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姐姐》》骑驴载酒

12、第十二章 意外

　　等两个人赶过去的时候邓乔正一瘸一拐地在肖漾床边乱转。
　　“窦雅姐，你来了！”
　　窦雅赶紧几步走上去，看着脸色烧红的肖漾，眉头紧锁，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得厉害。
　　邓乔道：“也不知道这家伙干什么了，烧成这样，还是上次照顾我们俩的护士跟我说的，他刚来的时候挂急诊，那儿人乌泱泱地，我可受不了，我一听说赶紧过来给他换了个单间。”
　　窦雅道：“真是多亏你了。”
　　邓乔道：“嗨，这不也是我兄弟嘛！”
　　随后才注意到病房门口站着的白彩，邓乔眉毛一挑，觉得挺独特的，遂问窦雅道：“这位姐姐是？”
　　窦雅随口道：“我朋友。”
　　白彩看向邓乔，伸出手道：“白彩。”
　　邓乔一愣，想着怎么还会有人叫“白菜”，不仅人独特，名字也独特，赶紧伸出手去握了一下，说道：“邓乔”，说完指了指床上的肖漾，继续道：“他朋友。”
　　白彩点点头，表示猜到了，然后又奇怪又觉得好笑地问道：“你们真不愧是朋友，连住院都能赶到一起。”
　　邓乔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肖漾这家伙都躺进来两次了，自己还没出院呢。
　　窦雅安静地坐在床边陪着肖漾，倒是邓乔怎么劝他回去休息他都不听，反而在一旁一直和白彩攀谈些什么，尽管白彩并不怎样理睬他。
　　邓乔说着：“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些老师上课有多无聊，我听着都能睡着……”然后看向在一旁思考事情的白彩，白彩闻听只是敷衍道：“是吗？”
　　邓乔赶紧又问道：“那你平时工作忙吗？”
　　白彩道：“忙啊！”
　　邓乔问：“总加班吗？”
　　白彩道：“嗯！”
　　邓乔：“那你周末休息都干什么呀？”
　　白彩：“工作啊！”
　　邓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一会儿他又问道：“那你以后会留在这边工作吗？”
　　白彩道：“不会。”
　　邓乔问：“那你哪天走？”
　　白彩皱着眉看向他，觉得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啊！
　　邓乔赶紧张口结舌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走的话我可以送你！”
　　白彩觉得好笑，视线落在他绑着绷带的腿上，用一种近乎怀疑的口吻说：“你？”
　　邓乔有些底气不足，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道：“没错，就是我！”
　　白彩道：“你先出院再说吧！”
　　邓乔一脸痴汉脸地说道：“好，那你等我！”
　　白彩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儿给撩了，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白彩冷冷地回了一句：“姐姐我没时间等你。”然后就转身出去透气去了。
　　邓乔看着白彩，心想：姐姐好酷好刺激啊！是我的菜！
　　回身正要和窦雅了解一下白彩的生平事迹和个人爱好，谁知道窦雅已经伏在病床边睡着了，兴致缺缺地也提不起兴趣来了。
　　他看着两人，嘴角微微上扬，老气横秋地对着肖漾说了一句：臭小子！
　　然后潇洒地转身，一瘸一拐地回自己病房去了。

　　窦雅和白彩两人离开后，包房里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尴尬，众人都知道老板赵志华今天是准备向女友求婚的，而求婚戒指就在那块蛋糕里，只等着她亲手开启。
　　任谁也没想到一场惊喜会走向这个结局。安静了半晌，赵志华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说道：“来，吃蛋糕了，窦雅不在，我替她切了。”
　　然后一块一块地分给大家，只留下一个蛋糕底座上包裹在保鲜袋里的精致小盒子，原本承载着幸福和美好，现在却极为刺眼，然后扔掉外面的保鲜膜，把它揣进了怀里。
　　大家各自唱了几首歌就也都很识趣儿地早早地找理由离开了，独留下一片嘈杂中仍在一瓶接着一瓶灌酒的赵志华，彩色的灯光不停地扫过他阴郁的脸庞。
　　赵志华冷笑着：“都走吧，都走……”
　　此刻的他再也不是众人那个稳重成熟的男人，只是一个借酒消愁的可怜人罢了！
　　然后只听啪地一声脆响，一个酒瓶子在墙角碎成了一堆渣子，紧接着是发疯般地大笑，声音里却满是苦涩和悲伤。
　　这时却突然有一道光从门口处照射进来，赵志华掀起沉重地眼皮看去，只看见一个模糊地小小身影。
　　来人越走越近，最后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定定地看着他——是郭欣。
　　赵志华虽然醉了但是意识还没完全散点，眯着眼皱着眉显得很疲惫，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没走？”
　　郭欣道：“因为你还在，所以……我不能走。”
　　赵志华显然有点酒精上脑，脑回路变得出奇的长，半晌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善良，他满是感激地说道：“不用管我，你走吧！”
　　郭欣却仍是不肯离开，眼神坚定地看着赵志华，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对他说道：“我决不会抛下你。”
　　赵志华只是笑笑，说道：“谢谢，不过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好吗？”
　　郭欣一把抢下他嘴边的酒瓶，就饮了下去，然后借着酒劲儿说出了心里话：“老赵，我喜欢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可是你眼里只有窦雅，何曾看到过我的真心。”
　　赵志华却只是迷迷糊糊地摊在沙发里，神志显然已经开始恍惚了，嘴里只是来回地念着：“小雅，小雅，我们结婚吧……”
　　郭欣听着，一颗心直接被刺出几个大洞，涓涓地流出鲜血来。原来他很羡慕窦雅，但现在她开始有些恨她了。
　　赵志华明明那么爱她，他的笑容，他的悲伤，甚至他的灵魂都给了她，可是窦雅却并没有珍惜这让自己羡慕的一切。
　　郭欣想：既然你抛弃了他，那么就怨不得我了。
　　然后她微微俯下身，轻柔地捧起赵志华的脸吻了下去。

