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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是你粉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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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
安室透顺着林千叶的视线望过去,在看见被围堵在人群中却依旧直挺挺的那个角时,脸上划过一丝了然。
噢,工藤新一。
母亲是知名女演员,父亲是世界一流的侦探小说家。
小小年纪就帮助警方破获不少案子的少年侦探,安室透听自己的下属风见裕也提过几次。
这样看上去很是正面的人物并不在安室透的注意方向之内,所以他也只是感慨了一下‘长江后浪推前浪’就继续投入卧底组织的大业之中。
当然,挂电话前他没忘记让那个总是喊错他现在名字的下属去看看脑科。
听话的下属好用是好用,就是这嘴巴怎么跟抹了八百斤油似的锁不住秘密,每次通话非得喊一遍安室透的本名才改口,无论说几次都不长记性。
哎。
以后日本的未来就得交给这样嘴上没把的小子手上了,可恶。
安室透结束自己不太恰当的感春悲秋,瞥了眼戴着从他这抢走的遮阳帽、杵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捡过来的小木棍,走得趔趔趄趄、热得汗流浃背也要挤进人堆里的抢劫犯,止不住地叹气。
明明已经被晒得中暑浑身乏力,喊他过来也是起着免费劳动力的念头,毫无被组织下层以下犯上使唤他这个组织高层自觉的安室透任劳任怨地扶着人走了两步。
刚走到大伞的阴影范围边缘,犹豫要不要借把小伞遮遮阳的他就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的林千叶冷酷地甩开了手。
只留了句“我自己去”给他。
‘做人,最重要的是风度!被扶着岂不是主动让自己的第一印象减分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短短四个字,林千叶说得铿锵有力,语气活像什么马上就要上战场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挺直了脊背,一脚迈进了阳光中。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林千叶刚挺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速度跟琴酒拔枪比,只快不慢。
从背影看过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
当安室透叹气的时候,场上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叹气。
不过她叹气的意味和安室透的无奈不太一样,她只是在惋惜。
惋惜自己的拳头居然这么快就要亮相了——她本来还打算今天温柔一些的。
她叫毛利兰,一个平平无奇能一拳打裂电线杆的空手道高手。
从小到大的经历没什么特殊的,有一个插科打诨的竹马,又有一个从警视厅辞职当侦探的老爸,她按部就班的长大,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然后在十六岁这样一个美好的年纪,抽到了市内知名的度假大酒店两日住宿券,这不可谓是天意。
她怀着自己深藏于心的少女心事,邀请一同长大的竹马来到了这个临海的大酒店里。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沿途郁郁葱葱的风景、酒店恰到好处的接引服务、不远处广阔平静的大海,和她包里新买的泳衣。
除了——
作为竹马的工藤新一飘飘然的被认出他的人群给团团围住。
毛利兰的眼神化作刀子,一刀一刀地扎在摸着后脑勺笑得志得意满的侦探背上,妄图工藤新一能反应过来他的青梅已经被蜂拥而上的人群给挤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她刮了一分钟,被少女们叽叽喳喳的崇拜声给吞没了的侦探并没有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头都没回的继续与周遭的热情粉丝‘你好我好大家好’。
场面和谐的像是爱抖露在和自己的支持者举办握手会。
毛利兰无话可说,她在外围站了大抵有十分钟,眼见那群黑压压的脑袋越聚越多,不少并不认识警方救世主的围观群众也看热闹的凑了过去,意识到这件事短时间无法结束后,她捏着拳头就冲进了摩肩擦踵的非法聚集群中。
像一个提着剑的勇者,她跨越千山万水,历经千难万险,说了数次‘借过’,披荆斩棘伤痕累累地挤进了困住公主的高墙,也就是最先发现工藤新一的那群女大学生。
毛利兰身量不矮,女大学生也不都是个子高挑的存在。
可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她们发现了所故意调整的站位,挡在毛利兰身前的几个女生格外的高,稳稳地压了她一头,也阻挡了她有效确认工藤新一的确切位置。
噢,考验,她懂。
好朋友园子天天都在她耳边说些罗曼蒂克烂漫故事,她虽然对此没什么太大兴趣,但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懂了些常见套路。
此刻,她面对着女大学生光滑平坦的后背,低头,侧身从两人之间的夹缝里挤了过去。
没什么技巧,就靠硬挤。
人挤不过去,她挤了只手臂过去。
她在一堆光滑的肩胛中准确无误地摸到工藤新一的衬衫领子,用力拽了拽。
早就从‘我是听着你故事长大’的这种虚假发言中醒悟过来的工藤新一正苦恼自己该怎么脱身,后领处传来的拉力让他不由自主的倾斜了身子,透过两颗女大学生脑袋下的空隙,精准的看到了一团燃烧着的蓝紫色火焰。
他晃神,直到自己突然被一股大力拽着腾空而起时,他都在思考,那个颜色好像兰的眼睛啊。
等到他呈自由落体载到沙堆里,头朝下的看着倒转世界,他才摸着下巴,诧异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那就是兰的眼睛啊。
工藤新一艰难地扭头看了看远离自己的人群,和离脑袋仅有五公分距离的一块大石头,嘴角抽搐。
这力气是越来越大了...
