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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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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高一八班
黄婷打趣:“丁宁你可以啊,才开学没几天呢你就抱得美人归了?”
“?”丁宁惊讶地挑眉:“什么玩意……”
“你跟高二内个叫依念的漂亮姐姐啊,什么情况?汇报一下。”黄婷没掩饰自己想八卦的内心,尾音没收住的上挑,后知后觉的低下头,回避台上老师的实现。
丁宁吃惊,但镇定自若的压低声音道:“什么什么情况啊?我们刚认识了,怎么了?”
黄婷有些意外:“他们不都说你俩在一起了吗?”
“啊?有这回事吗?昨天她们班有个女孩儿来找我,我是在脱不开身了正好遇见依念过来,就拉着她走了,算她帮了个忙吧。”
“哦,那就是快成了呗!”黄婷平静地说。这种语气最想表达出说者的漫不经心和毫不在意,可暗地里却藏着“你别不承认”的意思。
“…………”丁宁有些厌烦被八卦,但总不能和人直说,无奈道:“认真听课!你数学很好吗?”
黄婷轻笑:“这题我会啊。”
“…………”这回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过还好,她八卦的不是依念和许朝庆,不然丁宁肯定得跟她绝交了。
下课后,楼道内
“丁宁!”依念从后面叫住她。
“学姐,怎么了?”丁宁回头,笑道。
“他们说……咱俩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当回事儿,都是一帮闲的没事干的……人,不用理他们。”她本来想说傻逼玩意儿,但是丁宁在旁边,只能憋回去了。
丁宁笑了笑,轻挑眉回答她:“嗯,你能不怪罪我就好。”接着叹口气道:“不知道哪个傻逼瞎说的,你介意的话我去找他揍一顿。”
依念愣住,眨眨眼睛:“我没事,我从小学开始就天天被人造谣和各种男生谈恋爱什么的,高一那会儿他们还传过我跟许朝庆接吻。”依念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我早就习惯了,况且你还是一个……女生。就是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想,他们作业还这么少,有点羡慕。”
丁宁大笑:“可能是,不过解释清楚就了。”二人沉默几秒几秒钟,丁宁向她招手:“学姐没事的话,我先走啦!”
“嗯……”
依念转身上楼,回到教室。
刚打完上课铃,依念坐回位子上,老师正在热情的讲课,依念同桌突然一激灵:“你快看!论坛上有人澄清了!许朝庆说是要和丁宁公平竞争,还在那发疯,他俩吵起来了!”
“学校不让带手机,信不信我去班主任办公室举报你。”依念实在不想知道任何有关许朝庆的信息。
“…………”
依念还是没忍住看一眼:
【丁宁】:散了散了,我和依念学姐只是好朋友啦,不是大家想的那样,不要随便造谣别人性取向,很无耻。
【许朝庆】:大家散了吧,等什么时候我和她在一起,你们随便讨论
【丁宁】你有病就去治吧,依念跟你在一起,我都看不下去
【许朝庆】那也比你个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还当跳梁小丑的人强
丁宁没有回复,本来这件事丁宁就管不着,下来回复只是替她说话,这些个八婆也都是些没考上高中父母送钱进来的。
依念想翻白眼,“许朝庆说的这话,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是想公平竞争的?很显然丁宁不想和这种人斤斤计较罢。”
“…………”
“快到重点了,听课!”依念敲了敲她同桌的桌子,同桌立刻正身,放下手机,茫然看向黑板。
这不是借口回避问题,是真到重点了,而且还是她昨天在家预习时没太理解的内容,三中老师讲课水平很高,这点毋庸置疑。
还好有知识的海洋供她畅游,才能脱离这晦气事件的苦海。
这道题讲完消化后,依念小声说:“看来我是要主动找这位大爷认真谈一谈了。”
同桌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许朝庆把这话放出来之后,过来跟你表白的男生都变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不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初中就是好哥们儿。”依念翻了个白眼,语气平淡,却像又直戳他痛处一般,同桌只好讪讪背过头:“又不关我事,你随意。”
依念叹了口气:很显然,学习好坏与思想不成正比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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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
依念将整理完今天所有要做的作业和预习用的课本通通塞进了书包,站起来一提溜,还挺沉。
她把包背上,朝姜妍妍喊:“妍妍!我今天有点事情,不跟你一起回了,我先走啦!”
