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矛盾 ...
-
“爸……我想出院了……。”郭子琪静静地怼刚刚才火急火燎赶来的父亲说。
“你身体不好，我再三叮嘱过你，不要跑操，不要剧烈运动，你倒好，不仅跑步，医生还说你情绪波动太大，你是不又跟别人吵架了……”
郭父完全忽略郭子琪刚刚说的话，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爸!”郭子琪略微提高了音量，打断了父亲的念叨:“我想出院了……”“啊?”郭父对郭子琪做的决定很是不解:“出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是的，爸，医院呆的闷的慌，医药器械的味道太难闻了……”郭子琪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睫毛下的双眼略显忧郁，看见爸爸脸上坚决不同意的表情，又央求了一句:“爸，我在这呆着没什么意义，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好。”
看见自己儿子那么希望出院，再加上他性格着实孤僻，便觉得自己如此忙碌，有些对不起儿子。
“好吧！”郭父无奈同意，便去给儿子办出院手续。
郭子琪撑起无力的身体，前几天被病痛折磨的失眠，黑眼圈在他白皙干净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戴上口罩，遮住憔悴的脸庞:“累就累吧，总比一个人好。”
此时的陈轩宇————————
“我是不是说话太重了？”陈轩宇问曹逸卓。“那不然呢？一个病人，别说一个病人，换作任何一个人跟你吵架，也遭不住你这么胡乱说一通吧。”
陈轩宇沉默了，他仔细回忆自己说过的话，的确，虽然不知道郭子琪经历了什么，但对郭子琪说出那样的话，确实对郭子琪伤害太大了。
“那我去认个错?”陈轩宇好像是在自己问自己。
“那当然喽，但他能不能原谅你，就是个未知数了。”曹逸卓起身，留陈轩宇一个人在这思考。
下午————————
陈轩宇本想下午放学后去找郭子琪道歉，但下午刚来学校，就在学校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陈轩宇本想叫小屁孩引起郭子琪的注意，可小字才刚刚出口，郭子琪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但郭子琪似乎有意想要避开他，竟走到了杨晓宇的旁边。
“哟，这不是陈轩宇家的小屁孩吗?你家陈轩宇搁那呢，去找他啊。”杨晓宇带着略微轻蔑的语气，对站在旁边的郭子琪说。
“废话真多...”郭子琪低声咒骂一声。
杨晓宇想必听见了这声咒骂，但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刚刚他看见郭子琪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对郭子琪和陈轩宇之间的关系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两人之间已经筑上了一层厚厚的隔膜。
看见郭子琪离开，陈轩宇自然是不甘心，尤其是看见他站在杨晓宇旁边的时候。
陈轩宇追上郭子琪，也不管旁边的杨晓宇，直接抓住郭子琪的手腕，想把他带走。
“ 你放手!别碰我!”郭子琪极力抵抗着疯了一样的陈轩宇，但毕竟病未痊愈，郭子琪本身体弱，根本甩不开陈轩宇。
四周的学生都被郭子琪的喊叫声吸引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帮我……”甩不开陈轩宇，郭子琪无奈只能求助身边的杨晓宇，杨晓宇推了推眼镜框，将一只手搭在郭子琪的肩膀上，然后直接反手把陈轩宇牢牢拽着郭子琪胳膊的手打掉。
“他说了，别碰他。”杨晓宇顺势把郭子琪拉到自己怀里，让郭子琪靠着自己的胳膊。
“我们两个只间的事，你管什么?”陈轩宇看郭子琪对杨晓宇如此依赖，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
杨晓宇转头，让郭子琪先离开，郭子琪本想走，哪料陈轩宇伸出手臂，拦住了郭子琪，陈轩宇想把郭子琪拽到一边问话，但杨晓宇心思这么缜密的人怎么会让郭子琪把那天的话说出来？但还没等他开口，郭子琪先生气了。
“陈轩宇，你这样真的很下贱，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反倒怪到别人头上，你可真好意思啊！”
郭子琪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嘶吼着质问陈轩宇。
事情发展到这 ，陈轩宇好像明白了杨晓宇对郭子琪说了什么，若只是说话重了，郭子琪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更何况自己去看郭子琪时，郭子琪就已经对自己冷冰冰的了。
“我……”陈轩宇一时语塞，郭子琪打下陈轩宇停滞在半空中的手臂，肩膀直直撞过陈轩宇的肩窝:“哦，对了。”
郭子琪停住，斜眼瞥向陈轩宇:“求你——滚远点!”
郭子琪离开后，只留下失魂落魄的陈轩宇和杨晓宇。
杨晓宇缓缓坐到凳子上，拍了拍凳子:“来，坐着说。”陈轩宇此刻哪有心情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一脚踏在凳子上:“你到底给郭子琪说什么了!”
杨晓宇面对陈轩宇狰狞的表情，仍旧面不改色的扶上陈轩宇的肩膀:“鸠占鹊巢罢了...”