*
而另一头,林千叶并不知道工藤新一已经以一种十分柯学的方式离开了包围圈,他被后面推搡着往里头挤,几乎都不需要自己主动用力。
毕竟他被卡的双脚离地,完全依靠四周的前后夹击在缓慢的前进着。
原先戴在脑袋上的帽子被他摘了下来,紧紧攒在手里,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弄丢了。
支撑他一路前来的小木棍已经丢了,这个可不行。
这是波本的东西,他等会儿还要还回去的呢。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试问谁不知他林千叶是一个守信的人?
伏特加:?
被鸽过收债时间的欠款人:?
...
【千叶,你这么想看到工藤新一吗....】
系统想不明白是哪里让林千叶对工藤新一起了兴趣,中暑中得头晕眼花也要来见一面。
如果林千叶换个别的身份,系统也不会这么程序混乱。
可.
林千叶他是酒厂的酒啊!
还是货真价实没有掺水的真酒啊!
身份毫无其他成分,实打实的就是一个被抓到后会立马吃枪子的黑衣组织成员啊!
而就是这样一个将会被变小的工藤新一列为心腹大患的神秘组织里的一员,他居然要去接触工藤新一。
系统都已经能联想到之后的发展了,不外乎是林千叶被工藤新一抓住马脚随后顺藤摸瓜提前掌握黑衣组织的资料,再被劳模琴酒无意中发现这件事情,一秒送啥也不知道的林千叶归西。
这太惨了呜呜呜。
系统满心不忍,不愿这个残酷的未来真的实现。
这么想来,只有它能力挽狂澜救林千叶于水火之中了。
嗯!
似乎连并不存在的内核都燃烧起来了呢!
系统雄心壮志,决定先从林千叶的举动去分析,理解林千叶的心理。
于是它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上面那句话。
而听到系统问题的林千叶只是点了点头。
【为啥?】
‘因为那是侦探啊,活生生的侦探诶,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见到了。’
林千叶不假思索地回道。
系统:【波本也是个侦探啊。】
‘啊?你不早说!’
林千叶登时就后悔了,他想回去,可他连扭转身体都做不到,只能沉默着,弱弱吐出一句话当做心理安慰,‘来都来了...’
他刚这么想,不知道谁用着喇叭大喊了好几句“工藤新一跑了”,人群一寂。
顿时如鸟兽散,各个一改刚刚的样子,规规矩矩的秩序退场了。
距离一开,空隙一大,林千叶陡然缺乏支撑的力量,腿一软就要当场给各位父老乡亲磕个头。
幸好在膝盖落地前他被抓住了胳膊,保护了他少有的尊严。
他感激的想和几乎算是搀扶着他的人道谢,转头就看见了一张青春靓丽的脸庞。
是毛利兰。
毛利兰本想和揪竹马一样揪住这个差点倒地的倒霉蛋,手在伸向后颈时才发现这人没穿上衣,只穿了件泳裤,赤.裸着的上半身到处都是沙子,怎么看怎么可怜,便调转了方向,转而去捞少年的手臂。
她稳稳当当地将人好好挂在自己身上,就看见这家伙可怜巴巴的扭过头来,含糊不清的和她道谢。
“不用谢。”
毛利兰展颜一笑,负重带人前行。
因为看他四肢乏力的模样,还好心的拖着他去找有些脑充血的侦探。
林千叶看见那个熟悉的脸,他又一次支棱起来了。
以一种回光返照的姿态主动松开挽着毛利兰的手,噔噔噔健步如飞的走到工藤新一面前,一把抓住侦探的手,热泪盈眶道,“我终于见到你了。”
突然被抓住的工藤新一:“……你好?”
他还想多说两句,医学奇迹却不再眷顾他,腿上的肌肉纷纷挣扎起来,差点给工藤新一行大礼。
然后就被姗姗来迟的安室透掐着脖子拉了回去。
哦~警方之光的手捏起来也很普通嘛。
忽略掉自己内心微不足道的失望,林千叶依依不舍地松开被他抓痛的侦探。
安室透铁石心肠,他把林千叶丢到刚租的轮椅上,按着人的脑袋就给对面道歉,“不好意思啊,亲戚的小孩身体不太舒服,给你们惹麻烦了。”
骤然被按下脑袋的林千叶不爽地将自己宝贵的头从安室透手底下逃脱,他推开那条巧克力,转着轮椅的轮子就想往毛利兰那里跑。
但因为宽度不够,过窄的轮子在沙地上不够听话,安室透及时抓住了把手,制止住他去找侦探要签名的行为,还顺便往他怀里丢了瓶水。
“没事没事。”毛利兰摆摆手,想起拎人的时候感受到的比工藤新一轻了许多的体重,担心地说,“那你们快去休息吧。”
工藤新一左右看看,摸着自己的手腕,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