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姐姐》》骑驴载酒

5、第五章 相认

　　窦雅约会的时候一直是心不在焉，赵志华问起的时候，窦雅只是说可能是淋了雨的缘故，不是特别舒服，所以约会早早地就结束了，赵志华很体贴地把她送回了住处。
　　洗漱好后，窦雅躺在床上，仍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想着找机会给他道个歉，弥补一下自己对他造成的伤害。
　　可是很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周的课，肖漾都是坐到了最后面，虽然上课态度依然很认真，但是他不在积极地和自己互动，点了他几次之后，窦雅决定找机会和他聊聊，可是总是抓不到他的人，一到下课，他总是先行离开。
　　有一次窦雅实在忍不住了，就只好在下课铃响起之前叫住他：“肖漾同学等会儿留一下。”
　　众人散去后，肖漾仍是立在后排座位上，丝毫没有打算主动走上前来的意思，窦雅只得走过去，仔细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怎么委婉地表达，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肖漾垂下眼道：“没有。”
　　窦雅又问道：“那最近怎么回事儿啊？是老师那天说错了或者做错了什么？”
　　肖漾苦笑摇摇头。然后良久的沉默后说道：“老师很像我一个……”肖漾思索到底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称谓比较合适，最后犹豫着说“一个重要的人。”
　　轮到窦雅一愣，然后说道：“啊，是吗？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肖漾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直直地盯着窦雅说道：“很重要。”
　　窦雅反倒是有点不敢抬头去看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只是眼神闪躲地问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肖漾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无比难过地说道：“她……把我忘了。”说完就惨兮兮笑起来。
　　听的窦雅也不禁难过起来，只是说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肖漾突然问道：“老师可有忘过什么人吗？”
　　窦雅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有些好笑地说道：“若是忘了，自然就不记得了呀！”
　　肖漾看着她说道：“也对，忘了就是忘了，我竟然还期望着她会想起来。”
　　窦雅听他的语气那么忧伤，安慰道：“如果那个人对你那么重要，为什么你不去主动找她呢？”
　　肖漾道：“可是她已经不需要我了。”
　　窦雅道：“傻话，也许她也在想着你呢！”
　　肖漾眼睛一亮，终于露出一丝孩子气，问道：“真的吗？”
　　窦雅道：“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肖漾看着她，笑着点点头。窦雅见误会已经解除，就准备离开了，肖漾突然叫住她：“老师。”
　　窦雅回过头，问道：“咋么啦？”
　　肖漾粲然一笑，说道：“没事，我只是想叫你一声。”
　　窦雅无奈一笑，说道：“幼稚！”然后转身离开。
　　肖漾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千头万绪化作思念，他太想告诉她：我是肖阳，我回来找你了。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露出怎样的神情呢？是吃惊，开心还是无所谓？他又是期待，又有点害怕起来。
　　周末的时候，赵志华依然在公司加班，窦雅只好一个人在家里自己消遣，和姥姥包起了电话粥，无意中姥姥聊起几个月前肖阳来家里看过，但是年纪大了转头就忘了，也没跟窦雅说起，才想起来。窦雅有点吃惊和兴奋，问道：“肖阳？他现在怎么样啊？”
　　姥姥说道：“哎呦，好着呢！长得也俊。”
　　“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肖海叔叔也一起回来的吗？”
　　“没有，他自己回来的，说是刚刚高考完，回来看看我们。”
　　“是吗？嗯，那他报了哪个学校啊？”
　　“这不正准备跟你说呢嘛！前两天你肖海叔叔打来电话，说阳阳也在你们K大，读什么汉语言专业……”
　　话还没说完，窦雅倒是吃了一惊，说道：“这……不是在我们专业吗？太巧了吧！”
　　“那不正好嘛！你说这都多少年了，都长成大姑娘大小伙子了，小雅呀，这也是咱们和他的缘分呐，你是姐姐，多照顾照顾他。”
　　“照顾当然是没问题的，而且，我也应该为当年的事给他道歉，但是我都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儿了，我都找不着他人，我怎么照顾啊？”
　　“我把你电话都给他了呀，这孩子，怎么没联系你啊，等会儿，你别挂电话，上次他来给我留了个电话，你等我找找啊。”
　　说着窦雅就听对面的电话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翻动的声响，过会儿，姥姥高兴地接起电话告诉给她一串手机号。
　　看着这一串号码，窦雅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联系一下，没成想第二天中午肖阳却主动打来了电话，两人约在了一家窦雅家楼下的中餐厅见面。
