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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拿铁の独处 ...

  •   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中间天蓝色的圆月吊灯。
      阳光从天蓝色的窗帘外射进来,连同外面树上知了的叫声,还有夏天燥热的气息,一起传达进来。
      这里是家。
      东京的家。
      书架上各国的名著,以及各式的词典,还有她收藏的各式记事本,排列地整整齐齐,书桌上的电脑显示器已经被换成了超薄的液晶屏,印着hello-kitty的键盘竖起,靠在一边的书架上。
      电脑边的仙人球,深色的泥土,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才浇过水。
      她坐了起来,拉开了窗帘。
      阳光扑洒而来,刺地她一时睁不开眼。
      
      (以上是清雅的房间构造,书柜、书桌、放着水果的床头柜、床、壁柜和浴室,因为她喜欢在非晚间睡觉时头靠床尾睡所以从那个角度可以看见书架上的东西。因为重装游戏物品有限,窗帘只有深蓝色,仙人球的文件存在了另一台电脑里,所以替换成了小相框。另外,下附床尾墙上的装饰品,过世的老爷子送给她的双刀,参见原文35章。PS:窗外景色单调请多见谅)
      
      一声轻响,银色毛皮的猫,在门缝处探头探脑。
      “咪咪,过来!”她伸出手,笑眯眯招手。
      小猫如她所料地扭头就跑。
      “清雅,起床了!有客人来了!”凤凉子这个护士长很是难得的休假了,扮起了家庭主妇,等丈夫和儿子吃了早饭上班上学,又出门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
      “啊~~~~”凤清雅拖了很长很长的音,音调一直往上翘,突然意识到客人似乎已经到家了,这才突然停下来。
      哈……
      客人啊……
      她眨眨眼,要不还是先躲起来吧。
      整平了全被裹在腰间的睡裙,从衣柜里拿出了便服,闪进浴室,放了一大缸的水,舒舒服服泡在里面。
      拉了拉手臂,她发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这样悠闲了。
      从头一天穿着粉红粉红的护士服跑去看球赛,跟以前的朋友们打了招呼之后,只看完双打就跑回医院帮忙到护士长下班,然后在家里待到现在。
      昨天的比赛,冰帝输了。
      从长太郎的伤心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一大清早,凤清雅却听见他神采奕奕地说“我走了”然后就去上课了,似乎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和亮煲了好久的电话。
      凤恭佑似乎还有些生她的气,但是看她回家,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她和他们一起吃了早餐,然后又跑回房间补眠。
      反正赶回神奈川大概也只能赶到上午最后一节课到校,还不如直接跷掉一天的课,从早餐之后又睡了一个多小时。
      泡在浴缸里,漂漂浮浮的双腿,飘飘摇摇的思绪。
      小银。
      她闭上眼。
      三年前,一起在冰帝幼教部毕业班的他们五个人,宍户亮、向日岳人、芥川慈郎、任修银和凤清雅,约定即使升入冰帝国中部,也还是好朋友。
      但是凤清雅去了神奈川。
      于是小银的性格变得难以捉摸,也不再和其他人玩耍。
      剩下的三个人加入了网球部。
      慈郎依然是单打,但是依然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完全不会对胜利之类产生执着之心;岳人和从关西转过来的眼镜同学组了双打,亮也和长太郎组队双打。
      这是她所知道的,与她所听到的。
      叹一口气。
      原本简简单单的五人组,到了这么麻烦的地步。
      好在这几人依然简单。
      她在看见岳人和他的搭档,在榊老师身后,一边模仿他的动作一边偷笑时,稍稍放心。
      他们,几乎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开朗。
      还有那个,迹部景吾。