她没有记作业的习惯,所以早早冲出教室,在人烟尚且稀少的楼梯上走下去,站在教学楼等候许朝庆的到来——
许朝庆这个人不太喜欢跟他哥们儿弟兄的一块上下学,这点跟依念还挺像。
他刚下楼梯就看见依念站在门口,做出要走的架势,毕竟依念不可能是在等他,但他动作却是很缓慢。他微低下头,五指从额头往上抓了抓头发。
“许朝庆!”依念叫住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许朝庆走过来时,满脑子都是钱严那骚气的声音:“你不觉得许朝庆很帅很man吗~我很想在他的腹肌上滑滑梯耶~”
依念咬牙“嘶”了一声,把它忘掉。
依念正身对着他:“我想找你聊聊天,介意一起走吗?”
从这个角度看,他们两个很像在谈恋爱。依念说话声音很柔和,而且眼睛瞪得很大,像在撒娇,很可爱。虽然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和角度影响,当然还有许朝庆厚重的滤镜。
他点点头:“可以,走吧。”他的眼神朝依念瞟来,轻咬嘴唇,手从上衣兜拿了出来,身体站得很直。
依念走出了校门:“我还没正经问过你,你喜欢我是为了什么?”
许朝庆被这个问题砸懵了:“啊?”
“不为什么,就是能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是天天被邻居亲戚夸着长大的,第一次被你拒绝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人真是,怎么连这么个大帅哥都能拒绝……”
“所以,你的坚持来源于你的征服欲,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对吗?我对你而言,和你从小到大认识的人没有区别,只不过我拒绝了你,令你很不甘心。”
“不是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眼我就很心动了。刚开始可能是不服气,但是后来了解你之“后,就并不是这么想的了。”他用有些失落的语气答。
“那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一见钟情?”
“确实是吧,但是我肯定不仅仅喜欢你的外表。”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喜欢,来自于人类繁衍生息所必须拥有的性吸引力,这种表现在我们这个年纪之前就开始表露出来,对于青春期而言只是一种正常生理现象。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外表,你肯定也不会想了解我,对吧。”
对话陷入沉静。
依念继续说:“这仅仅是因为生理系统的需求,爱情其实就是这样来的,一切都是源于性、和生育。”她冷笑一声,像是嘲讽。
“就像男人觉得女人性感的身材、漂亮的脸蛋、美好的妆容,全是因为她们要讨好男性,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开着黄色玩笑。他们希望漂亮的女人成为他们的妻子,为他们生育,成为家庭主妇。但是在婚姻面前,什么样的女人不都是一样可以生孩子做家务?中专毕业的“丑女’和哈佛博士性感美女对他们这些人来将本质上没有区别了。”依念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抱歉,我刚刚情绪有点激动,说的有点跑题了。”
许朝庆终于开口:“没想到……你想了这么多。其实如果你告诉我我的喜欢给你造成伤害,我是不会坚持的。”
依念摇了摇头:“谢谢,我说的这些,有不是针对你,是因为我自己的事,你不用有压力。”
“我们继续说,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对于你来说其实喜欢谁都没有太大区别,如果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的话。”
“不会的,我觉得我不会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我刚刚说,我喜欢你不止是因为你的颜值。”
“那是因为什么?”依念玩味的笑道。
“你很善良啊!流浪猫。”许朝庆笑着提醒她。
“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撞到我,不小心把可乐洒在我校服上,结果你给我赔了件新的。”
依念低头笑着,眼神充满光亮:“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因为我有钱,你输给了钞能力。”
许朝庆愣了几秒。
依念继续:“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的转瞬即逝,有的纠缠半生。兜兜转转,不过都是过客罢了。重要的是,他们给你带来了什么。其实仔细想想,没什么不同,我也一样。你的一生仅仅过去六分之一,接下来会遇到谁老天爷都说不清,所以呢,别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许朝庆笑了笑:“这算不算是“你的一生还很长,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拉长版?”
“可以这么理解吧。”依念有些许心虚的说:“不过确实该结束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许朝庆的眼中闪耀星光:“谢谢你,既然这样说了,就祝你遇到更好的人,祝你幸福。”
不知不觉的对话中,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空气好的缘故,星星都亮的彻底,在月光的照耀下,云彩若隐若现。
依念露出笑容:“天都这么黑了,快回家吧。也祝你幸福哦。”
他们在月光下挥手告别,依念在许朝庆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不见。没有人能看见的是,在漫漫长夜里,那个男孩的眼泪落在耳机线上,却克制地露出纯洁的笑容。
终于,依念的烦恼减少了一件。她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窗边,听着耳机里一首首英文歌,心中的大石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