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遥遥》古代文学

27、连你都是我的

　　真同苏月说的一样，安南城是如此的美。

　　等我们到的时候，正是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安南城坐落在一座山的下面。夕阳照过来，将安南城镀了一层金黄，显得熠熠生辉。就连天空，屋顶，树枝，湖面，都是金黄色的。枯黄的树叶在风中飘飘摇摇的落下来。落在喧嚷的街道，落在人们的肩头，落在我的心尖上。

　　我和柳眠在首饰的小摊前挪不开脚步，可我没想到苏月买的东西比我们的还多。我好奇的问他要送给谁，他只是说，“送给美女姐姐们”。我撇了撇嘴，真是花心。

　　“你们姓苏的是不是都这么爱沾花惹草？”

　　苏月撇了我一眼，“别乱说，我可没沾花惹草。再说了，我大哥向来洁身自好”。洁身自好？得了吧。我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我们三人一直兜兜转转，忙着挑选。只有北刀一直默默跟在我们身后。

　　我见他在一个摊子前驻留了许久挑选些什么。我见他那么认真，没有走过去打扰他。

　　当晚，我们住进了一个客栈。我同柳眠住一间，北刀和苏月各住了一间。因为旅途劳累，我和柳眠早早的睡下了。可恍惚间，我看到浓浓的烟雾涌进屋内。我的头变的昏昏沉沉的。闭上眼前，我仿佛看见有一个人缓缓向着我走了过来。我想伸手去摇醒旁边的柳眠，可我总是触碰不到柳眠的身体。就这样，在脑子昏沉之际，我睡了过去。

　　隔日早晨，一醒过来我便看向了身旁。万幸，柳眠睡在我身边。我翻了个身，把柳眠吵醒了。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她。“柳眠，昨晚你可一直在这儿？”。

　　柳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茫然的点点头，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事”。许是旅途太过劳累了。昨夜那些只是一场梦罢了。可那景象却又真实的可怕。

　　因为秋季转凉，我披了一件披风便出了门。苏月同我说，“安南城坐落在这座山的脚底。而这座山也叫安南”。他抬手指了指山顶，“瞧见了吗？那里有一个寺庙，叫竹林寺。里面皆是出家的女性。据说很灵”。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金黄当中红褐色的庙顶显的非常显眼。寺庙小小的几乎看不清楚。在一棵棵金黄的枯树中，也只有那一抹带着生机。给人一种敬畏之情。

　　我们四人从山脚一路爬上了山顶。即便到了山顶，可距离竹林寺还有一段的距离。竹林寺从不让男性进入，于是我便同柳眠一起前往。当我们抵达时，寺内已经挤满了人。我同柳眠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进入。

　　寺内佛香四溢，让人不自觉间静下心来。况且在这一山顶，吸进的空气都是如此纯净。她们穿着朴素，手中都捏着一串一串的珠子。嘴里不停的念经。为了百姓，为了苍生，为了天下。此刻，我竟有些羡慕。

　　我许了个愿，将它挂在了寺内。这是我的心事。而我的心事也只有这条祈愿的带子知道，只有竹林寺知道。只有春风，只有安南山，只有佛祖，只有我知道。

　　离开前，我回过头看着那根随着山风摇曳的祈愿带。会如愿的吧，会吧。

　　树上的叶子趁着吹过来的风飘摇着落下，在阶梯上凌乱。它好似要缠住我的脚步，好似想要挽留。在我踏下每一步时，都沙沙作响。原来安南城的秋天来的比京都的要快啊。

　　那北遥的秋季呢？树叶都枯黄了吗？静安山也是一片金黄了吗？原来，我已经在南岭度过了一个季节，迎来了另一个季节。

　　这日，我们回到了皇宫，我回到了幻蝶宫。刘娘叫伙房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好生招待了我和柳眠，北刀三人。

　　是夜，我正准备熄蜡歇息。屋外却传来婢女们毕恭毕敬的声音。门被推开。果然，是苏栖迟。在这一刻见到苏栖迟。我心中竟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见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他走到我面前时，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他坐在我旁边，问我，“可有劳累？”

　　我摇了摇头，只想逃离他的注视。他抬手抚摸着我披散在肩上的发丝，“听说刘娘都收到了你的礼。怎么我没有？”。

　　我踌躇了一会儿，拿出了符。“我听刘娘说你不久就要出征赵国，便为你求了平安符”。他手上的动作不再继续，只是怔怔的看着我。片刻后，他将我的身子转向他。“悠然”，他抱住我，把头埋在了我的脖颈。从他唤我的语气中，我竟然听出了一丝轻柔软弱的情绪。在这一刻，我回应了他。

　　或许，在悠然之后还有一句谢谢你。但是他没说，我也不会追问。

　　次日，我同苏栖迟一起去了乾清宫。自始至终，他都拉着我的手，还时不时的轻轻抚摸我的手指。像一种安慰，又像一种表达。

　　我将从安南城带来的礼品送给了父皇母后。他们对于我的孝顺赞不绝口。母后见苏栖迟的眼神一直温柔的落在我身上，便说，“看你二人如此恩爱，我便放心了。只是你也该有身孕了罢”。听母后这么一说，我的心跳几乎停止。我的双手发冷。而察觉到了异样的苏栖迟，捏了捏我的手，无声中安慰着我。

　　“快了，母后”。苏栖迟突然冷不丁的回了这么一句，让我更加惶恐。

　　直到从乾清宫出来时，我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出来后，我便甩开了苏栖迟的手。质问他，“你为什么那么说？”。

　　“我怎么说了？”

　　对于他的明知故问，我气得牙痒痒，却又毫无办法。他见我气的脸红，忙又拉住了我的手。“不然怎么说？”

　　他牵着我往前走，“反正话我是说出去了。剩下的你看着办”。他转过头来，对我淡淡的笑了笑。如果可以，此时我真想给他一巴掌。

　　当晚，苏栖迟没有回飞宇殿，而是留在了我的幻蝶宫。

　　“你为什么不回去？”

　　“回哪儿？”，他自顾自的坐上榻，开始脱衣。

　　“回你的飞宇殿”。

　　“记清楚了，幻蝶宫也是我的”。他脱下上衣后，抬起头看了看我，“连你都是我的”。

　　其实仔细想想来，苏栖迟如此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对我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他我也不应该有再多的要求。我没再回应他，只是跟着他上了榻，躺在了他旁边。

　　他的手不停的在我腰间游走，呼吸拍打在我的脖颈。我紧闭着双眼，试图逃离这一切。双手抓住他搂住我腰的手，撇过头。而他手上的动作也忽地停止，“想好了吗？拒绝比接受更危险”。他双眸中的情绪在漆黑中燃起一团火，逼迫我接受了他。

　　眼泪从我的眼尾滑落。滴滴滴在他的手背。可今天的他不管不顾，不理不睬。任由我轻轻的抽泣声，传进他的耳膜，刺激他的心脏。

　　我看着窗前的铃铛，试图把自己拉出这个黑暗的世界。试图用那温暖的铃铛声将自己包围。可我终究是做不到。

　　他的体温终是与我缠绕在了一起，与我融成了了一体。

　　恍惚间，我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影。他低着头，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说

　　“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