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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好吃 ...

  •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中间的男人一身广袖玄衣,腰系碧色玉带,发束白色玉冠,观矜贵的气度和玉的成色,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
      然而看他站姿和身形,又不像寻常只知吃喝玩乐沉迷风月的纨绔子弟。
      玄衣男人眉宇间一股磅礴的正气,然而整个人却又透出一股孤傲凌厉的清冷。
      清冷中却又带着疏离的高贵,甚至隐隐蕴含着多年征战的杀伐之气。
      这般独特的不凡气度,绝非等闲富家子弟。
      玄衣男人身旁左右两人,一看就是贴身护卫,每人腰间配着把钢刀,气势凛然。

      张翠玉经营铺子多年,并非毫无见识。
      她粗粗观察了几眼,便知道眼前的人非是一般人,赶忙笑着问:“敢问公子是找人还是有什么事?”

      玄衣男人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问:“大娘家中可是开饭馆子的?”
      一把低沉冷感的嗓音,犹如寒玉撞击冷石。
      即便他刻意放低放缓了嗓音,然而他一身孤冷的气势和极具侵略性的相貌,仍是令人畏颤。

      张翠玉被问得愣住:“?”
      苗兰就站在张翠玉身后,她看了玄衣男人片刻,惊艳后便是防备。
      她眯起眼,温柔清甜地笑道:“公子找错地了,我们家不是开饭馆的,只是寻常人家罢了。公子您要是想吃饭,左手边往前走一里就有家客栈,在客栈斜对面还有家酒楼,那里有吃的。”

      玄衣男人声音清冽道:“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然而客栈和酒楼都关门了,原本腹中就有些饥饿,正巧路过你家门口,闻到饭香味就更饿了,还以为你们家是开饭馆子的。”

      苗兰笑了笑:“我们不是,只是刚做完饭,可能今夜风大,饭香味就飘了出去。”
      玄衣男人看着张翠玉,又道:“不知大娘可肯卖我们一顿饭,多少钱都行。”

      张翠玉为难道:“这……”
      面对这样极具威压的男人,她一时语塞,说不出拒绝的话。

      苗兰急忙接话:“实在很抱歉,不是我们不愿意招待公子,主要是我们晚饭做的并不多,就一个菜,而且家里也确实没菜没米了。”
      倒不是没菜,反正都要走了,家里的萝卜干和腌菜等也能对付着炒个菜,她是不想大晚上随便让三个陌生男人进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几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玄衣男人岂会听不懂苗兰话中的意思,微微颔首。
      “打扰大娘了。”说罢,他转身便要走。

      恰在这时,钟秀桃和她男人,也就是苗家老二苗荣耀,以及苗荣祖一家人,两家四个大人,和三个十岁以上的孩子,全都来了。
      四个大人抄着棍子拎着棒槌,气势汹汹地朝着苗兰家走来。
      玄衣男人和两个护卫,闪退到墙边树影下,却没急着走。

      钟秀桃有了苗荣耀壮势,更嚣张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拎着浆洗衣物的棒槌,两弯吊梢眉都要伸上天了。
      “张翠玉你个老虔婆,给我滚出来!”

      张翠玉今年三十四岁,其实比钟秀桃也没大多少,就大四岁而已。
      然而钟秀桃为了羞辱她,不是骂老寡妇就是骂老虔婆。

      张翠玉正要关门回屋,手还放在门上,一听到钟秀桃的骂声,顿时怒火升起。
      “钟秀桃你个贱蹄子,你竟然还敢上门来闹事?看老娘不扒了你这身贱皮子!”

      钟秀桃一心只想把刚才受的气还回去,走到门外了都没注意到墙边的三个人。
      她举起棒槌就想朝张翠玉的头上打去,张翠玉抬起腿一脚踹在她胸口窝。

      “啊!”钟秀桃被踹得身体重心不稳,大叫一声往后倒去。
      苗荣耀急忙走上前来扶住钟秀桃,将钟秀桃扶稳后,他扬起手中的棒子便要去打张翠玉。

      然而他举起棒子还没落下,手腕被人用力钳制住。
      “你是谁啊?”苗荣耀看着玄衣男人,“我们苗家自己人的事,关你一个路人什么事?”

