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见解》猫咪叹气

18、第 18 章

　　“世界上就是没有起死回生药，谁来要，都一样。”

　　初七看着手里的生死簿，接着冰冷的道。

　　“这是阎王殿，不是什么西海龙宫，你儿犯了什么事，你这老爹不知道。还非要我一个个念给你听你儿的浪荡史。”

　　老龙王跪在地上，对面前这恶言相向的姑娘，卑微的磕着头，哪有在西海作威作福的威风，俨然只是一个佝偻的小老头。

　　“你再求我也没用。我不会救他。把自己玩死在石榴裙下的神仙，你儿倒是独一份呢。他转世能投个好人家就不错了，你还想救。我这药不是给你儿还风流债的。龙王，好自为之”。

　　“求求掌舵使了。你就是我西海，座上宾！！！掌舵使！掌舵使！”

　　真的不是她心狠，自己终归是听阎王的。阴曹里的一只鬼，阎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掌舵使，我们真的不管西海龙王了吗？”

　　“你说呢？”这不废话，阎王已经下死令，她是不想活了吧，给龙王起死回生药。

　　虽然自己已经不是人了，但是她还是想在这世间好好活着的。

　　“可是那是龙王。”

　　初七盯着傻妮儿的大眼睛，微笑着道“你想再死一次，就偷我药给他送去。哦，对了，再当座上宾去大殿喝杯酒，最好让所有神仙都看见你，这样就永登极乐，多妙。”还边说边比划，罢了，顺带拍了拍手，表示自己这个方法绝对“甚妙。”

　　这小鬼就是学不到自己一半的机灵。

　　“掌舵使，阎王有请。”

　　关键时刻来临了，一定要在侍从面前拍好马屁。

　　初七点点头，随后对后面小鬼们喊道“还记得我们的口号吗？大声告诉我。”

　　“时刻以服务阎王为第一要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整整齐齐的声音，便是初七这个大马屁精训练出来的。

　　“阎王”

　　“起来吧，掌舵使做的不错。”

　　“阎王教导的好，您说不给，我就一丁点药沫都不给他了。直接打发走。”

　　阎王满意的捋着胡须，“站好，手舞足蹈哪有样子。”

　　初七看他眉开眼笑，立刻站好，雄赳赳气昂昂道“遵命。”说罢，并脚的鞋子都跺出声响。

　　阎王算是拿她没办法了。

　　“新来了一个掌舵使”。孟婆摇着孟婆汤说。

　　初七连忙从桥上跳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今天接待了一个喝了孟婆汤之后，和你一样没去投胎，直接会制作起死回生药的魂。”

　　“叫什么？在哪？我去把他宰了？”

　　“西海龙王二皇子，苏澈。”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衰的吗？我没给药，我还羞辱他爹。我不会被揍死吧。孟婆奶奶，救救我。”

　　“小祖宗哦。汤洒了。天机不可泄露，自求多福吧。”孟婆最疼她的都做不到，她该怎么办呀。

　　初七想想都后怕，总感觉身后石头洞里有双眼睛在瞅着自己。

　　从今之后，阴曹里便有了两个掌舵使。

　　初七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确实优秀。简直神通，来了不到三天，事物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要知道，自己当时可是用了一周还没弄明白。

　　“左，，，，掌舵使，今天先到这吧。”初七每次叫苏澈都是磕磕绊绊。

　　苏澈这次故意一般“右右右，，，掌舵使，再会。”

　　她忍。

　　初七看着苏澈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个男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报仇？他为什么也会成为掌舵使，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能给药。”

　　“给。”

　　“生死薄明明白白写着，她生前害的邻居一家五口生离死别，这女人四十岁之后才施粥行善，到现在也就才十年头，算哪门子大善人，左掌舵使。”

　　苏澈良久的盯着初七。

　　“你怎么就知道生死簿上写的都是真的？”

