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魔女救世记录》梦见羊

5、夺命浴缸

　　小张眨眨眼：“怎么帮我？”

　　“我作为魔女，可以授予你我的印记，让你成为我的下属。只要这样，你就可以作为普通人类学习我的法术。”

　　“……成为你的下属？”小张皱了皱鼻子，抓住关键词。

　　虽然她是天然的什么魔女，但同时是刚进公司的菜鸟员工啊！软件硬件都不会用！

　　要是成为了她的下属，那两人的关系不就变得很微妙……

　　元芪脸上表情扭曲——是在憋笑。

　　“要面子还是要命，噗哈哈，你选一个吧。”没憋住。

　　小张拳头硬了：“您看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说着又叹口气，“要怎么做？现在就收我入你门下吧。”

　　“别急，我们得去一趟总部。你得接受领导审查，上报组织，登记在册。”元芪摆了摆食指。

　　“这么麻烦？那我们还得跟主管请个假。”小张叹气叹成打气筒，“另外，我一小时够呛能做完，今晚能在你家挤挤不？”

　　元芪这才想起来，她还在加班呢。

　　------------------------

　　忙到很晚才休息，第二天七点半，小张又在熟悉的闹铃声中醒来了。

　　身边的元芪还在睡梦当中，揉了揉眼睛看表，抱怨道：“怎么定这么早的闹钟？不能再多睡一会儿吗，九点才上班呢。”

　　“我家住得比较远，忘了调时间了。”小张有些抱歉地关掉闹铃，先起了床。

　　好在她睡在床铺靠外侧的位置，能在尽量不惊动元芪的情况下落地。

　　元芪微卷的发尾披散在带米色花边的枕头上，睫毛投下朦胧的阴影，莹润的小鼻子有节奏地呼吸着。纤长的胳膊探出被子来，舒展在发丝旁。

　　不得不说，元芪有一张很耐看的脸。

　　小张就这么愣着看了几分钟，挠了挠头，先行去洗漱。

　　这次留宿有些匆忙，好在背包里放着上次出差留下的一次性牙刷，凑合用。脑海里回荡着刷洗牙齿的声音，小张透过小窗朝外看去。

　　楼下小路已是行人如织，一楼的店铺都开门了。包子店门口的笼屉冒着蓬松的香气，汤粉店里不时走出拎着打包盒的年轻人。

　　小孩子们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你追我赶上学去。灵巧避过地上的水坑，却不小心撞上迎面的行人，少不得讨几句骂。

　　元芪还真会找地方，离公司近，生活也便利，还很有烟火气息。

　　小张漱漱口，冲掉嘴里的泡泡，清水洗了把脸后，去叫元芪起床。

　　“……怎么回事呀你这人，自己醒了也不让别人睡，你是主管派来的猴子吧！”元芪眼睛也不睁，皱着眉嚷嚷。

　　“你平常是不是老不吃早饭啊？走，我带你去吃汤粉。很香，有肉。”

　　“汤粉……唔，我不吃早饭，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人还是起来了。

　　和元芪一起吃过果然很香的汤粉，小张比平常还提早二十分钟到达了办公室。

　　“哎？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小杨打趣道。再看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元也来啦，这么巧，你俩刚好在楼下碰见？”

　　“是呀，小杨姐早上好。”这个元芪，在公司在家完全两副面孔，小张一身鸡皮疙瘩。

　　虽然二人昨天都没有留下加班，但工作好歹做完了。只要最近表现不错，月底请两天年假应该问题不大。

　　就是魔女的总部到底是什么地方，该怎么去呢？是不是元芪施个法，咻一下就过去了？

　　打开日程表，事情不算太多。就算加上领导时不时发布的新任务，应该也有余裕。小张胸有成竹地开了工。

　　加湿器的水雾柔软地弥漫开来，翠花的叶子在雾中微微闪光，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亲爱的，你今天工作好努力啊。”小杨从微波炉里取出饭盒，看了还在敲键盘的小张一眼。

　　“哈哈没有，昨天不是回得早嘛，把进度补一补。”

　　小杨的饭盒一打开，鸡肉丸、煎蛋的香味飘出来，对面的元芪禁不住吞了口唾沫。

　　“小晴姐姐，我们一起下楼吃饭吧，我今天没点外卖了。”

　　小张被这声姐姐喊得抖了三抖。

　　“好吧。”审视了一下屏幕，她一边合上电脑，一边很有前辈范地问了一句，“工作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不太会的？”

　　“……习惯的习惯的，下午就能给初版稿。”

　　元芪的表情好像有点不自然，回答之前也有微妙的停顿。小张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刚在餐馆坐下，元芪一张小脸就垮了下来：“姐姐，救我！”

