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美女》苍草

28、第 28 章

　　“他申请去美国进修了，这个月底就走！”苏然晃着杯里透明的鸡尾酒，冷漠的语气像是诉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

　　牧蕥惊异的看着对面的苏然。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里暗藏在迷离的酒杯后面，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看不真切。

　　沉默，在喧闹的酒吧里，牧蕥和苏然已再次沉默以对。想要安慰的话卡在牧蕥的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没有那个男人的爱情，再多的安慰和理由也不过是废话一堆。

　　“我原以为和他离得近一点，他就可以注意到我，看见我，不再像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我仰着脑袋，去追随他的目光，连与他对视的机会都没有。可是，我那么的努力，那么的爱他，他仍然可以云淡风轻，挥挥衣袖，不顾他人死活的继续前行。或许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假小子”，能在酒桌上拿着啤酒与他谈笑风生的“哥们”，可却永远成为不了他下班后，能在晚餐桌前等着他开饭的幸福女人。

　　牧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和小南。白赫廷纵然对别人疏离淡漠，甚至有点严酷，但是他却可以因为你化为绕指柔，放下尊严的宠着你。大熊对小南的爱情可年在别人看来很窝囊，可是谁又能说那不是一种幸福呢。因为爱着她，所以愿意无限的包容她。而我呢，我不过是一个沉溺在自己一个人的爱情里面的傻瓜，明知道会受伤害，还是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我爱他，我爱周舟，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信仰。可是他是我唯一的神，而我连做他教徒的资格都没有。暗恋是什么？暗恋就是见不得光的妖怪，却总渴望得到唐僧的青睐。是一朵绽放在黑暗里的花，却总是渴望得到晨露的亲吻。我可以等下去，但是你知道吗，连个希望都不给我，让我如何坚持下！“苏然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桌子上，化作一条小溪，终于流到地上，无处可寻。

　　牧蕥看着哭着缩成一团的苏然，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这个在辩论赛上舌战群雄而不改色的最佳辩手，这个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动的沉静女人，这个总是在身后默默为小南和自己背后提供坚强后盾的幕后英雄，如今在这个喧闹的酒吧的角落里，哭的像个失去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

　　牧蕥紧紧拥着在怀里微微颤栗的苏然，除了把她抱得更紧之外，再也找不到可以帮助她的方式。
　　爱情就是这样。你不是那个人，就解不了这个毒，哪怕是至亲，是好友。

　　最终苏然还是去机场给周舟送行，不过这次拉着牧蕥。她怕自己到时候会做出傻事情来。牧蕥紧紧握着苏然冰冷的手，当飞机的轰隆声越来越小时，一行热泪沿着苏然倔强的脸颊，消失在秋风中。

　　这个秋天异常清冷。

　　牧蕥独自走在萧瑟的秋风中，已是九月底，旁边的法国梧桐开始变色了。犹记得夏日炎炎的时候，她和白赫廷牵手走在这片绿荫下。阳光透过细缝洒下斑驳的星光点点，照在他们笑颜如花的脸上。他们旁若无人的接吻，像是两条缺水的鱼。而如今，只有她一人独自看着随风飘落的树叶，满腹相思。正当牧蕥沉浸在回忆当中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卷起路上的树叶，停在牧蕥的面前。车后窗的玻璃被摇了下来，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探出身来，朝着一脸疑惑的牧蕥，说道：“牧蕥小姐？我是白赫廷的继母！”。

　　牧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餐厅的，只觉得四周都冷的像是寒冬腊月。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神色萧索，没人注意到这个街道的一角有个女人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在这个寒秋中剥落了一地碎片。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不告而别，会忙的连个电话都吝啬起来。想来他还是对她很仁慈的，没有当面对她说他要去美国订婚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了。他的未来不再有她。他还是离开了她，背弃了对所有人的诺言。牧蕥麻木的走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好想自己变成一滴眼泪，这样即便是离开了眼睛，也不会疼。那个高傲的美妇的话还犹然在耳，一下一下敲击着牧蕥脆弱的心灵。

　　“你知道赫廷这次为什么去美国吗？我想他也不会告诉你的，毕竟你又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没必要告诉你他要订婚的事情。其实，这话是不该我说。他向来对自己的女人很大方，想来你也应该捞到了不少好处。他这次和荣生集团的千金订婚，于己于人，都是好事一桩。不仅可以把他母亲的事业发扬光大，又可以巩固白氏企业的商场地位，而且还可以分得荣生集团35%的股份。既可以抱得美人归，又可以商场得意，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不能拒绝的好事。更何况是深爱她母亲的大孝子白赫廷。我这次来就是按照他的意思给你一些补偿，毕竟你也跟他那么久了。理应送份请柬过来的。但考虑到你们关系的特殊性，我想你也不希望给赫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吧。这里是50万。啊，对了，他们订婚的消息见报了，我认为还是和你分享一下这件喜事好一点。毕竟你我都是爱赫廷的人。”

　　报纸上用整个版面来报到这件事情。那幅巨大的照片刺痛了牧蕥的眼，照片里幸福依偎的两个人彻底击碎了牧蕥仅残留的那一点希望。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她应该祝福他，不对吗？为什么心会痛的波涛暗涌，悄无声息。他继母说得对自己能帮他什么呢？自己不过是个小杂志社里的编辑，每月的薪水不够他的一支领带钱。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孤身一人，在他遭遇危机的时候，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她只能成为他的累赘，他的包袱。既然不能改它带来幸福，为何不潇洒的离开。

　　可是他说他爱他啊！怎么就突然间和别的女人订婚了呢！

　　看着手上那没翡翠戒指，牧蕥的世界轰然倒塌，废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