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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雪域(二十二) ...

  •   昨夜天山上落雪了,早上起来可以看到天山的山顶上笼着一团团云朵。

      我在新房院子里找丢丢,没有,老房子里没有,库房里也没有。最后我寻出了东门,在东门外的墙角旁,看到丢丢和小黄猫一起卧在阳光里舒舒服服地晒太阳。真会找地方。这阵子它能自己找到住的地方,我也就放心了。

      初二爸叫着我去沈家拜年。老一辈在伙房里聊天,说些什么我不感兴趣。新房里就我和俩儿男生,他俩儿在卧室里开着门打游戏,我一个人坐客厅在沙发上,没个认识的人说话,始终有些尴尬。我看了会小说,很多时间都觉得十分无聊。终于挨到了下午五点,人都来齐了,等的菜也凉了,吃了些,回家。我想,以后我再不跟着爸来这里了。

      天灰蒙蒙,将黑。龚晨晨捡了路边的干葵花杆,一根根都抱在怀里,往羊圈里投喂。小孩子总能寻到很多的欢乐,哪怕是简单地投喂。

      我叫她回家来,她跑到我旁边定住了脚步,因为——眼前的路口上有羊群在经过。像是一个不断重复播放的画面,这羊群走了又走,也没看到个尾巴。“好多羊!”龚晨晨惊呼。

      我们就看着,一头又一头,挨挨挤挤过大路,走啊走。仔细了看,又像在找不同,这波羊大,那波羊小,夹杂着些许不大不小的半大羊,一只只走过去,毛色都有些晦暗。许是天灰蒙蒙的缘故。

      走了有两三分钟,这浩浩汤汤大队的队尾出现了,羊群走过了这路口了。
      望着空旷旷的街道,我俩儿等了一阵子,没等到牧羊人。

      “这些羊能自己回来吗?”
      “应该在后面跟着呢吧。”
      “那落得也太远了……”
      “再等等。”

      等了足有一分钟,看到一个骑着大毛驴摇摇晃晃过来的,穿着一身灰扑扑厚棉衣、棉裤的小老头。李亚茹童年的记忆里也有数不清的云朵似的雪白羊群,那长长的羊群队伍后边跟着一个骑着毛驴挥鞭子的老爷爷。老爷爷胡子留得老长,也白花花。

      “我也想骑驴,应该挺好玩的。”
      “我也想骑驴……”
      毛驴儿倒是吃得挺胖,灰脊背、圆滚滚的白肚皮,摇摇晃晃走过路口了。
      紧接着,空空的路口上忽然出现一只肚子扁塌塌的大狼狗,吓得我和龚晨晨连连后退。它没过来,在路口停了一秒钟,像是在找吃的,而后跟着毛驴跑去了。

      我想,人都有些难割舍的东西,罗西云大年初二还骑着小毛驴,领着一条狗,赶着几百只羊去山上放。

      龚晨晨拿着两杆烟花高兴地问我,“你看!你想放哪个?我们待会儿去放!”眼睛里充满了盼望,还有一种充分洋溢的神秘感。

      我说,“两杆都放掉去!”
      她就怒嗔道,“诶!……”以表不同意。又笑又气的,撒娇鬼。
      我补充,“不过这阵天还没黑透,等黑黑了再放。”

      她便抱着两杆烟花原地打转,像只追着自己尾巴打圈的调皮小猫,高兴地跳来跳去。2022.02.02

      初三,我们去小姨家聚会。高雪和鲍宇正在厨房里忙活。我在门口悄悄瞧了眼佐料,备菜是很丰富的。鲍宇是个厨子,负责炒菜,高雪切菜、拌汁。就两人忙忙碌碌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有个真实的人在身边不是挺好的?

      我站在门口恍神,小姨夫忽然一句,“你干啥嘞?赶紧沙发上坐嘀去。”
      “我看看。”
      “看啥嗫?做好咧吃。”

      其实做了很多新鲜花样吧,山药木耳、干煸豆角、辣子鸡块、鱼香肉丝、糖醋里脊、红烧鲤鱼、小酥肉、芹菜虾尾、腐乳糟肉、松仁玉米、凉拌金针菇、凉拌黄瓜、凉拌面筋、韭菜扁豆芽……丰富的菜式,生活好像,因此忽然变得红红火火了。

      小姨家呆了一房子的人,高家的、龚家的、李家的,长得像的长得不像的,坐着的站着的,吃糖的嗑瓜子的看电视的,没什么特别,甚至一个比一个更平凡,撂到人群里找不出来的。

      我伶仃一人生活许久,为了写作、修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被楼下老头吵得要死之外打电话报警,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人。我想我为什么如此?我可怜么?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无用,自己坚持了一件无用的事情。就像爱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男人,沉溺其中,反复温习他的好,一次又一次地从文字里重新认识他,走不出的仅仅只是自己。

