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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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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阔临江底见沙,东风吹柳向西斜。春光催绽后园花。莺啼燕语撩乱,争忍不思家。每恨经年离别苦,等闲抛弃生涯。如今时世已参差。不如归去,归去也、沉醉卧烟霞。”安阳城内的酒馆凤栖楼中,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弹琵琶而唱,歌声嘹亮,歌词撩人,让这城内不少因末帝之乱而逃到安阳来的人,泪如雨下,更有甚者泣涕不成声。
见此情景,萧雅的眼圈也不觉红了,台下喝茶之人听得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都高喊:“再来一曲。”
小女孩欠了欠身,薄唇轻启:“小女子自京都而来,与爷爷流落此处,爷爷重病在身,还望各位能够相助。”
小女孩朱唇开合:“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仁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女孩轻灵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得台下雷霆般的掌声。有人大喝:“天亡我西岳,末帝一代明君却遭此结果,当今女帝又偏安一方,西岳复国无望矣!”
小喜子就要上前,萧雅扯住,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时候另有一个书生站了出来:“各位,请听我一言,咱们与其在随州等待无望,不如去络州吧!长信侯礼贤下士,……”
此时一队守城军人冲了进来,为首的说:“大胆刁民,竟敢危言耸听,煽动民众,来人,给我拿下。”
“慢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薛兖,不得无礼,这位是络州使节,还不退下。”
薛兖看着楼梯口出现的人,是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面若芙蓉,娇艳如花,通身气质倒不像寻常出身,薛兖不觉有些犹豫:“这位小姐,我等公务在身,还请不要阻碍。”
“薛统领,您看看这个是否识得?”不阴不阳的声音,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薛兖的眼前晃了晃。薛兖一脸惊恐,看了看少女几眼,对身后之人说道:“咱们走。”
众人晃过神来时,楼梯口哪里还有什么少女呀!倒是那个油头粉嫩的随从恭敬地对那男子和卖艺女子鞠躬道:“几位贵客,请。”
男子一点也没有惧色,倒是卖唱少女轻轻说了一句:“主子。”
男子笑了笑,迈步上楼,当他进入二楼雅间时,他的络腮胡子早已不见了,露出的是一个英俊的脸庞。
“磊哥哥,你终于来了,”萧雅笑着说。
萧磊一脸宠溺:“雅儿的传召,岂敢不来?”
看着他身后的女孩,萧雅笑了:“你就是那个闯入朕的寝宫,还让朕的护卫们找不到人影的刺客吧!”
女孩跪倒在地:“请陛下恕罪,宁香也是万不得已,才想此下策。”
“你是磊哥哥的人,我怎么可能罚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又怎能同磊哥哥相会。”萧雅扶她起来,轻柔地说:“我刚不过是玩笑。”
萧雅清唱道:“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
醉脸醺醺。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罗带宽三寸……”
宁香听得如痴如醉,听后大赞:“陛下的歌声动人,宁香愧不敢当。”
萧磊呵呵一笑:“雅儿,别有深意呀!”
萧雅白了他一眼:“磊哥哥跟我住在大正宫内吧!”
“大正宫呀!”萧磊的眼神迷离,喃喃说道:“好久没有去了。”
思绪却已回到十三年前,当时自己只有五岁,母亲将他哄骗出门,当他回来时,只剩一具冰凉的尸体等待着自己,当时他哇哇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见到了他这一辈子最为敬仰的人。
他小声的安慰着自己,并且将他带入了大正宫,他才知道,一天之内他成了孤儿,没有了父母,却多了一个皇父,一个母后。
在大正宫的三个月,给他以治疗痛失父母的伤。随后,便跟着皇父去了京都,曾经听父亲说过,京都是四国中最为繁华的地方。
六岁的时候,皇父力排众议立他为嗣子,后来母后被诊断出来怀孕三个月,在大臣的反对省中,皇父才没有立萧磊为太子……
“磊哥哥,你在想什么?”萧雅用手在萧磊眼前晃了许久,见没有反应,这才出声来问。
“没什么,”萧磊轻轻一笑:“雅儿,说来大正宫还是你的出生地呢!”
“真的吗?我都没听说过,不是说我是在京都皇宫中生的吗?”
“那是当然,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萧磊轻轻揉着萧雅的软发,眼中写满了宠爱:“先皇可是盼了很久,皇后娘娘难产,才生下你的。”
一行四人刚刚到了昌庆宫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陛下、喜公公,你们可回来了,莲池出事了。”
萧雅与萧磊对视一眼,看了一旁的简,说道:“简,你带磊哥哥去休息,朕去看看。”
简带着萧磊和宁香到了永和殿,这是一处紧连乾坤殿的一处宫殿,正是萧磊做嗣子时来大正宫避暑的宫殿,萧磊感到格外亲切。
等简离开时,宁香望着萧磊,不解道:“主子,奴婢不解,您为何力排众议,坚决要归顺随州?凭您的威望,完全可以自立为王。”
“你不懂,”萧磊笑道:“香儿,你跟着我多年,你不是问为什么我不娶妻吗?甚至还以为我有龙阳之好。”
宁香面容酡红:“奴婢不敢。”
“我的心中始终只有一个人。”萧磊双眼凝视宁香,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
“陛下,为何如此信任长信君?”在去莲池的路上,小喜子犹豫地问道:“容奴才一问,陛下难道不怕长信君背叛陛下吗?”
萧雅呵呵一笑:“小喜子,无需担忧,纵使天下人都离朕而去,长信君也不会抛下朕。”
未到莲池,就听得有人在吼:“你们这些奴才,本公子的命令都不听,你是不想活了?”
暗蓝色的宫服,关看服饰就知道不过是宫内的一个小太监,细声细气说:“王二少爷,您的命令,奴才当然不得不听,可这一池荷花是大殿太监喜公公亲自吩咐,好生照看,不许移除。所以这暮夏之时,荷花没了,奴才也不敢移去。”
“喜公公算个啥,不就是陛下跟前的一只狗吗!本少爷今儿个就是要移除。”气势汹汹的语气,小喜子气的只哆嗦。
“王二公子,您又何必难为一个小奴才,算了吧!”这声音听在萧雅的耳中,怎么如此熟悉。
“崔挽潮,你……”气极的声音,再加上“啪啪”两声,听得萧雅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