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净秋空

8、曾经沧海一

　　可人的眼球瞪得贼圆，有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我说，格楚，先让我理理清楚啊，你说在你不守孝道，不管老娘去找男人过二人世界的想法没有实现之前两人就告吹了，之后便认识到了朋友比男友可贵的真理，就回家带了这么多月饼给我准备加强巩固我俩的友谊，以弥补前段时间冷落我的不是，是吧？”“呃，好像是这么个事情，但怎么经由你的嘴说出来之后就有些别扭啊。好了，月饼你就留着慢慢吃吧。这些我拿去分给她们啊。”格楚从一大袋月饼里装走了一大半便去分给同住一栋教师宿舍的其他老师了。“诶，我以为都是给我的呢。就知道你于老师会做人啦。”可人说着又愤愤地大咬了一口蛋黄陷的月饼。但是可人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她知道格楚和她男朋友中间分离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重新在一起没多久就宣告分手了，但这回格楚回来却大方地和自己说了这个事情，而且从她的脸上也看不出悲伤的神色，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可人觉着格楚变了许多，按照以前，这回这么正式的确定分手格楚应该是悲痛不已的，不对，关键问题是两人那么相爱怎么突然就变做陌生人了呢？自从这个中秋节之后，可人是越发这样感觉了，虽说自己和格楚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密，但总能发现格楚总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问她却是什么也不肯说，还以为是她在想念着旧情人呢，却又讶异于她立马又答应于伯母回家去相亲了，并且让可人大跌眼镜的是这还是门娃娃亲，拜托，现在是流行复古，但也不至于要照搬老祖宗的陈规旧典吧。反正啊，可人觉得自己这个朋友的情路就像是林黛玉一样多舛呐。这不，可人正和准备回家相亲的格楚作最后的临行交代：“格楚啊，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呼救啊，千万别碍于你妈的压力哈。”“哎呀，哪有那么夸张呢，只是见个面认识一下而已。想吃点什么，我让我妈给你做。”格楚一面收拾物品，一面应着。“我想吃饺子，要纯瘦肉陷的，还要拌点葱花的那种。”“行，还像前回一样吧，用冷冻箱给你带回来。好了，那我先走了。你周末自己记得吃东西啊，别都去见周公了。”格楚有些无奈的和自己这位大大咧咧的密友作叮嘱。“嗯，我尽量吧。”可人说完就躺倒在床了。
　　在回家近两个钟头的车程上，格楚一直睡不去，脑中的思绪持续在翻腾，她对于妈妈这次安排的相亲也心存疑惑，而且妈妈还说这是双方父母很早就定下的，听口吻似乎妈妈很在意这事，千叮咛万嘱咐格楚一定要回来。可是从小到大格楚也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有这样的事，就算以前和天哲交往，父母也没有以此为理由阻止过自己。自从中秋和天哲见过面之后又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格楚知道这次两人的缘分真的尽了。也许妈妈是担心自己吧，才想出这么个老套的主意让自己再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但格楚并不抱着准备交往的想法，只是不想让妈妈为难，就当是去认识认识朋友吧。十月份的天气已经能觉出些凉意了，格楚在下车的时候赶忙又拿出一件开衫穿上，也不管样子如何了，就直接再坐出租车到妈妈说的酒店去见面。真不知道妈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间安排的这么紧凑，连先回趟家的时间都不给。