      “大小姐你究竟想躲到什么时候?”
      幻听?
      她僵直了双腿,氤氲中安静下来,努力捕捉刚刚的声音。
      迹部景吾的声音。
      似乎就在门外。
      拾起漂在水面的毛巾护住胸前,她跪在水里,探身打开了门。
      “我还以为你昏倒在里面了呢!”金色头发的少年,站在她的书柜前,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排书脊,闲雅地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不经意一回头,马上脸红着转过头去,“喂!麻烦你穿好衣服!”
      于是关门,上锁。
      慢慢洗完,擦身穿衣,开门。
      可能是泡地比较久,头有点晕乎。
      狭小的房间里,金发的少年正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慵懒闲适的姿势,面前摊开的是她原本放在书柜第二排靠左第三本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二本。
      “你居然会喜欢这种书。”少年一笑,并没有回头,以防重蹈方才的窘境。
      “我也才把原著看了两次,正准备看书评而已。”她把换下来的睡衣和小内裤揉成一团,随意丢在地上,擦干了脚,然后才穿上了浴室门口的拖鞋。
      “那么,你是喜欢林妹妹一些,还是宝姐姐一些?”迹部景吾随意翻着书,上面多是繁复的中文,横横竖竖不知道怎么排的版。
      “我喜欢薛蟠。”她回答着,走到床边坐下,宽大的白色浴巾擦着头发,沉浸在原著里,“虽然是个大少爷,很混账,但是起码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会工作补贴家用,对他妈妈和他妹妹也挺好的。”
      “嗯哼?”迹部景吾发出一个饶有兴趣的鼻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话说回来,”清雅把头上的浴巾拉了下来,扒拉扒拉几下拂开挡住眼睛的发丝,懵懂无知的样子,“大少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有什么意见吗?”迹部景吾一手托腮,靠在桌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魅惑的表情,“啊嗯?”
      “不要用手撑着脸,”显然此时的凤清雅脑袋还有些晕乎,把这诱惑攻击给无效化了,把浴巾拉上脑袋专心擦头发,“会影响面部线条的。”
      “面部线条?”迹部景吾闻言把手放下,看着脑袋被挡住的人,“你很在意这个吗?”
      “嗯,”凤清雅在毛巾下回答,“如果哪天突然发现镜子里面所看见的自己和记忆中的自己不一样,会很崩溃的。”
      就像刚刚穿过来时,那个无力感。
      “你见过?”迹部挑眉,“镜子里的自己,不是自己的时候?”
      “嗯。”清雅点头,声音在毛巾下显得格外沉闷,“医院里,很多人都是这样,镜子里病态的人,和记忆里的不一样的,相当的多。”
      “你在医院,”迹部景吾忽然想到头一天看见的那套摄人心魂的护士服,声音顿了一顿,“实习?”
      “打杂。”凤清雅回答,“好多年了,都习惯了。”
      “哦。”迹部景吾略微点点头,环顾四周,“说起来,这是你的房间?还算干净的嘛!床上的那本,《Gone with the wind(飘)》?”
      “嗯,最后一段怎么也读不懂。”凤清雅终于把浴巾放下,撂地上,揉着耳朵,拍出里面的水,“这个房间一直都是长太郎帮我收拾的,不管我在神奈川住还是在这里住。”
      “你还真是不怕自爆其短呢!”迹部景吾挑眉,“你就不怕本大爷把这些说出去?”
      “你说出去了谁信?”清雅反倒笑了,“再说了,认识的都知道我懒,不认识的管他知不知道!对了,”请原谅她的思维总是跳跃的,“Kabaji同学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去学校了。”迹部颇为不悦地回答。
      “哦。”清雅点头点地很是意味深长,“原来你和我一样跷课了,”眨眨眼,“难道是昨天比赛输了受打击了?”
      “本大爷像是那样脆弱的人吗?”迹部抬起下巴。
      “那你来我们家做什么?”清雅疑惑,“长太郎的房间在隔壁。”想了一下,“而且他现在应该也在学校。”
      “想知道理由的话,你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迹部皱紧了眉头,烦躁地关上书本,小心地塞入书架,然后双手垫在脑袋下,很文艺青年地靠坐在椅子上。
      “无聊的话就玩电脑。”凤清雅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沉默,虽然是和稍微有些好感有继续发展意向的少年独处一间,她的心却不知为何微微烦躁。
      迹部依言打开电脑,熟练地上网,浏览新闻。
      “我还以为你会像岳人那样一开电脑就玩游戏。”凤清雅感叹了一句,把迹部背后的壁柜打开,抽出最下一排的抽屉,蹲在地上翻找袜子。
      “你这女人就不能有点形象吗?”迹部景吾偶然回头一瞥,抽搐着嘴角。
      “啊,抱歉。”凤清雅毫无诚意地道歉,找出了袜子,站起身来用脚把抽屉踢了回去,再把柜门同样踢回去,蹦蹦跳跳回到床上,用床单揩了脚,开始穿袜子。
      穿上袜子之后,她忽然无聊起来。
      一书柜的小说不想看,旁边的帅气男生也不想理。
      跪在床上趴在窗台上发呆,看着院子外面几乎没有人影的小巷,忽然想起了神奈川的咖啡店,似乎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
      寂寞了。
      她默默感慨。
      微风,吹拂着她银灰色的发丝。
      渐渐清醒,才突然意识到和异性同处一室的窘迫。
      银色的小猫不知从哪里跳上院墙,一溜慢走。
      “咪咪~~”她招手浅笑。
      小猫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跳了出去。
      那是红果果的鄙视眼神啊!
      居然被家里的小猫给鄙视了——
      “你家的猫?”迹部景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突然出声让她浑身一僵,“这样走了没关系吗?”
      “啊!”她猛然醒悟,连忙直起身子探出上半身,朝着自家大门扯开了嗓子,“妈妈——咪咪跑出去了——”
      “喂!”
      她还没等到凤凉子的回答,只听见后面迹部景吾的一声“喂”,就被一股大力拉扯回来,跌坐在床上。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眼里的怒气。
      “不注意形象也得有个尺度!”迹部景吾低声吼着,和他平时一贯的从容优雅不同,“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那我就跟他们解释不是你推我下去的好了!”凤清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你越是这样解释,”迹部景吾冷笑,“他们就越会以为是我推你下去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解释?”凤清雅挑眉邪笑,“说是你推我下去的?”
      “你这家伙……”迹部压下火气,拾起凤清雅方才丢在地上的浴巾,握住了她的手,把手指上嵌入皮肤的细沙仔仔细细地清理,“钢琴家最重要的手,就这么随随便便糟蹋吗?”
      她忽然屏住呼吸,听着胸膛的跳动膨胀扩散全身。
      拿铁。
      香浓。
      致命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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