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遇见你》渚秋

53、第 53 章

　　中考结束以后，张漪和小杜老师都被县里教育部门抽去批改中考试卷，整整忙了十来天，工作才完成。把小林一个人留在学校，她有点不放心，便叫她回了她母亲那里。
　　回到学校的当天下午，张漪便打电话给小林叫她回来住，小林却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她母亲让她暑假在家里干农活，不让她回来。
　　张漪有点生气，这个暑假她还想让她学学高中的一些课程，她只好去村里跑一趟接她回来，想想她家里喂的狗，她又有些害怕，便去叫小杜老师来陪她一起去，小杜老师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路上，小杜老师和张漪并排走在一起，他歪头看了一眼张漪，好像有什么话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张漪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杜老师扬了扬眉，“你真得打算在这儿呆一辈子吗？不回去了吗？”
　　张漪看他好像难以置信的样子，说：“也许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走过几个田坎，前面是一片树林，小杜老师看看天空的烈日，刺的人睁不开眼，身上像被火烤一样，已经汗流浃背。
　　看看张漪，她还好一点，她戴了一顶太阳帽，穿着浅蓝色短袖衬衣，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白色七分裤，露出白皙的小腿，也热得脸红扑扑的，模样娇俏可爱，十分诱人。
　　小杜老师提议去前面的小树林歇息一下，说这鬼天气，太热了。
　　张漪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就歇几分钟吧。
　　小杜老师琢磨着想再做一次努力，也是最后一次了，他有些紧张，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又一次被拒绝。
　　走进小树林，找了一块干净一点的大石头坐下来，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杜老师琢磨着怎样开口。
　　一会儿，小杜老师瞅了瞅张漪，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张漪，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这么久了，从我们一开始来这里，还是三年前，我对你一见钟情，今天，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能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吗？”
　　张漪面对小杜老师的再一次温柔表白，感觉好难拒绝，又不能勉强接受，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我答应你，这是对你的不公平，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个人，尽管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是他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记忆深处。”
　　小杜老师明白了，原来自己的情敌是一个过世的人，是一个活人他心里还好受一点，他也见过贺一辉，他是如此的优秀，自己也输得心服口服。
　　“想不到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走出来，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在你的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过世的人。”小杜老师声音无比的悲凉。
　　张漪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梨树，满坡的梨树已结满了沉甸甸的绿色果实，微风吹来，好像闻到了果子的香味，这个夏天一过，这满坡的金秋梨就可以丰收了。
　　“我可以等你吗？时间可以让你慢慢忘记过去，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我都愿意等你。”小杜老师无比真诚地说。
　　张漪看了一眼小杜老师，他抬头望着头顶的树，眼框盈满了泪水，他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泪流满面，他站起来，向树林深处走去。
　　张漪呆坐在那儿，考虑着怎样回复他，才能让他所受的打击降到最低。她问自己爱这个人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比自己小七岁，她从来只是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还是要快刀斩乱蔴，断了他的那份心思，以免耽误了他。
　　等小杜老师走回来的时候，张漪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回复他。
　　“小杜，你不要等我，没用的，你知道我前夫吗？我想等他出来，我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张漪也没想到自己潜意识有这样的想法。