　　这是质疑我？初七忍不住阴阳怪气，“在下真不才呢。比你当掌舵使长三百年，比左掌舵使你多了解不少，这怎么办呢？”

　　双手一摊，专业假笑。

　　苏澈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说，这合理吗？”

　　初七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整烦了。“什么意思？风流鬼？要是生死簿有记载那就是。”

　　苏澈拿过初七手中的生死簿，接着道“你看我风不风流？”

　　老天，他这是还记得自己生前的事呀。

　　“生死簿记载的东西偏颇，长点心吧，右掌舵使，三百年都参不透。不要胸大无脑。”说罢，眼睛盯着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像是很忧愁的样子，摸索着下巴，砸吧两声，径直走了。

　　“苏澈，你孟婆汤兑水了吧。苏澈！！！！！”

　　初七从业三百年，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混蛋，给老娘滚回来。

　　从那之后，苏澈彻底解放天性，动不动就人身攻击初七，时刻让她记着自己是多么蠢。

　　他，苏澈品行无误。能在阴曹任职，就清楚证明这一点。

　　“左流氓，生死簿给我。”

　　“最近魂怎么这么多，右无脑。”

　　“马上要战乱。还会死不少人。你没事别老是看小黄书，多留意一下新来的魂，你这么缺爱呀。”

　　“噗。黄书？你是怎么知道马上要战乱？”

　　“都有鬼看见，还死鸭子嘴硬。”

　　初七接着道“我让你长长见识。我们把生死簿最近的新魂分析一下，再结合近几年的精魂生平一看，差不多就是楚国州城周凯反叛。等着吧，不出三天，咱俩要不吃不喝连轴转。”说罢顺手朝苏澈正熬的汤锅里扔了一块药料，瞬间汤汁四起。

　　“你要烫死我？”

　　“让你长记性啊，左流氓。”

　　果然，两天不到，大批孤魂野鬼过忘川。

　　初七两人在石头洞里忙的不可开交。要不是他们这是机密，恨不得叫上甲乙丙丁这些小狗腿们都来帮忙。

　　难得两人耳边清静。累的好几天愣是只睡两三个时辰。

　　“生死簿。”初七问话，长时间没回应“喂，生死……”

　　只见苏澈在判桌前不知何时已经坐着睡着了。

　　苏澈安静时就像是人间京城四少中的翩翩公子，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俨然人间小白兔，天下女子都想摸一摸。

　　初七忍不住摸上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一路摸到嘴巴。

　　原本熟睡的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初七震惊的怔在原地。手指肚还在留恋着他嘴角的余温。

　　“再不拿开你的脏爪，我咬你了。”

　　“你属狗的吗？”

　　初七连忙收手，只是心脏跳的欢脱，手脚也不停的发抖，都不知自己要干什么，无头苍蝇般的乱翻书。

　　“我不是要吃你豆腐啊，你流哈喇子，我帮你擦擦。”

　　初七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想看苏澈信不信。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再翻生死簿就分家了。”

　　“参见阎王。”

　　阎王看着下面两个累成狗的小官，道“你们请的假，准了。”

　　“谢阎王。”

　　“阎王真是深明大义，初七能在您手下干活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你请休？”

　　“我太累了，要休息，你嘛，我感觉两个人好请，顺道带上。你要想接着干活，不拦你。”初七口是心非着。

　　苏澈笑着摇摇头，道“谢了。”

　　人间

　　一男一女并肩走着。

　　“右掌舵使，我们私来人间，不会被发现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管。”

　　小甲欲哭无泪道“左掌舵使一直在后面，他也知道呀。”

　　初七转头对一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人道“喂，左流氓，你走那么慢，要我们搀你啊。”

　　“入厕，小甲，陪我去。”

　　“走吧”

　　“小甲呢？”

　　“他有事。管他干什么，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没反应过来，初七被苏澈拽着往前走去。

　　“这是哪？”

　　望眼一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远处一股清泉自山中静悄悄的流出，向身后密林深处流去。

　　“我遇见你的地方。”