　　肖漾感觉一阵刺眼，他别开脸，艰难地睁开双眼，头很痛，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他下意识地想揉揉头，却感觉手上一股沉沉的重量，侧脸看去，窦雅正窝在臂弯里睡得香甜，像一只乖巧的小猫，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有一圈耀眼的光芒，浓密的发丝散乱地遮住她露出的半张侧脸上，他艰难地坐起身，伸出手替她遮挡住一点也不通情理的阳光。
　　肖漾开心地笑起来，因为他赌赢了，在窦雅心里，自己终究是更重要的。
　　窦雅长长地睫毛轻轻地抖动了几下，肖漾以为她要醒了，吓了一跳，然后她却继续沉睡。
　　可是这却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神经，像是挠着他的心，他鬼使神差地替她拨弄了一下脸上的碎发，然后不自觉地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她的小巧的鼻子好嘴唇，那是他曾经偷偷亲吻过的地方。
　　白彩从外面回来，正撞见这一幕，直觉要坏事，这个事情怕是很难处理。
　　只是随口对肖漾说：“你醒了？”
　　肖漾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然后下意识地尽量把窦雅挡在身后，尽量轻声地问：“你是谁？”
　　白彩才想起来还没介绍自己呢，遂说道：“我们见过的！”
　　肖漾一愣，思索一下忽然想起，笑道：“你是白姐姐！”
　　白彩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肖漾不好意思地一笑，白彩走过去看看窦雅，又继续说道：“昨天可是把你姐吓坏了，真不知道你怎么弄的？”
　　昨天他为了生病，兜头浇下几大盆的凉水，就那样湿淋淋地跑到外面任风吹，任雪落，他只想赌一把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就有些歉疚，但是他并不后悔，就算是重来一次，他也会如此，他看看窦雅说：“让你们担心了！”
　　白彩道：“幸好你没事！”然后拎过买好的早饭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指着一碗粥说道：“你大病初愈还是喝粥吧！”然后拿起包子自顾自地吃起来。
　　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肖漾忍不住肚子里一阵乱叫还真是有些饿了。他看看窦雅，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既想让她多休息一下，又想让她吃热乎的早饭。
　　白彩看着他纠结的模样，真是又气又笑，想着：只怕窦雅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小子的真实想法吧！
　　可是她不能也无法告诉窦雅，只是希望这一天来的越晚越好。

　　赵志华穿戴整齐地坐在凳子上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沙发上女人扭动了一下身子，转过头来看向他，赵志华头也不抬地说：“醒了？”
　　郭欣既羞涩又带着撒娇地语气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赵志华道：“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郭欣闻言，说道：“你不用自责，我是自愿的！”
　　赵志华说：“作为男人，我理应对你负责，可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很抱歉，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你，只要我给得起！”
　　郭欣突然就有些生气，脸色一变，眼睛里噙着泪水，用衣服捂着重要部位坐起来，委屈地看着面前看也不看自己的男人，说着：“我要你！”
　　赵志华身子一怔，闭着眼吸了口气，说：“很抱歉，我很爱小雅。”
　　郭欣突然大声地说：“可是我也很爱你啊！”
　　赵志华道：“对不起，你再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
　　说完就往出走，郭欣一急，连衣服也来不及穿，就冲过去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他，拼命哭求：“求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你看看我，志华，你看看我，我爱你，我爱你的……”
　　赵志华只是掰开她的手，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