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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女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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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年男子叫赵犬,一个普通马车夫。一日,车队途径信阳蔡店,便和其他三个马车夫投宿客店。前后大小车总计三辆,货物堆得很高。
客店主人是个老翁,住客已满,可黑夜如绸,四人央求收留。老翁沉思片刻,带他们去了后房。
原来是那老翁儿媳刚死,停尸在室,儿子在外地买棺材。
灵所寂静,老翁带他们到了个冷巷,一进屋就瞧见桌上灯光昏暗,桌后悬挂灵帐,死者裹着布衾。再看四人卧处,一门之隔,设有连铺。老翁再三询问,四人皆言:“只求安身,不敢挑剔。”
赵犬说,他们四人劳苦奔波,倒在枕上,鼾声大作。忽的,朦朦胧胧中听见床上窸窸窣窣,睁眼去瞧,灵前灯光明灭,女尸揭下被衾起身,下步入室。
只见女尸面色全绿,生绢裹额。
寂静中,女尸慢慢走进,一口口气吹向四人。
赵犬说,他害怕极了,就偷偷扯被子盖住头,屏住呼吸。
等到女尸到了赵犬面前,赵犬已然埋头入被。再探头,女尸僵卧如初。赵犬暗暗用脚尖踢其余三人。三人却没了动静,他无计可施,随机立马起身。
当他穿衣而起,嗦嗦声又起,只好再次埋头入被。
女尸连吹多次才走。
等她躺下间隙,赵犬取了衣裤,匆匆一套,赤脚没命地往外跑……
听到这,我发现赵犬脚裸毫无泥沟,可能是我多想了。
赵犬继续,那女尸追他至东郊蔡店外的小村。赵犬一边跑,一边敲门,村里皆门窗紧闭,毫无惊醒。信阳县已关,于是赵犬朝县外野地跑去,直到庙门前的长阶。
那晚的确有人在寺门敲门,那是我正在诵着经书瞧着木鱼。想开门的时候,师傅制止了我。
赵犬说,他情急之下,借树遮身,那女尸大怒。
赵犬说,两人精疲力竭,那女尸暴起扑过来,不料手指入木已深,无法挣脱,他见状逃走。
县令已经倦怠了身子,叫着师爷,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离去。那女尸裹在布里扔在菜地里。
我回头,师傅倚在竹门前啃着鸡腿,惬意地欣赏着远山黛林。
我递给师傅一个布衣帽子,湿淋淋的,是我从井里捞上来的。师傅拿了,压在布上。我不解,师傅也没回我,回厢房了。
几天后,县令抬了个木棺,要把女尸下葬。师傅拿走了帽子。
空地上摆了个桌子,是从大殿里移来的供桌。上面摆上贡品。底下占满了黑压压的人头,是信阳县的百姓们,一听说这件奇事,都过来看热闹。
棺材板一盖上,便剧烈震动起来,县令差人给死角钉上钉子。人人随着棺材一惊一乍起来,旁边的孩童哭闹起来,棺材震动地更加厉害了 ,传来一声悲吼,棺材像是要炸裂开。
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胆小的躲得远远的,胆大的站在衙役后边。
师傅裹着袈裟缓缓上前,将帽子放到了棺材上,并命人把帽子和棺材绑好,一起下葬入土。
人们屏住呼吸看着棺材安静下来 ,随即掌声雷鸣。
县令擦擦虚汗,恭敬地看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