　　初七目瞪口呆。

　　自从自己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之后，她就只是没有过往没有未来的初七。已经这样麻木的活了三百年了。

　　上一次问自己的身世，都要记不清了。

　　她刚开始一年里不止一次的去问孟婆，自己来的时候什么样子，自己身上有什么物件。

　　孟婆拗不过她，告诉她，“你啊，七月七来的，所以就给你叫初七了。来的时候，身上什么物件都没有，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好像是睡过去的。”

　　可是就连孟婆都不告诉自己上辈子的生平呀，时间一长，无果，自己也就放弃了。

　　如今听到自己的过往，心里百感交集。

　　“那一年，我刚刚化成人形，贪玩跑到这里。是你，把我从这块石头上救起来带回家。”

　　“我那时太轻狂，明知道离开西海太久的我根本撑不住。最后，我都直接认为我会死在人间。”

　　“我心死如灰，但你一直照顾着我，让我活下去。我有些好转，开始断断续续的给你讲我的故事。”

　　“你啊，和现在一样，好骗得很。还好是我，你完完全全的相信我的话。为了救我，就真的一个小姑娘带着我从深山出发，边赶路边赚钱给我治病，一路把我送回了海里。”

　　初七没印象，“我还是记不起来。我之后呢？”

　　“我们两个约定好了，等我伤好就去找你，把你娶回家。你回去之后，一直在等我。”

　　“我等到你了吗？”

　　苏澈看着求知若渴的初七，摇了摇头。“你还想让我往下说嘛？”

　　初七有着强烈的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她忽然莫名的害怕捅破这层窗户纸。

　　“村里人认为你是与男人私奔之后被抛弃了才回去，都要放火烧了他们眼中的不洁女。”

　　初七感觉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困难。

　　“你父母不干，和村长他们打了起来，活生生被打死在你家的院子里，到最后你父母都把你锁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没有让他们进去一分。”

　　初七想了起来，她怎么能忘记呢。她这个不孝女，怎么能忘记呢。

　　那天父母原本要带她走的，是村里人不放过他们。父母都跪下求他们了，哪怕光给自己女儿一条生路也好，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啊。

　　他们要把她活生生打死在这里祭奠。父母为了保护她，把她锁到了屋里。无论她怎么敲打，都不开门。两个老人就这样和村里昔日的好邻居你死我活，就连她只会绣花的母亲都拿起了菜刀，就只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女儿。

　　她亲眼看着数十个人，一步一步将父母殴打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一直在地上吐血，就是这样，都要再砍上几刀。一向爱穿白衫的父亲，伤口深可见骨，两个人浑身是污泥和鲜血，像是街边让他们厌恶的流浪的乞儿，随口唾骂。两个人身下很快开出一朵腥红的蔷薇。

　　她咒骂着，拼命的砸门，可是他们就是不住手。绝望蔓延到全身，仇恨，厌恶，想匹狼恨不得撕咬开她，手上的鲜血将渗到骨髓里的恨意冲回记忆。

　　“村里人直接放火烧房，你……”

　　初七笑着哭了，“我……打门，砸窗，怎么也出不去。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活不成了。苏澈我当时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救你，我真的不该。我们一家三口都因为你不得好死，你一个神仙，来人间干什么。”

　　“你可知道，烧死的那种窒息感，你，渐渐喘不上气，使不上力气，趴在地上，看着大火把自己吞噬。明明活着，却被烤着还不如死，就像锅里的鱼，垂死挣扎，在慢慢折磨着你。人肉熟的味道你闻到过吗？我在奈何桥前，小鬼们见我都绕道走，他们都害怕我这满身流脓的魂。”

　　初七捂着脑袋，前世的记忆不断涌现，清晰刻骨，太真实了，一切就像是又走了一遍。

　　“初七。”

　　“别叫我初七，我叫牧衣。”

　　苏澈想要安慰她的手停在半空，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就不该来这里。

　　“阎王，我兢兢业业了三百年，放我入轮回吧，求您了。”

