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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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没有说话。
前方背着包的少年，看上去依旧和组织里黑暗的一切扯不上丝毫关系，他的表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任谁来也看不出他刚刚居然亲手用枪狙杀了十多个人，杀害了十多条性命。
作为一名公安，安室透不是没见过尸体，在潜伏进组织前他就曾因为各项任务看见过不少走投无路时举枪自杀的他国奸细，而加入组织后，他所见过的尸体数量又陡然剧增，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看见的竟比过去两年所要更多。
任务失败而被处理的、训练过程中被击中要害死亡的、不知道缘由而死在琴酒枪下的、作为代号成员的替身而被警方杀死的……
死法简直数不胜数。
人如蝼蚁、命如草芥，是最真实的写照。
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观念似乎都会受到缓慢影响。
安室透以为自己没有改变，可实际上他确实有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
田中角龙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在他们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而混乱、而乱跑、而从他的视野里消失时，他就很清楚他们会死。
区别只在于是死在组织的手上，还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恐怖分子手上。
他没有亲眼见到田中角龙的死亡，当他从楼上下来，看见的便是倒在门口玻璃门后的尸体。
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脸上尤带有笑容，像是对自己逃出生天抱有极大的自信，可额头正中央那个血淋淋的弹孔则无情的将所有泯灭。
他难过吗？
他为死去的人伤心吗？
好像没有。
他只是在没有从田中角龙的尸体上寻找到那个所谓的“礼物”，向风见裕也下达了疏散群众、搜寻门外其他尸体的命令后，握着手机沉默良久。
转身走到天台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可能想了很多，也可能什么都没想，纷纷扰扰。
直至他见到林千叶，见到这个很好的完成了组织任务的底层成员，他才恍恍惚惚的明白过来，原来他真的有那么一刻，以为林千叶不会杀人。
所以才会因为那个毫不掩饰的弹孔而心绪不宁。
“我漏了两个人，他们没有从大门口出来，名字是叫…”林千叶顿了顿，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山本和中村。”
山本和中村？
有这两个人吗？
安室透回忆了下最初的名单，在里面找到大致的名字:“山田和木村吧。”
但纠正的话一说出口，他又很快意识到其他的可能性，神情一凝。
安室透表情一会儿一会儿的变，正常人见到了都会选择问一下“怎么了”，但林千叶不这样，因为对他只是正常偏低的好感，所以他不仅不会像欣赏伏特加变脸一样感到有意思，反而还会故意当作没看到，明面上只表现出对念错名字的尴尬。
‘日文好难认，你就不该放平假名给我。’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一定出声提醒你。】
“反正，就是跑了两个人！”林千叶有点难过，他真的很想回家，很想家里的大床了，“怎么办呀？”
跑了俩任务就不算完成，波本一定不会让他回家。
那他就没衣服换，他只能抛弃自己的一世英名，低声下气的借钱。
太可怜了。
呜呜。
他的伤心有如实质，安室透被这直白的问话给问得一愣。
垂头叹气的少年看上去离凶残的组织成员更远了，如果非要说的话，更像是做错了事情马上要被妈妈骂的委屈模样。
这么一想，安室透好像从没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超出寻常的气势，即便是他今早明显破坏了林千叶的美梦，这个底层人员也没有感到不满，更多的是不理解。
就连在警校期间斥责安室透又弄得一身伤时的诸伏景光都比林千叶要更有气势。
也就是说，林千叶之前并不是故意念错名字来试探他，只是单纯的确实没记清楚而已，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
明明早知道林千叶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却还是因为把他想得过分美好而在发现不同时感到震惊。
也是，都加入组织了，怎么可能是个好人呢。
安室透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想明白后的思绪十分清明，“你没在正门看见的话就说明他们是从后门跑出去的，后门沿途都有监控，我们下去查一查就能知道他们去哪了。”
“不会跑掉的。”想了想，他补上一句。
无论心里在想什么，安室透至少面上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淡定模样，再看不出他内心的动摇。
“！哦你说得很对！那快走吧。”
林千叶觉得很有道理，他从天台边沿跳到平面，左右轻拍手拍去掌心的灰尘，迈着轻快的步伐略过停在原地的波本，抬手摸上天台的门把手时脑内一响，视野边缘突然凭空出现一排小字。
【击杀任务目标（13/13）】
嗯……
嗯？！
刚刚不还是11吗？
难道那两个人跑着跑着不小心摔死了不成？
林千叶很震惊，系统比他更震惊。
【千叶！！他们，他们，他们，你】系统语无伦次，【你狗屎运？】
‘……咱能换个好听点的说法不？夸我气运顶天行不行？’
【狗屎运。】
系统强调。
林千叶翻了个白眼。
他和系统讲话也没停下脚步，这会儿都快走到十五楼了。
距离走到平地还需要不小的时间，他闲着没事，点开自己的宝贝菠萝42，边下楼边开始用意识撰写要交给琴酒的任务过程报告。
其实没啥好写的，毕竟他啥也没干，就是搁楼上系统指哪他打哪，最后的两个人他也不知道咋写，再说他怎么知道人死了呢。
他的苦恼只维持了一秒，下一秒他很快就想好了并不靠谱的解决方案。
噢。
第六感。
琴酒一定不会介意这种意识流报告的吧！
林千叶越写越顺畅，甚至还删了前面正经描述波本安排的话，重写全给用上了统一说法，乍一看整的跟唯心主义者的日记似的。
走出一楼大门的时候他正好划上最后一个句号。
“往哪走？”
安室透跟着走下楼梯，就看见林千叶埋头直走，走的方向完全不是去千重大楼的，他快走几步拎着人短T的领口往后拉，还顺带望了望这个方向，感觉是公交站牌的方向。
“啊？”林千叶按下发送键，反应慢半拍的挣脱开波本的手，“哦哦，看错了。”
任务一的奖励点已经到账，任务二也只等伏特加看见他抄送的那条邮件接着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可以完成。
揣着一日影视会员，林千叶开开心心的打开系统内搭的视频软件，对着琳琅满目的影视片陷入甜蜜的纠结。
该看啥呢。
甄嬛传？
火影忍者？
这两个都太长了感觉一天看不完。
国王排名？没更新完诶，再说吧。
‘有没有能够让我一天看完的系列啊？’
林千叶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挑啥了。
【很多啊，不如你看实力至上主义教室？感觉看了能让你聪明点。】
‘？’
那他不看。
他便又从番剧点到电影，从电视剧点到综艺，还没想个所以然出来，走在前方的人突然停下，他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波本结实挺直的后背。
“……”
林千叶摸着鼻子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抱怨给咽下肚子，偏了点身子，探出脑袋看波本在干嘛。
噢，是路被堵住了。
正前方的地面摆着两个堆叠在一起的人，看不出来是生是死，上午和林千叶坐同一电梯的男人这会儿正靠着路边，抽着烟抬头望天，也许是余光看见林千叶了，他微微侧过脑袋，扬手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
安室透皱眉，挡住身后好奇的底层成员。
面前的男人正是晚上的不速之客，地上躺着的不知名人士也因为衣服的相似度，而被安室透判断为是逃走的山田和木村。
很危险。
安室透想压着外围往外走，但背后的白痴却跟完全没读懂空气似的，转身就从他身边挤到了前头去，兴高采烈的和靠着墙的恐怖分子打招呼。
“好巧！”
男人吐了口烟圈，在林千叶靠近时掐灭烟头，摘下从别人那抢来的鸭舌帽，弯腰优雅行礼，“晚上好。”
而他的脚底则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地上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