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建筑师成长记》小醒宝

2、未来的上司

　　想着时间还早，我拿出水杯，去楼下的茶水吧台接热水。
　　来到一楼，只见已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咖啡机前，那人穿着黑色长袖衬衣，背影有点眼熟。
　　听到有人走近，那人回过头来，正好和我四目相对——这不是刚才那大哥么！他的眼睛亮亮的，黑色衬衣将身材轮廓衬得很好看，既有一种清爽干练的专业感，又有一种低调克制的禁欲感。
　　换了个风格好不适应。
　　“嗯？又是你。”对方先开口了。
　　“是啊。前辈您好！我是T大来的实习生，我叫顾知苒。”
　　“T大高材生呀！我叫林道。”帅哥礼貌性地回应了下，随即又盯着我问，“你愿意来我们组么？”
　　啊？这么主动的么？
　　听起来像个陷阱，但好像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怎么回答才合适，“好的？”听起来不情不愿，“好呀？”听起来过度殷勤，“我再想想？”会不会太高冷？
　　我还没回答，林道倒是很贴心地帮我补充说明了下。
　　“我们公司主要擅长做交通类建筑项目，包括高铁站、机场、地铁中转站等，这个你应该有所了解了。当然我们也做一些公共建筑和产业园类的项目。我们组现在主要是一个在施工配合中的高铁站项目，一个正在施工图阶段的产业园，还有刚开始的一个C市摄影博物馆方案投标。”
　　“好呀，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那就说定了，我待会给Michael说一声。”他看着我，眼神给人不容置疑的笃定感。
　　“嗯，好。”
　　他的咖啡这时也接好了。他冲我点点头，端着咖啡走开了。
　　“那个，林道前辈！”
　　他回过身，“叫我林工就行。什么事？”
　　“方便加您微信么？好拉我进公司群。”
　　“可以。”
　　林道拿出手机，示意我扫他的二维码。
　　扫完显示微信名“林中小道”，头像是一个背影走在一条林中小路上，看轮廓应该是本人，配合他的名字倒是颇为有趣。
　　“加了，麻烦您通过下。”
　　我刚点了添加好友到通讯录，话音没落，对话框立马就蹦出来，显示对方已是我的好友。
　　“哎，已经通过了。”
　　奇怪，这人是设置了自动通过么？
　　林道低头看了下手机，眉毛微微凑在一起，似乎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当然，也可能皱眉毛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通过了就行，我拉你进群了。”
　　“嗯，谢谢林工。”
　　林道端着咖啡上楼了。

　　我一边接水，一边打开这个叫WAP的公司群。
　　群里有四十来个人，比我想象中多。
　　见我入群，已经有人在打招呼了。
　　“又有新人进群啦，欢迎欢迎！”发言者的头像是一个圆滚滚的卡通形象简笔画。
　　群里显示，朵朵将同乐同乐拉进群。
　　朵朵：“这是两位今天新来的实习生，顾知苒和李乐彤，欢迎哟！”
　　底下也纷纷是各种欢迎的回应或表情。
　　“谢谢大家！我是顾知苒，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我又赶紧私信乐彤，提醒她进公司群了，记得回话。
　　“谢谢大家！我是李乐彤，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又有几个人在群里回应了下欢迎。

　　“你这复制粘贴挺6啊。人到哪儿啦？”
　　“还有一站下地铁，我争取不迟到啊啊啊啊”
　　我一看时间8:48。
　　“真有点悬……你进院门后，左手边第四栋，灰色的三层小楼就是！加油！”
　　等我回到二楼工位时，发现半数人已经来了。
　　由于不太认识，也不太好搭话。
　　我悄悄环视了一周，发现林道就在我斜对面。
　　这时一个胖胖的男生正来到我对面的工位，也就是林道的左边。他微微喘着气，正摘下身上的斜挎包，身上倒是穿得挺随意，一件白色卡通图案的T恤，配上七分裤和凉鞋，一看就是个怕热的。
　　“唉你是今天来的实习生吧？顾~知苒？”对面的男生冲我搭话了。
　　“嗯是。前辈好！。”
　　“嗨小姑娘这么客气，我是李路畅，也就比你早来两年，叫我畅哥就行。”
　　这位畅哥大概是有社交牛逼症，很自然就唠起嗑来。先是表示了下对我学校的夸赞，然后就开始主动带我认识周围几个工位的人。
　　“这个大佬是林道，道哥，我们组的组长。”
　　林道扭头冲我这边无奈的笑笑，冲畅哥道，“早上认识过了，并且已经极力劝说来我们组了。”
　　“哎那敢情好。那我干脆把我们组都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是张清，我司资历最老的小姐姐。”
　　“哎呀路畅你别闹。”这位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姐姐一下子露出娇羞的表情，倒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你旁边这个位置是戴文瑾，比我早一年来的。”
　　“然后戴文瑾再旁边是一个法国实习生，不过他一周就来三天，而且说实话，干活实在不太给力。”
　　“唉我们公司外国人多么？”
　　“大部分还是中国人，总建筑师Michael是法国人，下面的副总建筑师Dan是荷兰人，然后还一个组长是法国人叫Luke，另外还有两个外国实习生。有时候项目多时，也会雇一到两个法国的Free Lancer”
　　“这样的话，平时沟通是说中文还是英文呢？”
　　“其实我们这里第一语言是法语。我们这里的员工有一半是在法国留学过的，所以跟总建筑师沟通方案时一般都用法语。”
　　完了，法语我能说早上好和晚上好就不错了。我不禁脑补出了以后用手语和图解跟大家沟通的画面。
　　“不过大部分时候，跟他们说英语也没问题。”
　　“听说法国人不太喜欢说英语来着。”
　　“那是，因为他们英语不咋地。不过毕竟做设计主要用图说话，所以问题不大。我们的建筑方案出图，主要标题也都要求是中英双语的，毕竟国内的甲方一般也不懂法语嘛。”
　　“那还好，说英语我还凑合行。”
　　“放心放心，我们还是以中国人为主嘛，平时讨论啥的都用中文，只有出图和跟外国大佬沟通的时候才用法语或者英语。”
　　“那简直太好了！”我松了口气。
　　“之前Michael听我们说中文特别不爽，总觉得我们在背后说他坏话，要求必须全英文或者法语讨论。那个费劲啊！后来他自己悄悄学了中文之后，就不严格要求了。”
　　“哈哈，那真是太棒了。”
　　“所以不要轻易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听得懂哦！”林道这时插了一句。
　　我怎么觉得他的话好像有所指。
　　唉不管了，我还是保持礼貌的微笑。
　　“对了，服务器里有摄影博物馆的相关资料，你可以在电脑上先看看。”
　　“请问下，是在哪个文件夹里呢？”
　　“我来指给你看吧。”
　　林道走到我的一侧，对着电脑屏幕微微俯下身来。不足半米的距离里，我隐隐闻到了他身上的洗发水清香，混着淡淡的松木香水味。这让我一时有点愣神。
　　“鼠标给我。”
　　“噢好的。”我赶紧把手从鼠标上拿开。
　　“在这儿是所有的项目资料，其中这个是摄影博物馆的。里面分门别类有多个文件夹。”他一边说着一边依次打开相应的文件夹，“1是项目所有前期资料，包括设计任务书和场地基础图纸，2是概念方案，包括初步的概念模型和草图，3是细化后的模型，所有模型更新后不要覆盖，而是另存为一个新文件，用日期开头方便查找，4是cad的平立剖面图，现在还没开始所以是空的，5是效果图，6是方案册，7是其他资料。现阶段你可以把1和2先看一下。”
　　“嗯好的。”
　　太多信息量还没消化，他已经潇洒地走掉了。