　　“初七，你和苏澈之间总要有个结果。你可知道苏澈本不该死？待我说完，再做决定。”

　　“苏澈三百年前，回西海后就卧床不起，这一躺，就将近十年。他一醒就回去找你，可是十年变化太多，村子都因为战乱消失了，村民，死的死，活着的也早就搬走。他费劲艰辛找到村长的后代，这才知道你的遭遇。从那之后，是个女人长的眉清目秀他就多瞅几分。有一次甚至跑进一个女孩家里，只是因为眉眼像极了你。生死簿只记载后果，从不记载前因。你懂吗？”

　　“他在人间游历这两百年，一直跟着两个魂魄。无论他们转世投胎了多少次，他都暗中保护，长此以往，可想而知。”

　　“你也知道，转世投胎此类事绝密，除非本人等价交换，轻易不外泄。他用自己两百年的阳寿换对他们的几世守护，这本也不是大事，少活个几百年罢了。可他在人间多次出手帮助他们度过天劫，直接触犯神界条例，天雷滚滚，劈的是根本。最终，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为什么会这样？”初七泪不成声，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收不住。

　　“临死前，他求父亲，让他再活几年，哪怕几年，他说他可能就能找到你了。”

　　“我不说，他是不会说。你们俩个的孽缘是时候结束了。他要离开了。”

　　初七不敢有半分犹豫，连滚带爬往门口奔去。阴曹地府逮着一个魂，就问“苏澈？”

　　她发疯一般在鬼魂之间横冲直撞着。像是走火入魔般，满眼鲜红，披头散发。

　　“苏澈。”

　　苏澈看着憔悴的初七，心疼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初七紧紧地抱着面前的男人，不敢撒手。

　　“别走，求你了。别走。我都知道了，留下来，好嘛？”

　　“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我这本就是阎王吊着的魂，一年已经是极限了。”苏澈轻轻的拍着初七的肩膀，想要好好安慰她，但是哭声却是越来越大。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活，我也不活了，我们还是在一起。苏澈，答应我，别撇下我。”

　　“好，我答应你。”

　　“你怎么不早说你要投胎？”

　　“我说的一直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非认为我们要一起……”

　　初七连忙捂住苏澈的嘴，可恶，他要再说下去，全阴曹都知道自己想和他一起登极乐。

　　孟婆心疼两人，特地去月老那要了一根红线，将俩人生生世世都绑到一起。

　　人间

　　一个叫初七的女孩长大了，她有一个比自己大几天的青梅竹马，哥哥人很好，就是很毒舌，总是欺负她，可是初七喜欢什么又都满足她。小女孩心底里很喜欢这个哥哥。

　　男孩刚加冠，没多久就娶了女孩。

　　男孩在初七娶了女孩，新婚之夜，女孩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里慈祥的婆婆，黑脸的男人，一群穿着一样衣服的小人，都在祝自己幸福。

　　“”

　　这是质疑我？初七忍不住阴阳怪气，“在下真不才呢。比你当掌舵使长三百年，比左掌舵使你多了解不少，这怎么办呢？”

　　双手一摊，专业假笑。

　　苏澈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说，这合理吗？”

　　初七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整烦了。“什么意思？风流鬼？要是生死簿有记载那就是。”

　　苏澈拿过初七手中的生死簿，接着道“你看我风不风流？”

　　老天，他这是还记得自己生前的事呀。

　　“生死簿记载的东西偏颇，长点心吧，右掌舵使，三百年都参不透。不要胸大无脑。”说罢，眼睛盯着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像是很忧愁的样子，摸索着下巴，砸吧两声，径直走了。

　　“苏澈，你孟婆汤兑水了吧。苏澈！！！！！”

　　初七从业三百年，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混蛋，给老娘滚回来。

　　从那之后，苏澈彻底解放天性，动不动就人身攻击初七，时刻让她记着自己是多么蠢。

　　他，苏澈品行无误。能在阴曹任职，就清楚证明这一点。

　　“左流氓，生死簿给我。”