然后在陈轩宇的怒视下，进了校园。
上课ing……
“来，看这道题:若链接好电流表后，电流表直接有示数，那么电路中的故障是什么?这道题我说过多少遍了，这么简单的题，怎么还出错呢?”
凤姐(物理老师吴小凤)已经要被这群不长记性的熊孩子逼疯了，以至于现在下课了她还在拖堂。
郭子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楼梯口吹上来的风格外凉爽，秋日的阳光漾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暖暖的。
缓缓的，郭子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枕着胳膊，把头偏向门外。
骤然的，他看见一个最不愿看见的人，陈轩宇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一看他转头，陈轩宇立刻送了郭子琪一个“比心”。
“无聊。”郭子琪喃喃自语道，还起身关上了后门。
但郭子琪毫不遮掩的无视并不影响陈轩宇等他的心态。直到凤姐下课，陈轩宇还在门口守着。
郭子琪缓缓将后门打开，一看见陈轩宇，本想把门关上，但陈轩宇的手速比他快一步，直接用胳膊肘抵住了将要关上的门。
“额，小屁孩，我就来给你送个吃的，你不至于这么冷漠吧？”陈轩宇晃了晃手里的饼干。
“不用你在这假装好意，现在你跑到这来送吃的，可我晕倒的时候，你在哪？，我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郭子琪漠视了陈轩宇的好意，他只觉得陈轩宇装模作样的讨好令人作呕。
“啊?你晕倒的时候我……”陈轩宇话还没说完，郭子琪就没有耐心的将它打断:“停，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所以，请、你、离、开。”
陈轩宇不知道杨晓宇给郭子琪灌了什么迷魂汤，但他知道，自己再解释，只会让他与郭子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好，但你能收下这包饼干吗？”陈轩宇试图再给自己挽回郭子琪留一点余地。
“滚，事真多!”说着便打掉了陈轩宇递上来的饼干。
看着一包完整的饼干掉在地上碎裂，陈轩宇的情绪有了极大的波动，毕竟他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的讨好过别人，对于郭子琪，他对他已经很特殊了，郭子琪的这一举动，直接使陈轩宇暴躁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便直接起身，使劲把郭子琪向后一推，郭子琪也猝不及防的撞到了桌角上，剧烈的疼痛让郭子琪发出了一声闷哼，但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陈轩宇的双手已经将自己的手腕扣在桌子上，将自己牢牢的锁在了他的身前。
“你疯了!”郭子琪挣扎着，但却无济于事。
“对，我就是疯了，我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傻子，我本来以为你我就是简单的朋友，可从头到尾不论什么事情，都是我在迁就你，而你呢？”陈轩宇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体育课上我们俩的关系还好好的，你晕倒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到处对我充满厌弃，为什么？你说话啊!”
陈轩宇越说越激动，声音似乎也有些嘶哑，抓着郭子琪手腕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陈轩宇看郭子琪没反应，便凑到郭子琪耳边说:“是不是杨晓宇跟你说什么了？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郭子琪沉默了，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喊够了吗？喊够了就松手。”
即使郭子琪没有任何触动，陈轩宇还是松开了手，郭子琪立刻甩了甩手腕:“现在，请你出去。”
陈轩宇赖着不走，他依旧居高临下的看向郭子琪，似乎没有他想要的答复，他就不走似的。
而郭子琪的确是个没有耐心的人，他见陈轩宇还直挺挺的站在这，加上四周人纷纷的议论，郭子琪气还未消，直接一脚把板子对着陈轩宇踹了过去。
“斯——”好巧不巧的，板凳正好撞上陈宣宇的膝盖骨，疼的陈轩宇直接单膝跪在地上，但郭子琪没有任何的怜惜，此刻，陈轩宇痛苦的表情在他眼中只是为了博取同情，同时把自己描画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对于这一点，他并不在乎，因为从他出院那天起，他本就不在打算感情用事。
“砰————”郭子琪使劲的把铁门甩着一关，巨大的声响甚至惊动了二班的同学和办公室里的老师(因为办公室就在两个班隔壁)。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常彬又一次来到了两个班门口，看到裤子上全是灰的陈轩宇和门外躺着的那条长凳，她就知道，这件事和后门坐着的郭子琪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们都回教室学习去，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是不？还有时间出来看热闹”他先驱散了教室门口围着的同学，才把郭子琪和陈轩宇一手一个“拎”到了办公室。
