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第六章
顺着圆润的指尖，顶级的海蓝宝石眼珠转向卷起的衣袖，焦黑的痕迹在淡蓝色衣物上尤为显眼。
“这个啊……”五条悟拉长了音调。
澄宫萤的双手撑在光滑的岩板桌上，侧身望了望五条悟的手臂，又说：“需要拿药箱吗？”
“不用啦。”五条悟把衣袖往上一捋，白皙但有力的臂膀光洁无伤，肌肉遒劲。他在澄宫萤的眼前晃了晃：“有无下限嘛，没有伤到。”
“无下限……”澄宫萤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
五条悟把手背在脑后：“今天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女人，能操纵火焰。因为好奇嘛，就主动撤下了无下限，结果……”他故作吃惊地停顿，语调变化丰富，形象演绎一个“说书人”。
“金色的火焰简直有生命一样，还没碰到就自动卷上来了，幸好及时发动术式，不然就受伤了。”五条悟托着下巴，小声地自语：“是谁呢……？”
有趣的女人……感到好奇……
澄宫萤本能地抓住了“重点”。是身为女人无法忽视的重点。
就在她思维忍不住发散的时候，忽然听见五条悟说：“你的看法呢，金色的火焰？”
澄宫萤随即将不合时宜的联想抛到脑后，沉思道：“我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么特殊应该见过一次就很难忘，如果悟先生需要的话我可以回澄宫家问询。”作为一个咒术师家族的人，她的见识算不上多。
五条悟仰头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无规律地上下敲着：“算了。”
“我自己回五条家找。”
被拒绝了……
的确，论底蕴、论藏书、论关系网……无论哪方面，五条家胜过澄宫家太多。
澄宫萤本就这么一说，不会自讨没趣，老老实实地应下：“好的。”
她低眉顺眼地端走碗筷和空杯的粉色带吸管大容量水杯。倒是五条悟瞧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脸上落下时，蹙了眉头。
“你今天回家了。”肯定的语气
确实是。
“那就不要因为这种事再回去了。”
他轻佻地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势。
冰凉的水流在手背上溅出朵朵水花，哗啦啦流淌的声音像将这房间一分为二。
有种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
五条悟厌恶咒术界高层的事情她知晓。五条家贵为御三家之一，在五条悟的横空出世后，隐隐有压制禅院和贺茂的架势——尤其在多年来没有与其比肩的继承人下。然而，他的桀骜叛逆不被所喜。五条悟反抗的多严重，他们打压的就有多厉害。
千百年来，各个家族通过联姻、利益置换等方法换来的紧密联系，早就织起一张张密密麻麻蛛网，每一个支点四面八方地延伸，构筑一张庞大的利益网，除了民间出身，没有一个家族能独善其身。
不巧，澄宫家就有一两个在总监部，与五条悟口中的烂橘子沆瀣一气。
所以，是警告？
和澄宫家的联络令他不悦？
他认为她会背叛了她的诺言，与家族同流合污？
那人窝在沙发中懒散的模样，令澄宫萤一时猜不透，忍不住多想。
“好的。”
正好，她懒得回去和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虚与委蛇，借口有现成的了。
说起来，为什么五条悟能在柜子里一众正常的杯子里挑中这个水杯呢，难道是隐藏的少女心发作了？
可惜了，刚买的呢。
澄宫萤有小小的遗憾。
提醒他房间里有干净的换洗衣物后，道了晚安。澄宫萤上楼洗漱，用脉冲点火器点燃蜡烛，伴着助眠的香薰，静静入眠。
睡梦中，她仿佛跨过了时间，重新回到了几个月前。
在网红甜品店门口，大胆拦住最强咒术师的女孩。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窗帘半遮住熙熙攘攘的马路，窗台上的五彩缤纷的多肉生机盎然。面对容颜出众，拥有咒术界说一不二的权利的男人，她许下种种诺言，揣摩对方需要一个怎样的“好妻子”。
她记得对方的神情不在是第一次在五条家看见的高高在上，目无下尘，高不可攀，却还是疏离，不可靠近。他的唇角有淡淡的弧度，可眼底不含笑意，尽是冰山下流动的冰水。
她镇定地讲述完，等待着答案，没什么信心。
夕阳的余晖洒进的她的眼睛，逼得她睁不开，唯有垂下。忽然，耳边响起他仿佛轻笑的声音，像是有扬声器，四面八方的涌入她的耳膜。