　　“最近魂怎么这么多，右无脑。”

　　“马上要战乱。还会死不少人。你没事别老是看小黄书，多留意一下新来的魂，你这么缺爱呀。”

　　“噗。黄书？你是怎么知道马上要战乱？”

　　“都有鬼看见，还死鸭子嘴硬。”

　　初七接着道“我让你长长见识。我们把生死簿最近的新魂分析一下，再结合近几年的精魂生平一看，差不多就是楚国州城周凯反叛。等着吧，不出三天，咱俩要不吃不喝连轴转。”说罢顺手朝苏澈正熬的汤锅里扔了一块药料，瞬间汤汁四起。

　　“你要烫死我？”

　　“让你长记性啊，左流氓。”

　　果然，两天不到，大批孤魂野鬼过忘川。

　　初七两人在石头洞里忙的不可开交。要不是他们这是机密，恨不得叫上甲乙丙丁这些小狗腿们都来帮忙。

　　难得两人耳边清静。累的好几天愣是只睡两三个时辰。

　　“生死簿。”初七问话，长时间没回应“喂，生死……”

　　只见苏澈在判桌前不知何时已经坐着睡着了。

　　苏澈安静时就像是人间京城四少中的翩翩公子，玉树临风，剑眉星目，俨然人间小白兔，天下女子都想摸一摸。

　　初七忍不住摸上他的眉毛，眼睛，鼻子，一路摸到嘴巴。

　　原本熟睡的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初七震惊的怔在原地。手指肚还在留恋着他嘴角的余温。

　　“再不拿开你的脏爪，我咬你了。”

　　“你属狗的吗？”

　　初七连忙收手，只是心脏跳的欢脱，手脚也不停的发抖，都不知自己要干什么，无头苍蝇般的乱翻书。

　　“我不是要吃你豆腐啊，你流哈喇子，我帮你擦擦。”

　　初七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想看苏澈信不信。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再翻生死簿就分家了。”

　　“参见阎王。”

　　阎王看着下面两个累成狗的小官，道“你们请的假，准了。”

　　“谢阎王。”

　　“阎王真是深明大义，初七能在您手下干活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你请休？”

　　“我太累了，要休息，你嘛，我感觉两个人好请，顺道带上。你要想接着干活，不拦你。”初七口是心非着。

　　苏澈笑着摇摇头，道“谢了。”

　　人间

　　一男一女并肩走着。

　　“右掌舵使，我们私来人间，不会被发现吧？”

　　“你不说，我不说，谁管。”

　　小甲欲哭无泪道“左掌舵使一直在后面，他也知道呀。”

　　初七转头对一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人道“喂，左流氓，你走那么慢，要我们搀你啊。”

　　“入厕，小甲，陪我去。”

　　“走吧”

　　“小甲呢？”

　　“他有事。管他干什么，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没反应过来，初七被苏澈拽着往前走去。

　　“这是哪？”

　　望眼一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远处一股清泉自山中静悄悄的流出，向身后密林深处流去。

　　“我遇见你的地方。”

　　初七目瞪口呆。

　　自从自己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之后，她就只是没有过往没有未来的初七。已经这样麻木的活了三百年了。

　　上一次问自己的身世，都要记不清了。

　　她刚开始一年里不止一次的去问孟婆，自己来的时候什么样子，自己身上有什么物件。

　　孟婆拗不过她，告诉她，“你啊，七月七来的，所以就给你叫初七了。来的时候，身上什么物件都没有，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好像是睡过去的。”

　　可是就连孟婆都不告诉自己上辈子的生平呀，时间一长，无果，自己也就放弃了。

　　如今听到自己的过往，心里百感交集。

　　“那一年，我刚刚化成人形，贪玩跑到这里。是你，把我从这块石头上救起来带回家。”