      玄衣男人沉着脸不说话,指节微微使力一捏。
      苗荣耀疼得大叫:“啊!疼疼疼,松手松手,你快松手。”
      他疼得额头上汗水都沁出来了。
      玄衣男人松手的同时,握着他手腕往后一甩,看着很轻松,几乎没用什么力,苗荣耀便被甩到了地上。

      苗荣耀只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他从小到大就没下地干过活,即便是现在,他也没到地里做过活。
      分家后,他的那些田地,要么卖,要么请老实巴交的佃农给他种。而他自己,成日里不是喝酒就是赌钱,上青楼也是常有的事,看着块头大,一副空架子罢了,连寻常男人都打不过,哪里打得过玄衣男人。

      “你!”苗荣耀气得颤抖着手指向玄衣男人,然而只一眼,他便被吓得直哆嗦,不敢再开口。
      玄衣男人一言未发,清冷疏离地扫了他眼,甚至连正眼都没给一个。然而苗荣耀却只觉浑身如坠冰窖,寒意侵骨,仿若被一把出鞘的利刃划了一刀。
      那种冷,是一种刺穿骨血的冷,令人恐惧。

      苗荣耀不敢骂玄衣男人,只能转眼看向张翠玉,骂道:“好啊,真是没想到啊,大嫂你竟然不守妇道,跟野男人……”

      他话没说完,迎面飞来一把菜刀,就砸在他腰旁边。
      苗荣耀魂都差点吓没了。

      苗兰双手握拳,从门后走出来,她走到苗荣耀身边捡起菜刀,冷眼看着他:“二叔,你再乱说一句,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

      苗荣耀如同见了鬼般看着苗兰,一声没敢吭。
      这……这……这还是他那个胆小如鼠,怯懦无能的大侄女吗?

      苗兰捡起菜刀,又看向苗荣祖一家:“三叔,三婶,你们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苗荣祖干笑了声,语气没那么冲:“兰丫头啊,听红丫头说你们把房子和铺子全都卖了,可有此事?”

      “对。”苗兰点下头,“我们就是把房子和铺子卖了。”

      苗家三婶赵慧茵撇了下嘴,看向张翠玉:“大嫂,不是我这个当弟媳的要说你,这些可都是咱们苗家的祖产,哪里是你想卖就……”

      “那你们呢?”苗兰直接打断她,“三叔三婶,你们卖房子的时候,我们说过什么吗?”

      苗荣祖道:“我那只是应急,后来不也赎回来了吗?”

      苗兰冷笑:“三叔你卖了半条街,就赎回来了三间。而且那三间,还是因为人家急着要搬走离开,临时找不到买主,才又卖给了你们。”

      张翠玉让苗薇和苗青退回屋里,自己走了出来。
      “老三家的,你既然想理论,那今夜咱们就好好的理论,把苗家的族人都叫过来,就在这大街上论一下公道!老二家卖田卖地,可从没到我这个大嫂跟前提起半个字,卖了田地的钱,我可是半个字儿没见到。还有你们家,这些年卖房子的钱,我也是连半个铜板都没见到。”

      钟秀桃冷笑一声:“呵,那能一样吗?大哥不在了,谁知道大嫂你有没有勾搭别的男人。咱们苗家人的祖产,难不成还要落到外人手里?”

      赵慧茵附和道:“是呀,二嫂说的在理。大嫂你这急匆匆的又是卖房又是卖铺子的,是准备去哪儿呀?”
      钟秀桃紧跟上:“哎呦,莫不是勾搭了野男人,这是要跟野男人卷走咱们苗家的祖产啊!”

      张翠玉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苗兰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她气得都想杀人。
      草,真的是太气了!

      她想到在现代,以前她爷爷是专做大锅饭的厨子,乡下农村谁家结婚、孩子满月、老人去世等红白喜事,都需要办酒,她爷爷就是给农村办酒的主厨。
      无论是蒸、煮、煎、炸、炒、烹、炖等,她爷爷都能做。
      小时候,她随着爷爷到乡下办酒宴,不是没见过农村婆媳吵架,妯娌打架。
      但说实话,那会儿她只是个看客,加上年纪小,瓜子花生矿泉水,站在人堆里跟着看个热闹,并没多大感受。
      所谓的火没落在自己脚背上,便感觉不到烫脚,大概就是这种心情了。

      而现在,她因为进入了“苗兰”的身体中,成了张翠玉的女儿,很自然的就代入了进去。
      所以当钟秀桃和赵慧茵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张翠玉时,她才会这么气。

      墙边树影下,其中一人压低声:“主公,我们要出手相帮吗?”
      另一人道:“主公,我们没带多少人马,是悄悄入的安宁城,以防生变,还是走吧。”
      玄衣男人眉目清冷,抬了下手:“不急,再看看。”
      那两人恭敬地垂着手,不再多言,齐齐看向苗家人。

      苗兰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笑了下:“吵再多没意义,这样吧,咱们到衙门公堂见!我们家的房子和铺子,该不该卖,由县老爷来断定!”