      “欧呦!过年好嘀嗫呀!”人未到声先到的,又能吼又能喊的,是大舅。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话,我也没有做任何事。我觉得坐着看手机是无聊,不专心地看电视是无聊,回想那个虚拟中离开自己的男人是无聊,时间里充满无聊。顶多是和孩子们待在一起,觉得她们沉迷的游戏无聊;顶多是小姨夫叫我拿屋里成堆的礼品盒放到库房里,拿东西也是个机械的事情,无聊。

      唯独在打字的过程中,不知打了些什么,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把这些动作、话语、味道、场景转化成文字的过程中,我的心是满的。这虽然成了一件无用的事情,我的心还是充满了渺茫的希望,希望有一天这些作品会得人喜爱,会让读到它的人,心里也满满的。

      龚贝,对着大舅妈,“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发疯,打我大舅?”童言无忌。
      大舅妈拿手指指一下她的鼻尖,啥也没说。
      妈说,“一家子来上一个代表就行咧么,这么多人嗫。”

      小姨,“一哈子都来,菜做上吃完就行咧。过年嘀嗫,一家子就一个人过嘀嗫?其他嘀人也得过么。你就说嘀,谁还敢一家子都到你们家去咧?”

      高雪想得叫爷和奶过来,我跑去了一趟,姥爷一叫就来了。姥姥说啥都不来,说人太多了,说吃不动饭,说泡了咸菜要切上呢。我不知为何,老人不喜凑热闹,不喜尝试新鲜事物,只喜自己一个孤零零蹲在房子里。

      回去时,我看到大姨夫一个人在对门房梁上扫积雪。

      话说,这一桌子菜,每一道都很好吃。
      小舅妈 “你们还有莫有人吃咧?这个笋片我吃到去噢,你们不要说这个人那咋盘子端上吃开咧。”
      小姨,“晚上鲍宇还急得回去卖苕皮去嗫。”
      妈,“大过年嘀,都自己家做嘀吃嗫吧。”

      小舅妈,“大过年嘀那,小年轻都出去吃去嗫,逛街去歪嘀很。”
      小姨夫,“这些娃一回来都抱嘀个手机玩嘀嗫。”
      高老三,“那就打游戏嘀嗫么,那说嘀昨天上咧二十分嗫。”
      小姨夫,“打又打不过。”

      高老三,“打不过那就跟上转嘀打去咧么。”这个还是个知道的家长。

      吃饱喝足,我出门走走。空气里有浓重的烟味,路上的冰也都化得很挺厉害的,有湿漉漉的积水。还有一天,就要立春了。

      路面上的雪化得很薄了,踩起来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但田地里的雪还是比较厚的。

      我准备带龚晨晨去上一回我见过的大冰滩。

      路上的雪完全被压得非常服帖了,平顺,好走。整个目所能及的原野,看起来同样平坦。但好好的路,龚晨晨不走,她跑到田野里面去踩厚厚的积雪。就这样,一个高大的身影行进在路面上,一个矮小的身影奔跑在田野里,走得很顺利,我们的行进速度还是挺快的。

      天气已经没有一月来时那般寒意袭人了。龚晨晨在地里一脚又一脚可着劲儿地踩积雪。她说特别好玩,让我也下到田野里去。但是我总觉得走平顺的大路就挺好的,我继续走大路。

      映着太阳的冰滩消失了。想是,我回家后的一段时间,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冰原完全被覆盖在了薄薄的雪被下面,无一丝遗漏。大自然下雪,铺得多均匀。

      我们还是上去了冰滩所在的位置,这上面有非常多的长道,类似雪橇滑过留下的印记。看样子,近期有人在这里滑过雪。

      我们找到了一块裸露的长达十米的冰条,像是人为扫开的。在这冰条上面可以滑冰,我俩儿一个挨一个从北往南滑,滑到头了再顺着雪面走上去,再从北往南滑,如此反复。

      龚晨晨从北边五米开外,开始冲刺。冲刺到冰面时,忽然双腿下跪,滑出去三四米远,就滑着躺下了。于是呢,她就开始在雪地上打滚儿,滚来滚去,像一只胖乎乎的油条。

      龚晨晨又躺在了地上,双腿开叉,脸朝上,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她穿着一套青绿的羽绒服,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在我说完她像毛毛虫之后,她忽然趴下了,开始匍匐前进。