　　挂上电话，窦雅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然后赶紧起身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窦雅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随着她的步子荡来荡去，偶尔一阵带着热气的微风拂过，裙子就会紧紧贴在身上露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她提前来到餐厅，首先找好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心里生出一丝紧张来，她有意无意地向窗外和门口张望，想象着一会儿会走进一个怎样的少年，而他或者自己又该说着什么。
　　然后忽然头上传来一阵愉快的轻笑声，窦雅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上男子清澈透亮的眼眸。
　　男子俏皮地说道：“老师好！”
　　窦雅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脱口而出：“是你。”
　　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有些局促不安地伸出手对他说道：“请坐。”
　　肖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柔声问道：“吓到你了吗？”
　　窦雅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只是有些意外。”
　　窦雅提前想好的开头和话一下子被打乱了，完全没有按照她的预期发展，而紧张而尴尬的氛围也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肖漾开口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窦雅轻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只是你怎么改了名字。”
　　肖漾道：“啊？额，是我母亲帮我改的。”
　　窦雅听了，只是“哦”了一声，氛围再次陷入僵局。
　　良久窦雅和肖漾齐声道：“你……”，两人都是一愣，然后相视而笑地再次同时说道：“你先说……”又是同时大笑。
　　氛围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窦雅先开口道：“所以你之前说的那个重要的人……”
　　肖漾身形一僵，有些紧张和惶恐地看着窦雅，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是我嘛！”
　　肖漾纠正她道：“是很重要。”
　　窦雅突然就有些感动起来，眼圈红红的，眸子里一瞬间涌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强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了一下说道：“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既是对多年前自己的任性而道歉，又是为再次相见自己却没有认出他而道歉。
　　肖漾忙晃着小脑袋，连忙说：“不是的。”然后像多年前那样歪着小脑袋笑盈盈地看着窦雅，唤道：“姐姐。”
　　和记忆力那个可爱的孩子的脸重合在一起，窦雅再也绷不住地落下泪来。
　　肖漾起身抽出两张纸亲手帮她擦去面颊上还没来得及低落的两颗晶莹的泪珠。然后弯下腰忍不住捏了捏窦雅肉嘟嘟的小脸。
　　窦雅又气又笑地拍开他不安分的手，说道：“叫姐姐。”
　　肖漾贴在她耳边，轻声叫道：“姐姐。”
　　“以后你就是家里最小的了，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知道吗？”
　　记忆大门好像一下子打开，二人重新回到了那个满是烟火气的家里，小窦雅得意地对新加入的成员发布命令。
　　肖漾无比配合，温柔地说了一声：“好”，然后突然补充一句“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听你的。”
　　窦雅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肖漾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姐姐最大，什么都听姐姐的总没错。”
　　窦雅也并没多想，只是觉得十几年不见，肖阳着实变得很不一样，嘴甜起来，连自己都有些着急不住的感觉。现在他也是个大人了，真好，长得还这么帅，若是让白彩那个小花痴知道了，指不定得搞出个什么名堂呢！
　　两个人很愉快地回忆了往昔的点点滴滴，又彼此讲述了这分开的十几年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父亲肖海之前因为和朋友一起做生意被骗，赔光了家底，还欠了不少外债，东躲西藏了几年才还清，母亲不想肖阳跟着他受苦，就把他带到自己身边生活。
　　但是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着一直想回去看看，但是母亲不允许，直到高考后他才偷偷地回去过一次，听说窦雅现在在K大教书，回去后他便瞒着母亲报考了这所大学窦雅所在的专业，只是想见见她，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甚至想如果可以，他也可以兑现当年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