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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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向日葵的回礼，一幅画的礼物就这么确定下来。
小正吃饭的速度很慢，吃得也不多，来来回回夹的都是同样几个菜，棠笑看在心里，默默留意记下。
棠笑和小正相谈甚欢，周斯年偶尔插一两句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正故意使然，话题几乎都围绕着棠笑。
“原来姐姐不是青森人啊。”他有些怅然若失的耷下双肩，似乎受到很大打击的委屈模样，“那以后姐姐离开青森了怎么办？”
棠笑一怔，按照方诚明对她高中的规划，不出意外应该要在一中念完三年书。
电光火石间，她猝不及防想起昨天和周斯年站在光亮直射不到的昏昧角落，长久无言地看着他吐出那一句无情又冰冷的话。
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小正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
即将到嘴边的话被她生硬地咽回去，借着低头饮汤的动作，棠笑含糊而仓促的说，“不会的。”
像是只道这三个字没有多大的信服力，过了几秒钟，她将汤勺放下，撞在碗壁发出脆生生的声响。
棠笑认认真真地看着小正的眼睛，语气深长而坚定，“不管我以后在哪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永远和一辈子对他而言都是太过于虚妄和遥远的词，小正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贴心地岔开了话题，“我有一部电影想看很久了，但是哥哥一直不愿意陪我看，姐姐可以陪我吗？”
周斯年夹起一块蒸鱼放进他碗里，闻言皱眉道，“我什么时候不陪你看电影了？”
小正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闪灵》。”
恐怖片十级躲避学者周斯年立刻噤声不言，并且战术性撤退。
小正笑弯了眼睛，“姐姐，哥哥真的很怕鬼。”
棠笑难得看着对方徒劳地提高音量，“吃你的饭！”居然有些面红耳热的趋势。
百般不情愿的周斯年最后还是替弟弟播放了经典恐怖片《闪灵》。
气氛烘托到位的全息家庭影院里，小正坐在正中间，周斯年和棠笑分坐两旁，她略略探出头，好奇地飞快瞥了眼周斯年，轻声问道，“学长？你不需要勉强的。”
随着影片开始，周斯年气急败坏的往后靠了靠，“谁勉强了！我不勉强！”
隔岸观火的小正偏偏还嫌火不大，语气幽幽地添了把柴，“哥哥，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提前出去哦。”
周斯年：“......”
他一巴掌轻轻地拍在小正脑后，差点把一粒爆米花怼进他鼻孔。
棠笑对周斯年的恶劣行径表示高度的无语，她从一旁抽过纸巾，弯腰包起掉落在地上的爆米花扔进垃圾桶内。
在全息投影的家庭影院观看恐怖电影，对于棠笑来说还是人生头一遭，不管是恐怖氛围、音效，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配乐，都发挥出1+1大于2的作用。
方诚明和棠真都是影迷，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带着棠笑看了不少电影，其中也包括各式各样的恐怖电影。
闪灵大概是两三年前看的片子了，比起电影中的美人变巫婆、诡异双胞胎，棠笑觉得那位神智不清的男主角比鬼怪更加恐怖。
虽然已经看过，但是她不介意换个场景再看一遍，当下双手交扣抵在鼻息，无声无息地进入电影画面当中。
与棠笑的全心全意不同，周斯年一张帅脸憋得一言难尽，他一会儿低头看手机，一会儿假装吃东西，眼神从不直接落在画面超过3秒钟的时间。
“哥。”小正捱过去，面色不改用气音说道，“你不用那么视死如归。”
“......”周斯年一把推开他的脸，冷哼，“你闭嘴。”
电影放到三分之二，三个人心里各自怀有想法，棠笑想着今天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做完10+张试卷，周斯年一直以一个看不出古怪的姿势窝在软沙发里玩手机，而小正转转眼睛，忽然捂着肚子哼哼起来，“哥，我肚子疼。”
棠笑立刻凑过去关心，“怎么了？”
“姐姐不用担心。”小正本来就不属于健壮那类型，常年卧病在床让他的脸色少有鲜活，在昏昧不清的灯光下，看着更加瘦弱单薄，“我去趟卫生间。”
“哎？！”棠笑一手撑着沙发一角，将将站起身，“真的没事吗？要不我们不看了......”
