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改写之不负江山不负卿》TDL

41、辰时大婚

　　“周生辰，事到如今，我想问你，若将苍生和时宜摆在你两旁，二者只可择其一，你当如何？”
　　见周生辰沉默不语，骨魂轻轻笑了。
　　“对，许是错，错，或才是对。”
　　我们都同样面对着看似悖论的问题。
　　骨魂不禁想到，若周生辰的一念成魔，本就是神尊最后一缕神识渡劫的一部分，那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就如周生辰，若他执意将时宜留在身边，却换来了漼氏与王府的骂名和劫数，纵使得到了江山和美人，他又将以何面目面对她，还有自己的本心。
　　又或许万事万物本不该如此深思，因为眼前的一切皆有因果。
　　“既是你所愿，她无论如何也会成全你的。”末了，他也只有这一句不像样的安慰与他说。
　　如此，她也是成全了她自己。
　　时宜，是很有佛性的。短短的一生，看似弱不禁风，做的却都是惊天动地的决定。一次次远赴他乡，或是履行违心的婚约，或是做着从世间抹除自己的打算，再或是慨然赴死，每一步都是荆棘丛生，伤痕累累，可她从未喊过疼，认过输，只因心中想着他，便得以一次次自我救赎和渡化。若不是执念于周生辰，她潜心修行千年，定能升仙化神。
　　骨魂再次看了一眼榻上静静沉睡着的时宜，竟觉得自己的心也是揪紧的。
　　你们究竟会给彼此怎样的答案呢？
　　大婚之日，雨从清晨开始便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本该高朋满座的王府，竟是阒无人息的，早已没了数日前人声鼎沸的迹象。已经在四处挂起的红绸，被雨水淋湿后，无精打采地黏附在柱子和房檐上。
　　中州宫中送了贺礼来，许是听闻了时宜昏迷不醒的消息，只得默许了婚事，也当是给小南辰王的恩情和安抚。
　　关于大婚，周生辰嘱咐，礼仪从简，喜物封存，不事宴饮。
　　好好的喜宴，竟比丧事还压抑。凤俏将这句话努力压在心底，未对任何人倾诉过。
　　只有骨魂明白，他如约进行这场礼，只是为他自己。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她不再醒来的准备。
　　周生辰坐在时宜卧榻边，借着昏黄的灯火，小心翼翼地为她画眉。
　　听说，若是画得极好的，可若浮宇云绿，汀月新出，或是墨迹青青，远山无际。
　　可……这毕竟是为夫第一次为女子画眉，若是不合你的心意，还望莫要怪罪才好。
　　想到这，周生辰有些犹豫似的停了一下，细细端详了一会后，又轻描了几笔。
　　随后，他以指尖沾了些许朱红，再轻轻地触在时宜的唇上。
　　我们说好了，等我回来，择明媚的阳春日迎娶你，你怎的急着穿上红衣去迎我了？
　　念及此，周生辰紧紧闭上双眼，似痛得难以呼吸一般。
　　你定是喜欢那一件，所以才不假思索地试穿了，但是那日……划破了一些，我于是让他们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为你换上了，你可欢喜？
　　周生辰缓缓俯下身，在时宜眉心印下一吻。
　　曾经，你一次又一次独守王府，等我归来，我却每一次离开时都固执地没有回头。
　　这一次，不管多久，由为夫来等你。
　　只盼时宜吾妻，归兮，归兮。

作者有话说

　　写得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