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使人，此时人》三千不诉

1、此时人，彼时人

　　“李木，将公孙衡给孤押过来。”
　　“是。”
　　少顷，李木提着公孙衡来到这大殿之上。公孙衡一身伤。
　　前日在京郊。公孙衡带着他家昔日旧部，劫杀当今皇帝萧晋阳失败被囚。
　　萧晋阳坐在皇椅上，拍着龙案：“公孙衡，你公孙家究竟要做什么？你姐姐，公孙芮，孤的孝成皇后，费尽心思要孤废了她，你竟于京郊劫杀孤！”
　　公孙衡不屑于争辩，自被提上大殿时扔地上，便索性一直躺着：“说完了？我可以回牢了吗？”
　　“回答孤！不然诛你九族。”萧晋阳被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耗尽了耐性。
　　听到这句话，公孙衡翻起似笑非笑：“陛下可真是多忘，我公孙一族早已无人可诛了。母亲很早便去了，父亲三年前为陛下平乱战死，公孙家就我与姐姐两个后人。哦，对了，我姐姐上个月就当着陛下的面自戕了。”
　　说完便讥讽的指着萧晋阳大笑。
　　“公孙老将军配享太庙，你姐姐尊孝成皇后下葬，试问，我萧晋阳哪里对不起你公孙家！”
　　“我姐姐又因何会死！”
　　“若不是皇后工于心计……”
　　“工于心计……好一个工于心计！陛下是想说我姐姐咎由自取了？”公孙衡一字一步，走到萧晋阳面前，伸手要揪住萧晋阳衣领，被李木死死拽住。
　　萧晋阳看着冲过来的公孙衡一惊向后一趔：“皇后容得下所有人，独独容不下惠贵妃，年纪轻轻却再也做不了母亲。孤将最好的都给了她，她总是不知足，这几年来对孤愈发冷淡，半年前故作姿态竟让孤废了她的皇后头衔，废后不成便一直呆在宫中，谁都不让进。”
　　公孙衡扣住龙案：“陛下果真如此心安理得吗？呵，我姐姐若真是工于心计，便不会是今日之局面。你自以为给了阿姐最好的，却不知阿姐真正要的是什么。”
　　“萧晋阳……”名讳一出李木便一脚将公孙衡踢跪下，大喝放肆，公孙衡毫不在意，自顾说着：“你与我姐弟二人相识二十载，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想我姐姐嫁与你的这七年，你对她的自称何时变成了“孤”。惠贵妃这种摆在台面上的东西，你看不清，是真瞎！”
　　一时萧晋阳眼前闪过一幕幕过往：
　　他十岁时相识七岁的她于宫宴之上……
　　十八时他娶她……
　　十九时十六岁的阿芮怀了首胎……
　　同年在阿芮的支持下娶夏相之女为侧妃……
　　二十岁登基他称帝她为后……
　　二十一岁时他们的孩子夭折，阿芮自首胎后所怀皆流……
　　同年惠妃流产……
　　二十二岁时公孙老将军大胜北境……
　　二十三岁时天下大旱祭坛祭祀，拜礼后阿芮送子亭与父亲出征塞北，那时起阿芮似乎就开始对他相敬如宾了，后来澧阳王反叛公孙将军战死……
　　萧晋阳回过神：“休要攀扯！孤要知道的是你为何要杀孤？”
　　“三年前的京郊，陛下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不记得了吧，我告诉你，那天惠贵妃平日里最喜欢养的那两只鸽子，为什么全没了，一只穿脑，另一只正中心，我可是挑了个好日子，在掖门穿脑，幽亭中心，这鸽子可是日日都会放一只出去的，你还不明白吗？京郊赶来的夏相是准备篡位的！如若不是姐姐来信，父亲与我提前从塞北归京，便没有你今日！”
　　“我……”
　　“可惜你蠢呐，父亲与我在澧阳等不来夏相的兵，他的权利可是你亲手交给他的，你颁令前我姐姐是不是去找过你，你见了吗？当然没有！你让侍卫将她这位国母架回了寝宫！”
　　“当时惠贵妃没……”
　　“是也不是？”公孙衡欲哭无泪的大笑：“姐姐！这！就是让你在大好年华殒命的丈夫！我公孙一家效忠的君王！”
　　后来，坊间传闻如今的帝王就是当年萧帝收养的孩子，他在京郊那次刺杀后精神恍惚，总叫嚷着有位叫公孙衡的人要杀他，可是那位少将军当年随父出征澧阳时便战死了，还有人说那位萧帝是被贵妃和贵妃的父亲秘密囚禁起来，密室中只每日送食进去，没人进去过，后来里面总是溢出恶臭，降下天火烧了那间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