　即使自己生不了儿子，但是她还是觉得是乾隅的存在让他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