      玩了一会子,她倒是花样多,我逐渐没什么兴趣。我们继续往南走了一段,在路上发现了非常多奇形怪状的碎冰块。龚晨晨找到了一柄像剑的,她叫我看了一眼,顺手把它扔进了流动的小溪里,冰剑瞬间消失踪迹。

      有一块三角形的厚度约为一厘米的冰块,里面有非常多的小泡泡、大泡泡。把这个冰块对着阳光看,就会映射出许多的亮光,能从里面看到色彩绚丽、光彩美好的一只只小太阳,这冰块整体呈淡金色,这种灿烂的淡金色映衬着蓝天,映衬着阳光,映衬着白云,给这清淡的风景披上了许多亮晶晶。

      龚晨晨找到了一块五角星形状的,背面是雪白的,正面是透明的,正面有非常多像是用叶子的脉络印上去的高高低低的冰晶的冰块。朝向阳光看起来呢,除了它的边角能够反射出像星星一般的光彩外,中间几乎是不透明的。

      我找到了一块正方形的冰块。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我小的时候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闲来无事,会把这种小冰块掰来吃——脆脆、冰冰、凉凉。但是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冰冰凉凉的可乐都喝够了,冰冰凉凉的果啤也喝够了,除了对酒倒还有一点向往之外,对这种冰冰凉凉的冰块,没有尝试了。只觉得在这种手冷脚冷的大寒天,吃了冰块之后肚子会受凉。

      小溪旁边有一个高高低低的冰层,像一串串堆叠在一起的圆滚滚的珍珠项链。冰层上面落了滴滴点点的白雪,美得极具特色。

      龚晨晨又找来一块三棱锥形状的小巧玲珑且精致的冰。如果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我感觉这块大小正合适,流光溢彩,像透明的玉,惹人喜爱。

      这一冰块里有一丝一丝的丝线,像是拔丝红薯的拉丝,又像是流星划过的痕迹,千千万万,星河璀璨。
      这一块三角形的像高山耸起,上面有刀削般的纵深。

      这不知被谁撒满了冰块的路面——换句话说,整个路面结满了冰块——有可能是溪中水流大时溢出了,正午天热时积雪融化了。这些新形成的冰层几乎是被过往的车辆碾压碎了之后,冻住,又碾压碎了,再冻住,如此不断反复,导致冰块的形状异常丰富多彩。

      这里有椭圆形的、圆形的、三角形的、正方形的、五边形的、三棱锥的、正方体的等等各种各样形状的冰块。这些小冰块,厚度都有一厘米到两厘米左右,用脚踢一下,它们就会从原来的冰层上突破下来。

      我们接着来到一条干涸的冰沟,在冰面上行走,感受不知何时忽然之间会一脚塌陷进去的心惊肉跳,那一下就很快乐!

      我们来到一个白杨树林旁边,这些白杨树的叶子还没有彻底落,黄扑扑的干在树上,随着西南边的太阳投射过来的金桔阳光的覆盖,整个林子显得金灿灿的,温馨而梦幻。

      我和龚晨晨绕了一大圈,回到天山下的小村庄了。

      大舅妈,“亚茹,我给你介绍个对象,要不要?”
      李亚茹,“你先介绍么。”
      大舅妈,“这个娃那就捏张嘀很。”
      醉呼呼的小舅在我面前摇摇晃晃,忽然停住,“我行不行?”
      李亚茹,“你娃都上初中咧,勺到咧。”
      小舅,“我给你教经验,我就是个试金石。”
      大舅妈,“你自己都过嘀乌烟瘴气,赶紧消停哈吧。”紧接着转悠到床边上坐下,开始刷抖音,“大哥,我的,好大哥!”

      小舅跟着唱,“我嘀好大哥!”忽然定睛,盯住了进门的龚贝,像个墙似的倒过去抱住,哈哈大笑,大喊一声,“我嘀好大哥!”
      龚贝被撞得东倒西歪,“哎呦!爸!爸!”

      大舅妈,“亚茹,你去看哈你大舅是不是在那个房子床睡嘀嗫?”不唱歌了?前天我大舅看她,今天她看我大舅,我一天就是个使唤来使唤去嘀。
      李亚茹跑了一趟回来,“我看咧。举嘀个手机放到耳朵旁边睡着了,我还把被子给盖上咧。”
      小舅,“那比宰哈嘀猪还安稳。”这雷人的比喻。

      “吃。”小舅拿他的筷子夹着一个饺子,递给龚贝。
      “不吃。”
      “吃。”
      “不吃。”
      “你不要等我对你失去信心。”难道不是失去耐心?
      “不吃。”辣的很,吃不成。