“你不管他。”周斯年头疼的扶住额角，对他不省心的弟弟连连摆手，满脸嫌弃，“他就是这样，三分钟坐不住。”
小正笑眯眯离开后，棠笑对周斯年不赞成的摇摇头，“学长，你对小正有些苛刻了。”
周斯年俊眉压成一道，对她的说法表示新奇，“我苛刻？你哪里来的看法啊棠小兔。”
棠笑鼓了鼓脸颊，正襟危坐地说，“作为兄长，你应该要多关心弟弟啊。”
“好的。”周斯年双手扣着她的脑袋，不容抗拒地将她转到电影方向，“以后我会多多关心他，下次陪着他上厕所，你觉得怎么样？”
棠笑皱眉看着血刺呼啦的大逃杀，而对方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间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好几缕滑落到眼睫，刺得她闭了闭眼。
“学长。”
周斯年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看她，从鼻尖到微张的唇，透出一种晶润葡萄将熟时浑然天成的美感。
两道视线在一片嗷嗷乱叫的背景音中沉默互撞，周斯年的喉结忽然很轻地一跳，那粒小痣像一粒小小的黑色星星，点在仿佛覆盖了一层薄雪的脖颈上。
棠笑认真说道，“你其实是在害怕吧？”
尾音不似试探，而是言之凿凿的肯定，她像是一道大题罗列出所有解答步骤，终于游刃有余的写上最后一答。
周斯年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思维为什么会这么跳跃。
但下一秒，他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手机忽然震了下，周斯年瞥过一眼，赫然是借口肚子疼的周斯正。
“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周斯年：？
他咬牙笑了笑，终于明白这小鬼为什么死活要看恐怖片，但是自己看了一半又要离开了。
“啊，对。”
周斯年从容把手机丢到一边，嗓音压了点暗哑的笑意，低着头靠过去，“我害怕。”
棠笑一时无言。
她似乎是极轻地叹了口气，随后安慰道，“没事学长，我第一次看这片子的时候也挺害怕。”
谁要知道这个。
棠笑显然也明白过来这个“安慰”太过苍白，毕竟现在周斯年的脸色真的算不上太好看。
于是她想了想，顺便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小小声地提议，“要不你坐我身边？害怕的时候，我捂着你眼睛。”
周斯年怎么想都觉得后半句话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小正企图让两人亲近的小伎俩骤然落空，周斯年后半程没有再看电影，而是从手机中倒出之前托朋友问到前几年的四校联考模拟卷，在电影男主角拿着大斧子砍人的背影下，全神贯注给棠笑讲题。
等小正掐着电影结束的时间回来，周斯年已经翻开一个笔记本，上面潦草地划了很多重点。
棠笑听得很专注，连他站在门旁边都没有发现。
电影看完后离午饭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周斯年干脆到楼上书房用打印机给她打印真题，小正坐在沙发上和她大眼瞪小眼，半晌，他表情纠结痛苦地问，“姐姐，你和哥哥平时都这样吗？”
“什么都这样？”
“就是......”他卡壳了下，才说，“学习？”
棠笑很惊奇，“我们是学生，不学习要干嘛？”
好有道理，简直无言以对！
小正双手抱拳，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以后向你们学习。”
“唔。”一沓试卷敲在她头上，周斯年单手插袋，抬着下颌示意，“40分钟一套卷子，没问题吧？”
棠笑说：“英语？”
周斯年很冷酷：“不，数学和物理。”
“......”
小正默默站起身，尴尬的揉了揉鼻尖，“这里留给你们，我上去画画。”然后逃遁似的自言自语，“40分钟一套卷子，哥真的太狠了。”
周斯年一直监督到她学习到午饭的最后一刻，棠笑搁下笔，小鹿眼有些怨怼，“学长，你以后有没有当老师的从业意愿？”
还不等周斯年说话，她又自顾自地摇头，“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伤害祖国的花朵吧。”
周斯年沉沉笑起来，手机在她眼前一晃，“魏冉把票发过来了，你去不去？”
“去吧。”棠笑拧上笔盖，一面将自己的个人物品和试卷收拾整齐，垒在一起抖了抖，“学姐都买好了，不要浪费了。”
小正在楼上画室，棠笑望了眼旋转楼梯的方向，低声说，“我去和小正说一声？”
周斯年确定了下今天的天气，微微点头，“你去吧。”
准备出门时，周斯年未雨绸缪带上了雨伞，玄关处的挂衣架留有一顶黑色的品牌帽子，鬼使神差之间，他连帽子一起拿上了。
大概是40分钟多的车程后，两人终于抵达青森市民口耳相传的小情侣恋爱圣地。
天气虽然不算好，但是阻挡不了国庆周大家出游的热切心情，人来人往的公园里，标志性的打卡场景排起长队，摊贩售卖着爆米花和棉花糖，一股黏腻的工业糖精在风里传来。
“哎学长。”棠笑垂着头扣上烟白色外套的最后一个花瓣形纽扣，忽然说，“你记得上次我们去青少年宫吗？”
“记得，怎么了？”
他护着棠笑往里走，以免她被熙攘的人群撞到。
“那个司机大哥有提到这里是青森比较有名的恋爱圣地。”棠笑顿了顿，视线跟着前方好几对小情侣的背影，“大家都是一对儿一对儿来的。”
周斯年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手机，他若无其事的笑了声，“还有不少父母带小孩来的，棠小兔，你对你新认的爸爸有什么意见吗？”
棠笑：“............”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