“你们两个，一天天不学好，距离我上次收拾你们两个好像才是前不久吧！这才过了几天，又打架!”常彬的音量越提越高，像极了一只尖叫的土拨鼠。
郭子琪和陈轩宇两个人根本不听劝，即使常彬说的话，在他们眼里都是耳旁风，但常彬竟还一直唠唠叨叨了许久。
今天的放学时间较晚，天色都已暗沉下来，太阳不知躲去了哪里歇息，树上的蝉鸣也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声，皎洁的月光似乎已经忍耐不住了，零零星星的洒了几缕在地面上。
郭子琪正准备骑自行车回家，而扁扁的轮胎让他立刻怒火中烧:“哪个小兔崽子把我的车胎扎爆了？”看着无法启动的车，望想四路车的车站:“反正陈轩宇也不坐车，今天暂时先坐车回家吧！”
走了几步，嘴里碎碎念到:“真的是，陈轩宇做的不对，我躲着他干什么？我怕他干嘛呀？”
快到车站时，他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陈轩宇正站在他身后:“嗯，我今天……坐公交。”
“但你的自行车没有坏。”郭子琪静静地盯着停自行车的地方。
“嗯，但是我今天陪你坐公交。”陈轩宇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欢喜，毕竟刚刚那句话是郭子琪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正常的话。
郭子琪没有再多话，因为他知道，这个牛皮糖一样的人，说再多的话也赶不走，说再多的话终究只是废话。
陈轩宇也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只是在车站上来回转悠，时不时看郭子琪一眼，而郭子琪始终站在那里不动，他只期盼公交车，快点到来。
郭子琪刻意避开陈轩宇总是飘过来的眼神，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想:“看陈轩宇今天的反应，别人晕倒后还嘲笑别人这种事，他应该做不出来，更何况我们之前还算是朋友。”
“杨晓宇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但在柳佳许口中，陈轩宇的确是那样的人……”
遐想片刻，他还是相信了杨晓宇的话，因为陈轩宇在大众眼中的形象的确如此，而陈轩宇犯的错，触碰了自己的底线，在他眼里，这是不可原谅的。
或许他不知道，说的并不是实话，送他来医院的，真的是陈轩宇，这些真相，都被隐藏在了杨晓宇的一面之词之下。
四路车刚来，郭子琪飞快的上了车，并坐到了公交车的最后面，陈轩宇也识相的坐在了一个离郭子琪远一点的地方，只有两个乘客的公交车，气氛冷到了冰点，连空气都似乎快要凝固了。
正当公交车将要启动时，高马尾小姐姐周瑾瑄甩着她的高马尾飞快的追上了公交车。
“学生卡——”周瑾瑄打完卡后，坐到了陈轩宇身边:“唉，跑得快还是有好处的，不然差点就坐不上公交了。”
周瑾萱收起公交卡给陈轩宇吐槽着,周瑾萱抬头，她总觉得公交车里的气氛太过安静了，这让一向活泼的她有点不太习惯，突然，他看见郭子琪坐在角落，离陈轩宇最远的地方，便忍不住好奇问:“陈轩宇，你俩怎么啦？前几天跑操的时候，你俩还甜腻腻的，我听说，你俩今天还打了一架，你俩到底怎么啦？”
看着周瑾萱好奇的目光，陈轩宇无奈地用手指把周瑾萱的脑袋戳到了一边:“你别凑这么近，我就告诉你。”
“好嘞”周瑾萱立刻挺直了身板，期待的看着陈轩宇。
“明明是我送郭子琪去的医院，结果我爸不让我去看望郭子琪，杨晓宇就把我的功劳抢去了，还在郭子琪面前说我的坏话，然后，我跟郭子琪就决裂了，就这么简单。”
陈轩宇好像有意不想让郭子琪听到似的，把声音压的低的不能再低。
“啊?”周瑾萱疑惑的瞪大了她的清澈双眼:“那你去跟郭子琪解释清楚啊！解释清楚了，你俩不就能重归于好了？”说完，还微笑着把两根手指尖碰了碰。
“e……”看清了周瑾瑄的真面目，是想磕CP，陈轩宇无奈的捂住了额头:“我说了他也不会信，等他想听了，我把全部都告诉他。”
因为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小，郭子琪愣是一句都没听到，两人的打打闹闹，被郭子琪尽收眼底，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自己的什么东西仿佛被占据了一样。
“真奇怪，他沾花惹草，跟我有什么关系？”郭子琪摇了摇脑袋，极力无视聊的火热的两个人，把头扭向窗外。
城市正在搞绿化，黑夜笼罩下的窗外并没有什么美景，只有几株顽强的小草在翻新的泥土中生存，没有一簇小花能给可怜的小草带来一丝慰藉，好似正如现在的自己一样。
车到站了，郭子琪冲出了公交车，陈轩宇与周瑾萱的“卿卿我我”，让郭子琪无眼再看下去，但紧跟其后的是陈轩宇，他也下了车。
郭子琪回头，警惕的盯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陈轩宇。
“看什么？我家也在这，不是跟你顺路吗？你忘了。”陈轩宇俯身问郭子琪。
而郭子琪根本不屑理会，直接转身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马路边的行人道上，前方是一袭黑衣飞速向前走着的俊俏少年，身后跟着的是清瘦的一个高个子男孩。
高个子男孩慢慢的追着前方快步走着的少年，成了清冷夜晚最独特的风景……
——第五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