　　格楚在酒店服务生的带领下到了指定的包厢，一推门格楚便觉得自己肯定是弄错包厢号了：“叶先生，你怎么在这？哦，对不起，肯定是我走错了。”叶辰看着眼前面露惊异的格楚，似乎每次自己的出现给她都是这样的感觉：“不，于小姐，你要见面的对象就是我。对了，于阿姨刚刚去洗手间了。我父母马上就会到。”格楚还真没有反应过来，依旧站立在门边，挪不开步子。“小楚啊，怎么不进去啊？”于妈妈看着女儿已经来了，心里不胜欢喜。“哦，妈，来了。”“来，叶辰呐。这就是我女儿，格楚。格楚，这就是你叶伯伯的儿子，叶辰。”于妈妈拉着格楚坐到了位子上，热情地作着介绍。“于阿姨，您瞧。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你们两老都瞒着我们年轻人安排这次见面，其实我和您女儿早就认识了。”“是吗？真的是缘分啊，哈哈。那就更好了，你们就更有的说了。”于妈妈正和叶辰说着，门口又进来了两位老人。“哎哟，美玲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看看，现在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于妈妈一听，马上起身相迎：“可不是吗？这一别都快三十年了。淑慧啊，怎么样？挺好吧。”两位女士热络寒暄着，在场似乎只有格楚一人没有搞清楚状况。这时，叶辰俯身向格楚说道：“我妈和你妈，早先年是一起下乡插队的女知青，我也是最近才听我妈说起的。”“好了好了，今天可不是你们的叙旧大会，两个孩子还在场呢啊。”叶辰的父亲打断了妻子和于妈妈沉浸在过去回忆的感慨中，“落座吧。”“这就是格楚吧，长得可比年轻时的你漂亮多了啊，美玲。”叶辰的妈妈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孩儿。“阿姨好，叶伯伯好，初次见面。”格楚起身说着。“我希望呐，格楚能马上改口，早日叫我们一声爸妈呢。”“淑慧，我这个女儿啊，脸皮薄着呢。”“对对对，我妻子这张嘴啊，小心把格楚吓着了。来，那就上菜吧。”饭桌的气氛很热烈，双方父母谈得很是开心，从现在回顾过去的情谊又展望两家能结为亲家的美好未来。只是格楚话很少，她有些糊涂，这哪像是相亲简直就是要定亲了，格楚又侧身看了看叶辰，他似乎很淡然，仿佛很习惯置身在这样的情境里。“格楚啊。”格楚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抬头应着。“当年我和你妈一起在乡下改造的时候，那么多人里头，就数我俩最投缘了，我们一起吃苦，一起谈天，互相打气，有时上山弄了几个野果子都是一起分食了的。还约定好将来双方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儿女亲家，为此，我们呐，还写了字据，一人一份留着，等你们大了就兑现它。现在想，竟真的有这么一天啊。阿姨太喜欢你了。”格楚也不知怎么作答，只能微笑带过。“是啊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真的能这样坐在一起呢。小楚，你当年出生的时候我还和你爸说起过这门娃娃亲呢。只是，淑慧啊，谁知道我们回城时竟就失去联系这么久啊。”“那时刚回去我家里就遭火了，所有的东西都烧光了。幸好那时认识了叶辰他爸，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啊。”“唉，这任谁都没法预料啊，别想这些伤心事了。但老天爷又让我们重逢了，来来，大家一起举杯庆祝一下啊。”格楚就这样坐着，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了，而且也不知道双方老人是何时离开的，不过这就是相亲的固定模式吧，到最后只留下男女二人。
　　“于小姐，怎么了？”叶辰望着发呆的格楚问到。“哦，没什么。”“虽然我们之前见过几次面，但今天算是又重新认识了。往后我就叫你格楚，可以吗？”“嗯，当然行的。”格楚微笑。“天哲去美国了，而且马上也准备结婚了，对象是天哲的母亲很早之前就定下的。”叶辰边说着，边注意着格楚脸上的神情。“真是的，他都没有和我报喜呢。”格楚的心突的沉了一下，是啊，大家都不应该停留在过去啊，只是，他这么快就开始了新的人生，而自己却迟迟不肯走出，“不提他了，没想到我们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呢。”“那你能接受我们母亲当年的约定吗？”格楚没想到叶辰会这么问，看着他直直的盯着自己，格楚有些不知所措：“呃，这，我想我们妈妈是因为重逢太开心了，所以谈谈而已吧。”“不，格楚，你要明确一件事，我们非结婚不可。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