　　小杜老师坐在旁边，有点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张漪有这样的想法，既然这样他还能说什么，他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笑了一下道：“我没想到，张漪，你是这样念旧的一个人，也许善良的人都容易原谅别人做错的事，但也不能为了孩子委屈自己。”
　　张漪说：“我没有委屈自己，我是遵从于自己的内心。”
　　小杜老师站起来，眼中是那么失望，他把手伸向她，示意拉她起来。
　　张漪把手放进他温暖的大手里，心里竟有一丝的不舍，这个大男孩其实也挺不错的。
　　张漪和小杜老师来到了小林的家里，听到狗吠声，小林跑出来赶狗，小林的妈妈还是笑脸相迎，毕竟张漪帮了她女儿那么多，赶紧炒菜做饭招待他们。
　　小林亲热地叫了声“张老师，杜老师，你们怎么来了。”便让他们坐下来，递上两杯冷开水，就帮她妈妈打下手做饭、洗菜。
　　张漪走出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农家小园，厨房在最边上，是搭建的一个棚子，里面有一个大灶台，平常做饭炒菜都在一口大锅里，灶台下烧着柴火，小林正在往里面添着木柴，锅里热气腾腾地煮着米饭。小林妈妈在旁边的一个大木盆里洗着发黑的腊肉。
　　厨房的左边是两间小木房，木房子的门口坐着一个老头，在那儿“吧嗒，吧嗒”地用烟嘴抽着草烟，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小杜老师也走出来欣赏着外面的景色，周围都是延绵不绝的大山，山坡上种了不少的果树和蔬菜，还有人在山坡上放着羊，不时传来几声“咩”的羊叫声，给这寂静的山中增添了一些生气，这儿没有大城市的喧嚣，却有着一种宁静的仿佛世外桃园的美。
　　饭菜很快做好端上了桌，一大碗农家腊肉放在桌子正中间，有辣椒炒土鸡蛋，有干竹笋炖猪骨头，还有几个时令蔬菜。
　　味道不错，张漪吃得还挺香得，比学校食堂要强多了。
　　吃完饭，小杜老师掏出了两百元放在桌上，张漪从自己口袋里也掏出了两百放在桌上，对小杜老师说：“你就不用给钱了，我给就行了。”她把小杜老师的两百元塞回在他手中。
　　小林妈妈嘴上说：“吃餐饭还给钱做什么。”拿了钱却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小林看着妈妈的所作所为，很是难堪，她快速地去里屋收拾好东西，想快点离开这个家。
　　暮色四合，天空挂着一轮弦月，三人用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走过田间小路，山风佛过脸庞，很凉爽。田间有青蛙的“呱呱”叫声，还有远处树林中蝉的鸣叫声，偶尔能听见几声狗吠声，在这美妙的夜晚凑起了一曲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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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暑假了，张漪和小林一直呆在学校，她在等学生的中考成绩出来，学校的食堂师傅已经放假回去了，她自己买了一套厨具做饭，好在可以到镇上买罐装液化气，不然没法做饭。
　　小杜老师准备回家了，这天早上，他清理好衣物，去向张漪告别。
　　敲开门，是小林开得门，便对小林说：“你叫张老师出来一下，我有话对她说。”
　　张漪出来了，小杜老师说去外面走一走。
　　走在学校的操场上，小杜老师看了看张漪，“我可能下学期就调到县城中学去了，县教育局已经通知我了，说我腿脚不便专门照顾我的，我家住在县城，上班很方便。”
　　张漪道：“那恭喜你呀，英雄应该得到照顾。”
　　小杜老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如果你让我留下来，我就不走了。”
　　张漪笑了笑，“别呀，我有什么理由来留你，你还是回县城吧，那里条件好点，比这里肯定舒服多了。”
　　小杜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就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好像巴不得我早点离开一样。”
　　张漪对他的离开也有点伤感，叹了一口气，“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小杜老师听她这样咬文嚼字的，被气笑了。
　　在操场边的白桦树下，小杜老师温柔地看着她，“漪漪，能抱抱我吗？我今天离开后，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也不会允许我专门跑来看你。”
　　张漪转过身，抱了一下他的腰，小杜老师高高瘦瘦的，感觉到怀中女人的软香，他也轻轻抱了一下她，此时定格在他的记忆中，很多个夜晚，回忆起来，心中满是思念，记忆犹新。
　　小林知道小杜老师要走之后，急得哭了，她埋怨小杜老师都不和她告别，急匆匆地下了楼朝学校门口跑去。
　　在离学校门口不远，她看见了他拉着行李箱朝车站走去。
　　“杜老师，杜--老师。”小林拉着嗓门边喊边追了上去。
　　杜老师听见有人叫他，回过头，看见了跑的满头大汗的小林，她红着脸追上来，也不说话，只是两眼望着他，有点埋怨的意味。
　　“小林，我今天就离开这儿了，以后你上了高中要好好学习。”小杜老师摸了摸她的头，又说：“要听张老师的话。”
　　小林点点头说：“我以后可以去看你吗？”
　　“当然可以，在县城上学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打电话给我。”小杜老师说，对这个自己救下的女孩，他离开后也多少会有点牵挂的。
　　小林一脸喜悦，“真得吗？我以后可以打电话给你。”
　　小杜老师点点头，对她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小林站在那儿一个劲地朝他的背影挥手说：“杜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