“好呀。”
他说。
梦境戛然而止，晨曦的柔光透过纱幔洒在一地。
天已大亮。
光怪陆离的梦做了一晚上，不由疲惫。澄宫萤揉了揉太阳穴，冷水打湿脸颊，瞬间清醒。
镜子里的人正处花样年纪，皮肤细嫩紧致，肤色白皙通透，鬓角的发丝有些湿漉，单从外貌上就可以称作少女。然而，现实是，这位“少女”已是“少妇”。
她现在才十九岁啊！应当上大学，享受恋爱的年纪。
万恶的咒术界！
等洗完脸，外面的阳光大好，加上许久不见面的新婚丈夫不知昨晚是离开还是留下，澄宫萤没有了睡回笼觉的想法。
望见另一间主卧房门紧闭，她放轻手脚，犹豫要不要去敲门。最后，她选择走到大门口，看看对方的鞋子在不在。
鞋柜里，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相当突兀地混在各式各样的漂亮女士鞋子之中。
原来没走啊……
她合上鞋柜，转身去了厨房。
澄宫萤说不出来失落还是别的。更准确些，应该是麻烦吧。有第二个人在，意味着她得做两种早餐。
尽管在澄宫家生活了数年，可她始终不喜欢日式料理，不管是拉面、炸物还是别的，哪怕被大多数人才称赞的海鲜，生吃和为数不多的烹调方式，在她眼中也显得单调。小时候去到澄宫家，忍耐地吃了几天，等熟悉宅邸后，她经常自己做饭。偶尔想偷懒，就叫澄宫家的仆人出去买。毕竟在咒术界叫得上名号，生活水平相当不错。
澄宫萤在手机上搜索日式早餐的做法，一目十行。
“啧。”早知道学几个日料糊弄一下了。
幸好，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她特意在家里备了一些材料。临时抱佛脚，也要有所准备才行。
澄宫萤在冰箱里比对下需要的食材，迅速选定了菜谱。
她先为自己煮上养胃的八宝粥，黑米,糯米,薏米,红豆,花生,莲子……又拿出豆腐切块，柴鱼片煮出汁，放入超市买的的汤底，随后加入豆腐、海带等配料。一道“家家必备”的味噌汤搞定。随后挑出几个鸡蛋，一双筷子飞快的打匀，在早餐机里卷出卖相一般的玉子烧。顺便贡献出准备做沙拉的三文鱼，直接香煎。
香煎三文鱼，玉子烧，味增汤，以及候补的火腿土司。
专门为丈夫烹饪的早餐准备完毕，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反正澄宫萤是不会吃的。
蒸上前几天自己包的剩下的小笼包，烤了三个椰丝球。她自己的早饭也弄好了。
此时，楼上的动静刚好停止，穿着睡衣下来的五条悟望见在厨房忙碌的澄宫萤懒洋洋地打招呼。
他没有带墨镜，白色睫毛下的眼睛如天空般澄净。
澄宫萤抽空转身：“早上好。”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的眼神。很好，她购买的现代式睡衣尺寸非常合身。天知道，她在收拾五条悟行李时，发现五条家打包来的多是传统服饰时有多想打电话回去。
虽然仅寄来两三件现代衣物，但当做换洗绝对足够，五条悟又不会长住。可是睡衣没有有点头痛。作为一个好妻子，必须考虑到方方面面。澄宫萤当即比着尺码买了睡衣居家服，洗干净塞进衣柜。
银色的发丝自然的垂下，完完全全的展露出一幅好相貌，居家的服饰少了一丝距离感。他眨着眼，盯着澄宫萤把早餐一样一样的摆上桌：“好厉害啊，老婆。”
澄宫萤微笑了下，把自己的早饭摆在另一边。
一人三样，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我不擅长日式早餐，请你不要介意。”
五条悟低头看了看这边：香煎三文鱼，玉子烧，味增汤。
五条悟抬头望了望那边：八宝粥，小笼包，椰丝球。
还有中立的吐司……
他抬起手指向另一侧：“我想吃你的。”
“啊？”
他捧起脸：“可以吗？”
“当、当然可以。”
在澄宫萤的一脸懵逼中，五条悟高喊“好耶”！高兴地拉开椅子坐在澄宫萤对面，接手她的早餐。
在五条悟一声声“好烫好烫”中，澄宫萤瞅向鱼、蛋、汤……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是许下了“我不会吃”的FLAG了吗？！
在五条悟吮吸小笼包的汤汁时，澄宫萤的筷子伸向鱼肉；在五条悟一口一半椰丝球时，澄宫萤端起味噌汤的碗……等五条悟吃完后，澄宫萤仍在和一大半一层一层的厚鸡蛋作斗争！
换完衣服出门的五条悟神清气爽冲她挥挥手：“我去上班咯，再见。”
等门关上，澄宫萤放下不算好吃不算难吃的早餐。
靠，抱着第一次做说不定不好吃，对方感到失望以后回家次数更少的念头居然失败了！
这算什么，小丑竟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