      “我说哈嘀话就跟放屁嘀嗫一样,我让你干个事情就跟要命嘀嗫一样。你等嘀我六十岁了,能靠你们养?我嘀工资两千四,够我和你妈花咧。养哈嘀些白眼狼!”不就听妈妈的话没听爸爸的话,没给他拿鞋又没吃饺子么?说的这都是些啥话?这两个娃够勤快的了。

      龚贝不吃,小舅换个人给饺子,叫龚晨晨吃。娃不吃,小舅硬叫她吃。娃气得跑出去,哭着进来。坐在沙发上哇哇大哭。

      小舅妈,“就亚茹领上地上浪去咧,大过年嘀浪啥嘀嗫?饭都莫有吃上。”
      李亚茹,“咋么吃不上咧?现在不能吃么?迟些不能吃么?面汤泡馍馍不能吃么?嘴堵住了咧么吃不上咧?”这会子怎么又怪到我头上?就不知道她到底想说明什么。这回被反问得立马没话了。
      姥爷就说,“不哭咧噢,爷和奶就给你包嘀嗫,包上咧吃。”

      大舅妈埋头利利索索包了一会子饺子,听到这话立马站起来,“再不要惯嘀娇气嘀很咧,还都是妈妈的小棉袄。谁还养到三十岁四十岁去嗫,还不是得自己管自己。吃个饭去哄咧又哄,烦嘀就我就,事情就多嘀就我就。现在莫有那么好脾气咧!要是龚旭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咸咧也不吃,酸咧也不吃,我一脚踢出去!”说着不包饺子了,出去了。

      姥姥过去把龚晨晨抱怀里,“我嘀娃这咋来,不哭咧,我嘀娃小么。”
      姥爷也过去,“那个尕蛋蛋子么,惹嘀嚎啥嘀嗫。那些饺子下上,就你和龚贝吃哦,够你们两个人吃咧。莫人让娃娃吃辣子咧呦。”

      姥姥又想起中午吃饭的事,唠叨姥爷,“你不要去咧么,我就说不去咧。那房子里都是年轻人,人多嘀很,挤嘀很。”姥姥总是就喜欢管着姥爷。

      李亚茹,“挤啥嘀嗫,不挤。刚刚好,菜也好吃嘀很。”
      姥姥忽然就笑了,“你就啥都好嘀很么。”那不好能怎么办?

      娃娃们都吃过饺子,碗筷都收拾了。一切都安静下来,姥姥、姥爷在新房里一如往常地看电视。我摸着黑跑去小舅家找孩子们玩,也许还能找本书看看。

      小舅,“哎,洗嘀你莫有你!”
      龚晨晨,“烧水嘀呢。”
      小舅又追进来,“洗脚了莫有?”
      龚晨晨,“水烧嘀呢。”

      小舅,“烫猪蹄子嗫!呕哈哈哈哈哈!”又转进来,“咋么洗哈嘀袜子,黑嘀煤一样!”
      龚贝,“那就那么个咧么,我就带咧一双,糊脏咧洗不到咧么。”买一双新的不就好洗了?
      “Let\'s go!水倒好咧!Only, only, only!”站在原地,小舅左摇右摆唱起歌。

      龚晨晨凑过来看到我写的内容,哭了,“你嘲笑我!呜呜啊……”
      “没有没有。”
      “呜啊……”大声哭。
      龚贝,“我也想看。”

      “你别看,要不你也哭了。”
      “我才不会为这么无聊的事情哭泣。”
      “小时候你会,长大了就不了。”

      小舅妈忽然冲进来,“日你妈嘀!炉子里架了半缸子煤,勺嘀嗫么?不要钱么?开嘀窗子干啥嗫?老子脑子勺上,娃娃脑子也勺上!房子里架嘀这么热,窗子开上,干啥嘀嗫!一群勺比。”一顿炮弹似的狂轰乱炸。

      小舅哇哇乱叫,“洗干净!洗干净!啊!”

      李亚茹,“一个疯婆子,一个勺料子,你和龚晨晨天天夹在中间,怎么长这么大的?”
      龚贝,“骂了骂,只要不致命都行。”

      李亚茹,“你真坚强。”
      龚晨晨,“谁是疯婆子?”
      李亚茹,“你。”

      龚晨晨,“那我姐是勺料子。”

      龚贝,“我虽然傻,但是我神志还正常,没有疯。”
      李亚茹,“晨晨,你不是需要讲题呢么?”

      龚晨晨到处找,“题呢?”

      “蹄呢?”龚贝伸出她的大白脚,“这呢。”

      “这呢?”龚晨晨忽然一巴掌拍过去,“猪蹄子!”

      晚安,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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