      “凭什么?”钟秀桃第一个不服,“我们又没犯楚律,凭什么要跟你去公堂!”
      戎州在被燕昭攻下之前,归属楚王朝,用的是楚王朝制定的律令。
      赵慧茵道:“就是,我们不去公堂,这是苗家的私事,用不着上公堂!找族中老人来裁断就行。”
      钟秀桃又道:“大哥不在了,苗青还小,尚未成年。大嫂你一个寡妇,我们谁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外勾搭男人,苗家的房子和铺子,你是绝不可以私下里卖的。必须由我们两家同意!”

      苗兰冷笑一声:“那可由不得你们!房子铺子是我们的,我们想卖就卖!你们不服就公堂见!还有,戎州已被英明神武的燕大帅拿下,就连咱们安宁,不日也会归于燕大帅,以后这里可就不再用楚律了。我可听说了,燕大帅治军有方,想来治理地方的泼皮无赖,也是很有手段。”
      她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吓唬钟秀桃他们,并没半点要夸燕昭的意思。
      那个恶魔,她避之不及。

      树影下的玄衣男人嘴角轻扯了下,似笑非笑,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股邪佞气。
      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玄衣男人。
      玄衣冷眸一扫,左右两边的男人立马目视前方,站得规规矩矩。

      苗兰继续恐吓:“你们要是想闹,那就闹,咱们就闹个天翻地覆,请族老裁断我不认,我们一家人都不认。要裁断,那就公堂见,或者等燕大帅到了安宁,由他来裁断。”

      张翠玉跟着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燕大帅新到安宁,想必比新官烧的三把火还要旺盛。先不说公允与否,就算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这火烧到谁身上,还不一定呢。”

      苗兰微笑道:“燕大帅为了人心,想必也会帮着弱的一方,更何况,我们家本就占理。”
      她又看向苗荣耀和苗荣祖他们:“二叔三叔,你们可要想好了。真闹开了,闹大了,闹到公堂对薄的地步,你们家以后在安宁,可就抬不起头了,你们家的儿女想嫁娶……”

      钟秀桃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她的大女儿苗红,今年十三岁,翻过年三月就十四了,正是要说亲的年纪。
      “走,回家。”她拉了下苗荣耀的衣袖,小声道,“等红儿先把亲事定了来。”

      苗荣耀还指着嫁女儿得一笔丰厚的聘礼呢,这件事上,他自然是听钟秀桃的。
      他们一走,苗荣祖和赵慧茵自然也跟着走了。

      当老二和老三,两家人都走之后,苗兰回过身,看到玄衣男人还在。
      她走过去,先道了声谢,再道了声歉。
      “多谢公子仗义相助,请到屋里喝碗水吧。”

      张翠玉赶忙笑着招呼:“方才多亏公子出手相帮,我们贫苦人家也没什么好酬谢的,恩公若不嫌弃,便在老妇人家吃顿晚饭吧。”

      玄衣男人没拒绝。
      “那就多谢大娘了。”他又看向苗兰,嘴角微微提了下。
      笑得很不明显,几乎察觉不出他在笑。

      苗兰把鸡汤盛出来,装在大碗里,又从泡菜坛里抓了把泡豇豆,洗干净切碎,将剩下的半块肉剁成肉沫,再拍些蒜泥。
      锅烧热后,先不放油,把切碎的泡豇豆放入热锅里煸炒出水分,再将煸炒后的泡豇豆盛出来。
      然后往锅里放入油,撒入少许花椒和茱萸,将肉沫倒入油锅,滋啦一声,肉与油交汇,仿若身与魂的碰撞,接着快速翻炒锅中肉沫,直至肉沫颗粒分散,放上适量的豆瓣酱和酱油提色,翻炒至色泽均匀金黄油亮,将煸炒过的酸豆角倒进锅里,继续翻炒。

      肉与酸豆角融合碰撞,一瞬间酸辣麻香在厨房弥漫开,再把蒜泥倒进锅里煸炒提味,香味更进一层,舌尖都在颤抖。
      炒完酸豆角肉沫,她又凉调了一道萝卜干,最后忍痛把干煸辣子鸡丁也端了一盘出去。

      当干煸鸡丁和酸豆角肉沫端出来时,玄衣男人冷冽的眸中染了几分温色,不由得摸了下嘴,意识到行为不妥,又急忙低头摸了下鼻子掩饰。

      另外两个人,看着端出来的菜,眼睛都在冒绿光,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这是什么菜,也太香了吧,要是搁在军营,还不得抢破头!
      即便不为了挣军功,哪怕为了这口吃的,杀起敌来也浑身充满了力量!