　　小张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过。

　　“……怎么了。”

　　“你放心，写稿我是没问题的，操作昨天也学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吧，我不是刚搬家过来嘛，缺好多东西，最近活动又打折，我不小心花太多时间做购物攻略了……”

　　小张双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脸认真：“小七，要么你失去这份工作，要么我失去我的生命。”

　　元芪：……

　　预见到下午激增的工作量，小张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吃完就拉着元芪奔回工位。

　　好在元芪是新人，手上任务不难，两人一阵忙活，还是赶在晚上八点前完成了。

　　小杨怪异地看了小张一眼，怎么她对新人的热情好像不太正常？

　　小张则葛优瘫在转椅上，心想好在主管没有半小时内回邮件。

　　互相道别后，三人各回各家。离开前，小张意味深长地看了元芪一眼，后者则双手合十，用口型传达道“不会再犯”。

　　通勤一小时到家，小张只觉得浑身疲乏。昨天在元芪家里将就了一晚，休息得本来就不充分。

　　不如抓紧时间泡个澡，消除一下这两天的疲惫。打定主意，小张从收纳篮中取出沐浴用品，走向浴室。

　　比起元芪的住所，这里位置相对偏远，但胜在租金便宜，面积也大一些，甚至浴室还能放下一个单人小浴缸。

　　虽然要稍微弓起身子才能全部泡在水里，但这无疑成为了小张疲惫生活中□□和灵魂的疗养所。偶尔下班早，她都会在浴缸里泡一会儿，享受一下难得的精致生活。

　　桃子味的沐浴露、打折购入的浴盐、起泡网和小黄鸭，清点好全部装备，小张试了试水温，浸入为自己准备的一场甜梦中。

　　氤氲雾气中，镜中美人媚眼如丝，肌肤白滑，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啊——真舒服，去**的打工！哈哈哈！”

　　和外形严重不符的粗犷笑声回荡在浴室内。

　　小张懒腰一伸：“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把头斜枕在浴缸边缘，小张半阖着眼睛打盹。兴许是太困了，就这么泡在水里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躺在铺着鸭绒被的大床上，周边装饰精致非常。枕边摆着一盘她最喜欢的坚果。天花板居然是一块巨大的屏幕，光影震撼。她正在美滋滋观赏一部奇幻大片，特效至少一块五。

　　只见反派隐于暗中，魔杖一挥，万把光剑凭空出现，装了导航似的朝着英姿飒爽的主角飞去。主角正和反派的妖艳部下缠斗，一时分身乏术，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关键时刻，斜刺里突现一个身影，如同老鹰展翅护住了主角背后，同时不出所料成了刺猬。

　　反派冷笑一声，走到光亮下，居然是昨天在法阵中见到的那个美男子。镜头猛然拉近，保护了主角的女孩瞳孔涣散，嘴角带笑，就这么瘫软在地。

　　那张脸，不是元芪又是谁？

　　“小七！”小张骤然惊醒。

　　浴室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大屏幕，也没有精致装修，只有窗外霓虹流动的光影还算华丽。

　　浴缸里水温渐冷，小张打了个寒噤。

　　“我就说嘛……怎么能在床上吃东西呢，不卫生。”

　　正准备起身离开浴室，突然感觉身上一阵粘腻，阻止了起身的动作。熟悉的触感冲进大脑——那天晚上，被长着面具的怪物纠缠时，漆黑的黏液！

　　瞬间的刺激打破了记忆封印，小张低头一看，浴缸里哪里还是洗澡水，浑浊粘稠，还在自发蠕动。

　　“我的妈呀——”小张尖叫出声，这么快就来刷业绩了，你们怪物不下班的吗！

　　感受到她的挣扎，无数手臂从浴缸中伸出来，有力地禁锢住她。浴室灯虽不明亮，仍分明可见它们反光的质感。

　　与此同时，“桀桀”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辨不清男女，也分不清来源。谜之液体已经漫过浴缸，化作一方沼泽，拉着小张缓慢、持续地沉没。

　　“小七救我……”小张挣扎到气力耗尽，喃喃道。

　　然而元芪和她相距应该有十几公里，怎么可能听见呼救呢？大概这次真的是要死了吧，小张眼前起了雾。

　　突然一阵噼啪声把她拉回现实，浴室的玻璃门突然碎裂，折射窗外霓虹若漫天星辰。

　　一道金光自星辰中疾速斩来，快准狠落在数条手臂上，怪物厉声尖叫，如遭火烧，飞速退开。

　　“小七？”小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犹带着哭腔。抬头一看，却又愣住了。

　　来人不是元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