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影》欣鑫zwx

5、故去的过去

　　家中，马嘉祺与丁程鑫离开后，程女士一个人待了很久，突然，她抬起头，做出什么决定似的，缓慢地动作着，打开了门，阳光刺眼，她用手挡了挡，眯了眯眼睛，径直走上了楼。郭女士看到程婉儿时，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十分吃惊，她从没有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样子。她印象中婉儿总是端着优雅端庄的姿态，很少有失态的样子，如今这个眼睛浮肿，素面朝天，什么也没打扮的样子，体现了她内心有多难受。
　　“能聊聊吗，婉儿？”郭晓倩关切道。相视无言，程婉儿坐了下来，娓娓道来。
　　丁程鑫的妈妈，也就是程婉儿，来自一个贫穷县——响水，在那儿，所有人都为了生计担忧，每顿饭都是清汤寡水。程家也是凄惨，本来就一根独苗，程婉儿的爸爸在工地干活时失足摔落，剩下一对老人和年近17的程婉儿。家里积蓄几乎没有，本来就紧张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邻里之间都是能帮就帮了，但依旧解决不了了根本问题。
　　丁邦彦也是这时候来的，他是个生意人，来响水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建化工厂，来扩大企业罢了。一个贫困县，无人问济，要不是接近入海口，谁会来这儿。那晚，丁邦彦在应酬，酒席之中他出门透气，黑暗中亮起一星火光，一支烟在缓缓抽着。夜里凉风习习，在衣服中来回穿梭，程婉儿拢了拢衣服，若不是厕所在外面，她才不从家里出来呢。
　　一个单薄的身影在视线中闪过，丁邦彦定睛一看，是个小姑娘，但她真美，不是她打扮的多精致，五官也不够立体，可她就是让人有一种亲切感，混合着少女的纯真，呈现出懵懂亲和感。丁邦彦也不是禽兽，不会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只是欣赏回味了一下，目光尾随着她离开。可就在工厂选址时，有部分居民需要搬迁，这也让他们相遇了，丁邦彦内心想：这正是天意，相遇即缘分，偏偏又让我见到她，老天都在帮我。所以他得知婉儿家的情况后，主动提出帮他们搬家，该给的补贴都加倍给，成为了婉儿的恩人，那时的程婉儿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可靠，要能找一个这样的人嫁了也倒好了。
　　毕竟只是来考察的，并不会有人想在这响水多呆，丁邦彦内心纠结，他想带婉儿走，这些天的陪伴让他上瘾，他要占有她，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之后他向程家老夫妇请求带走程婉儿，要带她上学，他们没有拒绝，心里很高兴，觉得是自己的福分，遇到了贵人，便把婉儿托付给了他。大学三年是程婉儿最快乐，也是后来最怀念的时光，丁邦彦资助她上学，顺理成章的和她在一起了，程婉儿对他近乎是依赖了，真的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把自己都给了他。直到毕业，婉儿都是花的丁邦彦的钱，他给钱一点儿不吝啬，婉儿甚至过的十分滋润。
　　他们之间互相取暖，丁邦彦一天的紧张与压力都在婉儿的温柔中融化，程婉儿不安全感都被丁邦彦给填满。之后怀孕也是毫不意外，但不知为何，丁邦彦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宁静往往是海啸来临前的征兆，四个月时，那个女人来了。丁邦彦结婚了！程婉儿如被雷劈了一般，深受打击，看着手中的结婚证，她明白了自己是那个第三者，她才是那个笑话！“我知道你也是不愿的，你也是被逼的，都是他不好，我也是可怜的女人，女人不难为女人，我也心疼你，我会给你一笔钱，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孩子生下来吧。”那个女人声情并茂地说，梨花带雨，让人动容，“我不会跟你抢孩子的，要不是我的孩子流产了，他也不会找你的，都是我的错……”程婉儿苦笑，原来我就是一个被标价的商品，就值一个孩子，什么海誓山盟都不过是骗人的鬼，泪水划过脸颊，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挺着肚子走了，除了换洗衣服什么都没拿，不属于自己的却被自己霸占了这么久，也不知究竟是谁的错，她不禁有些哽咽。看到爷爷奶奶的那一瞬间，她绷不住了，多日的煎熬都在家人的怀抱中释放。