      苗薇和苗青两人把饭端出来,一人盛饭盛菜,一人摆碗筷。
      张翠玉热切地招呼道:“恩公请上座。”又看向另外两个男人,“二位公子也请入座。”
      玄衣男人微微躬身:“大娘请上座,您是主,我们是客。”

      摆完碗筷,苗薇便准备下去。
      玄衣男人喊住她:“小姑娘也请入座。”

      最后苗兰一家人,和玄衣男人三个,都一起坐下吃饭。
      说是坐,其实是跪,这个时代压根没板凳。
      每人面前一张小案几,饭菜分装盛盘摆在案几上,身下垫着布团,各自跪坐在案几前,吃自己面前摆好的饭菜。

      玄衣男人跪坐下后,却没急着动筷,看向上席的张翠玉,问道:“大娘是要准备离开安宁城吗?”

      张翠玉叹气道:“唉,我家里那口子去得早,三个孩子都还很小就去了。这些年来,我独自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常年备受他二叔三叔两家人欺辱,为了这点子上不得台面的家业,他们两家三天两头来闹,前不久我家大丫头才被他们家的孩子打伤了头,再不走,往后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卖房卖铺子,准备离开这里。”

      玄衣男人看了眼苗兰,见她头上还包着布,心下了然,便没再说话。
      他右手边的男人问道:“大娘你们打算去哪儿?”

      张翠玉道:“打算去陇南投靠亲戚,我有个表妹嫁在那里。”
      玄衣男人道:“陇南好,只是这兵荒马乱的,大娘你们此去要多加小心。”

      张翠玉笑道:“多谢恩公提点,我们晓得哩。吃饭吃饭,饭菜快凉了,恩公请。”

      玄衣男人不再多言,低下头安静地吃起了饭,动作优雅,吃得却不慢。
      他夹起一块鸡丁尝了尝,面上看不出情绪,然而吃饭的动作却更快了,一口又一口。
      肉沫分装在一个碗里,碗边还放着小汤匙,方便盛舀。
      他抬眼看到苗兰把酸豆角舀在米饭上,于是也照做。
      米香味混着酸酸辣辣的豆角肉沫,一口下去,仿若躺在稻田下晒着太阳,又像是春花在舌尖绽放,一口又一口停不下来。

      玄衣男人身旁的男人,低着头快速往嘴里刨饭。
      他闷着头,吃得大汗淋漓,一口气干了三碗白米饭。
      吃完,他擦了擦嘴,满足道:“太好吃了,大娘你家的饭菜太香了。这要是搁在……”
      他话没说完,玄衣男人冷眼一扫,他急忙闭了嘴,紧接着继续吃饭。

      张翠玉笑道:“三位恩公若不嫌弃农家饭糙,就多吃点,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值钱饭食,一些家常饭菜,仅仅管饱罢了。”
      那人道:“嗐,这年月,能吃饱饭就已经很知足了。”
      说完,他又起身去盛了一碗饭。

      玄衣男人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他沉着优雅地吃了四碗饭,吃完后,给了张翠玉两贯钱。

      “不不不。”张翠玉将钱还给他,连连摆手,“恩公今晚帮了我们,一顿饭罢了,哪里值当给这么多钱。”

      玄衣男人硬给她:“大娘你拿着。”
      苗兰道:“公子真不用给,你给了我们也不敢多带钱在身上,带多了反而不安全。今晚您帮了我们,就算抵平了。”

      玄衣男人把钱收了回去。
      他嘴角微提:“不如这样吧,我让我的护卫送你们去陇南。”

      苗兰一怔,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真的不用麻烦公子。”
      玄衣道:“也不是刻意送你们,正好我家有笔生意需要派人去趟陇南,也算顺路。”
      他只一眼,跟随他的两个人立马会意。
      主公这是想趁机让他们混入陇南查看情势,看来主公下一步是想收复陇南几州。

      于是方才直夸饭菜好吃的那人道:“正是,我们家主是做买卖的,正好有笔生意要让我们弟兄俩去趟陇南,就当是顺路了,大娘你也别过意不去。不送你们,我们也是要去陇南的。”

      苗兰看向张翠玉:“娘,你定。”
      张翠玉一脸感激地笑道:“那就太谢谢恩公了。”她连声道谢,随后又问道,“请问公子贵姓,来日我们家也好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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