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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云墨住在内城,浪客早从他的衣着和举止中看出来,更何况还将一个名贵的紫沙花盆轻易送出,所以云墨的出身非富即贵,但当云墨将他带入了城主府,浪客才微露一丝错愕。
      仔细一想,是了,早就听说过,千英城是水国第一望族云族的属地。云族先祖云温海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专做花卉生意,经营有道,家境也算富足,后来云温海突然倾举家之财买了一块地,建起了一个花园,园内遍植各种鲜花,起名就叫做千英园,而且还免费开放给人游赏。当时云家人都以为云温海疯了,为了维持千英园的正常开放,云温海一度陷入了极其艰难的处境,几乎是借债度日,可是云温海硬是挺了下来。过了两、三年,千英园的名声渐渐传远了,由于园内有不少珍奇的花种,都是云温海多年收集来的,也吸引了一些贵族来观赏,这些人赏玩得开心了,就给云温海不少赏赐,还将千英园外围相当于千英园百倍的一大片土地以非常便宜的价格租给了云温海,云温海又招来很多花匠,将土地转租给他们,让他们培育新品的鲜花,优质的花种入选千英园,其它的则用来出售,而且借着千英园的名气,这些花种都能卖出很好的价格,并且销路非常好。就这样,十几年后,云温海就成了水国的首富。
      如果只是首富的话,云家还不足以成为水国的第一望族。云家真正发迹是在云温海过世三年后。云温海在世的时候收养了不少孤儿,其中有个叫云萝丝的女孩,聪明秀丽,很得云温海的喜欢,将她收为养女。云萝丝十二岁的时候培育出了一种绝世花卉,云温海将这花以“云萝丝”为名,进献给水国之王,顿时轰动了整个王族,国君将“云萝丝”定为国花,命令云温海年年进贡。几年后,云温海因病而逝,于是当时年仅十七岁的云萝丝代替云温海来到水之都进贡,年轻的九王子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把云萝丝纳为侧室,三年后九王妃溺亡,云萝丝一跃蹬上了九王妃的宝座,云家一夜之间成了皇亲国戚。此后近百年间,云家一直跟王族有姻亲关系,甚至连当今的王后,也有一半的云家血缘,她的母亲就是云家女。
      现在的千英城,自然就是当时的千英园及其周围的大片土地,早在云萝丝成为王妃不久之后,千英园及其周围的大片土地就被封做了云族的属地,废园建城,云族之主世代为城主。原来的千英园改称万艳园,成为云家的私园,另建十里花街,每年举行千英城大赏,以纪念云温海和云萝丝。
      “乐天!”就在浪客回想听来的这部云族发迹史的时候,云墨走了过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再发呆的话小心着凉。”
      “啊,失礼了。”浪客微窘,跟着带路的侍女走出了客厅。
      真是个不一样的人呢,在知道他城主的身份后,并没有故意巴结之类的意图,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云墨的脸上露出发自心底的笑容。
      脱下沾在身上的湿衣,云墨将身体埋入热水里,简直有说不出来的舒坦,随手挥退了前来服侍的侍女,今天他没这个心情。浴室内安静下来,正适合云墨思考,那场雨来得太突然,完全没有道理,先不说下雨前的天气是多么好,为了千英城大赏的顺利,云族每年都在千英城大赏之前派人前往太阳一族,求借晴雨石,将晴雨石安置在城中四角,可保一月无雨,所以……莫非是晴雨石出了问题?一想到这里,云墨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擦干了身体,穿上衣服,走出浴室,命侍女招来城卫队长云忠,令云忠马上去探察晴雨石是否完好。
      等了一段时间,云忠脸色不妙地回来了。
      “禀城主,四颗晴雨石无一例外,全都出现了一条寸长的裂缝。”
      “果然……”云墨困惑地想着,难道是晴雨石使用次数过多引起的损坏?虽然没有先例,但也不是不可能,哪有用了不坏的东西。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跟太阳一族有个交待。想到这里,云墨坐下来,提笔写了一封致歉信,表明云族愿意赔偿,封好后交给云忠,命他派人尽快送往太阳一族。
      这事办好,云墨也算松了气,晴雨石对太阳一族也不是太过稀罕的宝物,虽然赔偿金会高些,但对云族来说钱不是问题,只可惜来不及求借新的晴雨石,太阳神保佑不要再有这么大的风雨就好了。
      现在该去见见新结交的朋友,云墨来到为浪客准备的客房,没见到人,问了侍女,才知道浪客去了后园赏花。
      城主府的后园就是万艳园的入口,不过没有云墨的许可,浪客是进不去万艳园的,他只能在后园游赏。远远的,云墨看到了站在□□中央的浪客。
      此时已是接近午后,乌云散尽,阳光普照,原本被风雨打蔫的花草大多恢复了些许精神,把头又都昂了起来,显出一片生机勃勃。浪客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衣服,仍旧是纤尘不染的白。先前罩在头上的防风头巾没戴,微带卷曲的金发半湿不干的垂在肩上,正午的阳光从上方直直地打在浪客的身上,映射出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头还没有全干的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绚目的光芒,一瞬间,云墨有种迷眼的错觉。
      从第一眼看到浪客,云墨就知道浪客是个外表出众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识的无知幼童,浪客的外表固然出色,但最先吸引住云墨的,还是浪客身上那份温暖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看到那几乎没有任何忧烦的笑容,听到那淡定而从容的声音,还有无论何时都是不急不徐的优雅举止,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心里也会暖洋洋的。相比这种感觉,浪客的外表如何反倒不引人注意了。
      可是当云墨看到站在阳光下的浪客时,他才知道他错了。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个人能带给他如许的震憾,就连心跳,也出现了不规率的跳动。或许是浪客的脸上没有挂着笑容的缘故,如神氐般出众的脸,有种引人膜拜的威严。他正在看一朵被风雨打残只剩几片花瓣的花,他的眼神很专注,脸上的表情很沉醉,仿佛他欣赏的不是一朵残花,而是世间最美的一朵花。
      这样的阳光,这样的花,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情,将云墨的心定格在这一瞬间,此情此景,再难忘怀。
      “云墨,什么时候来的?”最后,还是浪客先发现了云墨的来临,露出一个微笑,奇迹地将先前的威严中和,却使人更想亲近了。
      “刚刚到。”怎么也不能说他看浪客看到失神。
      走近了,云墨伸手抚过浪客先前观赏的那朵残花:“这是从遥远的南方移植来的蔓陀花系的一种花,有个非常有意思的名字,叫做‘鹊桥’,据说,如果有人在月亮底下看到鹊桥花开放,只要用双手抚着鹊桥花的枝干,就能立刻见到自己所思念的人。”
      “真的?”浪客侧过头,很感兴趣地看着鹊桥。
      云墨哈哈笑起来:“当然是假的,鹊桥枝干上的花刺含有一种毒素,会使人产生幻觉,再说,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人看到鹊桥在月下开花,蔓陀花系的花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见阳开花啊。”
      “可惜……”浪客低低一声叹息,望着残花,竟是一片痴惘。
      “是可惜了,鹊桥花开的时候非常夺目,要不是这场风雨,你会知道什么叫艳媚入骨。”云墨将浪客的痴惘看做是惋惜,花开不艳,对赏花人来说是莫大的遗憾。
      浪客却突然展颜轻笑:“不……也不可惜,花开会落,花落还开,风雨虽无情,这花也不娇弱,只是来年的赏花人,却不是今日的赏花人。”
      云墨听着这话的意思,脸色微变:“乐天,明年此时,你不再来吗?”
      “还是叫我浪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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