　　“我那时太轻狂，明知道离开西海太久的我根本撑不住。最后，我都直接认为我会死在人间。”

　　“我心死如灰，但你一直照顾着我，让我活下去。我有些好转，开始断断续续的给你讲我的故事。”

　　“你啊，和现在一样，好骗得很。还好是我，你完完全全的相信我的话。为了救我，就真的一个小姑娘带着我从深山出发，边赶路边赚钱给我治病，一路把我送回了海里。”

　　初七没印象，“我还是记不起来。我之后呢？”

　　“我们两个约定好了，等我伤好就去找你，把你娶回家。你回去之后，一直在等我。”

　　“我等到你了吗？”

　　苏澈看着求知若渴的初七，摇了摇头。“你还想让我往下说嘛？”

　　初七有着强烈的感觉，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她忽然莫名的害怕捅破这层窗户纸。

　　“村里人认为你是与男人私奔之后被抛弃了才回去，都要放火烧了他们眼中的不洁女。”

　　初七感觉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困难。

　　“你父母不干，和村长他们打了起来，活生生被打死在你家的院子里，到最后你父母都把你锁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没有让他们进去一分。”

　　初七想了起来，她怎么能忘记呢。她这个不孝女，怎么能忘记呢。

　　那天父母原本要带她走的，是村里人不放过他们。父母都跪下求他们了，哪怕光给自己女儿一条生路也好，可是他们就是不肯啊。

　　他们要把她活生生打死在这里祭奠。父母为了保护她，把她锁到了屋里。无论她怎么敲打，都不开门。两个老人就这样和村里昔日的好邻居你死我活，就连她只会绣花的母亲都拿起了菜刀，就只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女儿。

　　她亲眼看着数十个人，一步一步将父母殴打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一直在地上吐血，就是这样，都要再砍上几刀。一向爱穿白衫的父亲，伤口深可见骨，两个人浑身是污泥和鲜血，像是街边让他们厌恶的流浪的乞儿，随口唾骂。两个人身下很快开出一朵腥红的蔷薇。

　　她咒骂着，拼命的砸门，可是他们就是不住手。绝望蔓延到全身，仇恨，厌恶，想匹狼恨不得撕咬开她，手上的鲜血将渗到骨髓里的恨意冲回记忆。

　　“村里人直接放火烧房，你……”

　　初七笑着哭了，“我……打门，砸窗，怎么也出不去。我知道我逃不了了。我活不成了。苏澈我当时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救你，我真的不该。我们一家三口都因为你不得好死，你一个神仙，来人间干什么。”

　　“你可知道，烧死的那种窒息感，你，渐渐喘不上气，使不上力气，趴在地上，看着大火把自己吞噬。明明活着，却被烤着还不如死，就像锅里的鱼，垂死挣扎，在慢慢折磨着你。人肉熟的味道你闻到过吗？我在奈何桥前，小鬼们见我都绕道走，他们都害怕我这满身流脓的魂。”

　　初七捂着脑袋，前世的记忆不断涌现，清晰刻骨，太真实了，一切就像是又走了一遍。

　　“初七。”

　　“别叫我初七，我叫牧衣。”

　　苏澈想要安慰她的手停在半空，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就不该来这里。

　　“阎王，我兢兢业业了三百年，放我入轮回吧，求您了。”

　　“初七，你和苏澈之间总要有个结果。你可知道苏澈本不该死？待我说完，再做决定。”

　　“苏澈三百年前，回西海后就卧床不起，这一躺，就将近十年。他一醒就回去找你，可是十年变化太多，村子都因为战乱消失了，村民，死的死，活着的也早就搬走。他费劲艰辛找到村长的后代，这才知道你的遭遇。从那之后，是个女人长的眉清目秀他就多瞅几分。有一次甚至跑进一个女孩家里，只是因为眉眼像极了你。生死簿只记载后果，从不记载前因。你懂吗？”

　　“他在人间游历这两百年，一直跟着两个魂魄。无论他们转世投胎了多少次，他都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