　　卡里的钱每个月还是那么多，手机上的来自丁邦彦信息至今还留着：“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这些钱是给孩子的抚养费，孩子姓丁。”
　　“可笑吧？有时觉得自己挺可悲的，回去后就一直有流言蜚语，爷爷奶奶不嫌弃我，觉得人平安回来就好。后来我生下丁儿，他们自始至终也没抱怨过我一句。”程婉儿抬头望着发亮的灯，“要不是后来爷爷因喝酒、吸烟得了胃癌，奶奶或许也不会那般老去，我也不至于带着丁儿过来。”
　　“晓倩，如果是你，你会来找他吗？”程婉儿看向一旁的郭女士，乞求般渴望得到些什么。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也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找个依靠，找个能托付儿子的地方，静静地待着，我好累。”程婉儿语气中已带了些抽泣，“可我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还没等到我找到他，他老婆就来了，像警告些什么，将钱砸在了我的希望上。老天就想是发了会儿呆，错误地把我和他绑在一起，却又不给我们结果。”郭晓倩心疼地听着，柔声说道：“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程婉儿疑问：“嗯？”“你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你早就想好了不是吗？”婉儿笑了，凄凉又坚定：“嗯，我不去找他了，我直接和他老婆联系，就此斩断联系吧！”
　　做好决定的程婉儿心里畅快多了，“我去做饭了，天也要黑了，丁儿和嘉祺马上就回来了。”油烟飘香，丁程鑫与马嘉祺牵着小手进来时，不约而同地嗅了嗅鼻子，“好香！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丁程鑫的晃了晃牵着的手。“好。”他们看见妈妈们都坐在楼下的屋子里，都十分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呀。“嘉祺，丁儿快来吃饭啦！”程婉儿的眼睛中充满了笑容。孩子们也是饿，加上程婉儿厨艺是真的棒，抱起碗就吃了起来。
　　“丁儿，妈妈和你说件事儿，以后我们就留在这儿了，可能会过得没有以前好，但你郭阿姨和嘉祺都会陪着你的，好不好？”丁程鑫视线从碗中挪出，与妈妈对视着，他看出了妈妈的轻松与坚定，甚至有些开心，咽下了嘴里的饭，道：“那以后我们算不算一家人了？我就有两个妈妈了，还有哥哥陪着我，开心！”身边的马嘉祺听了，放下端着的碗，抓住了丁程鑫的手，含糊不清的说：“好呀，以后就都是一家人，你就陪着我，不对，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去探险！”妈妈们笑了，屋内萦绕着温馨，就像一家人一样，有说有笑。
　　马嘉祺十分兴奋，黏着丁程鑫恨不得抱着走，亲密无间也莫过于此。最终，这俩小孩儿也没分开，一起上了床，“嘻嘻嘻，阿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不是一个人了，唔，一家人！没有爸爸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我一样很开心！”“那是，以后你要一直叫我哥哥，我也一直是你哥哥！”“我以后也要当你哥哥，你也要叫我哥哥。”“那不行，……”……
　　门外的程女士编辑好了短信：钱不用打了，我不会再用了，也不会再去打扰你们生活了。以前我破坏了你们的生活，我在此道歉，我会带着儿子走，十字路口，各奔东西，以后就不要见了，就算两不相欠吧。
　　按下发送后，程婉儿才真正松下这口气，月光下，她独自站着院子里，显得格外轻松、愉悦，担子终于落下，轻松的她想哭。她看着屋内睡着的娃儿，熟睡的面容给了她未来的希望。
　　月夜发生了太多，此刻都在银辉下消散，余下安宁与平淡。天上两颗流星划过，像是两个孩子在相互追赶，又如熟睡的孩子，互相陪伴。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丁程鑫的身世，后面就会恢复主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