　　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乐彤正气喘吁吁地从大步从楼梯间冲过来。
　　我一看时间刚好9点整。
　　我忍不住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用嘴型给她悄声说道：“牛逼！”
　　然后用眉毛和眼神示意她工位的位置和早饭。
　　“多谢多谢！”乐彤欢欢喜喜地走过去，刚坐下就开心地吃起来。
　　心真大。
　　没想到这个公司心大的不知她一个。
　　都到上班时间了，放眼望去二层居然还有快四分之一的工位是空的。这些人中一部分在后面十分钟里才陆陆续续到来，还有两个到快11点才姗姗来迟。
　　后来畅哥给我解释，设计公司对考勤卡得不严；而且如果头一天加班熬夜了，报备一下第二天可以最晚11点到。
　　“难怪，太人性化了！”
　　“嗯，有时候交图特别忙，大家熬完夜第二天也会早到继续干活。所以每个项目结束，都会奖励2天额外的假期。”
　　“真爽，我开始热爱法国了！”

　　乐彤的微信来了，“你说的帅哥是哪个？我待会偷偷晃过去瞄一瞄”
　　“我斜对面，黑衬衣那个”
　　“好咧！”
　　过了一会儿。
　　“我看了，没有鸟屎啊。”
　　“嗨，人家都洗澡换过衣服了……”
　　“好吧呀……为了助你早日拿下他，我去加他微信”
　　“我可真谢谢您咧”我翻了个白眼。
　　寝室群来了张图片。
　　我去，乐彤居然偷拍了林道的一张侧脸照。少女你为何这么猛！
　　乐彤：“大家快看看，知苒的花痴对象”
　　我：“你别闹！！！”
　　卫莱：“看着还行，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白咏：“像周一围”
　　卫莱：“嗯，周一围和李现的结合体”
　　乐彤：“请不要侮辱我老公李现”
　　我：“你老公不是朱一龙么”
　　乐彤：“雨露均沾咯~”
　　卫莱：“左手没有婚戒，可以放心发起攻势”
　　乐彤：“等男主通过我微信申请，我再去他朋友圈搜集下情报”
　　我：“还没通过？他好像设置的自动通过好友吧”
　　乐彤：“不是啊”
　　我：“好奇怪，我刚才一添加就自动通过了难道微信出bug了”
　　卫莱：“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你以前加过他好友”
　　我：“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印象”
　　卫莱：“并且你还删了他……”
　　我：“这就更离谱了”
　　卫莱：“如果不是微信的bug，这是唯一的解释”
　　乐彤：“啧啧啧，我已经脑补出你俩前世姻缘爱恨情仇然后失忆的戏码了”
　　卫莱：【图片】
　　点开卫莱发的图片，只见照片里光线非常昏暗，似乎在一个清吧里。照片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撑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对着桌边的两位男士说话。看那身熟悉的长裙，那个身影好像是我？光线不好，旁边的男士倒是看不真切。
　　我：“这是啥？？”
　　卫莱：“你记不记得上学期临放寒假前，大家去酒吧给我庆生”
　　我：“有印象了……不堪回首的一天”
　　卫莱：“你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要去找现场一个喜欢类型的男士要微信！”
　　乐彤：“哦不会那个男生就是今天这位男主吧，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孽缘啊”
　　卫莱：“刚才就觉得眼熟，你看和照片里这位男士像不像”
　　我努力回想了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当时我酒量实在不行，晕乎乎地，况且隔了这么久，早记不清对方的长相了。
　　而那一天，也就是姜北辰，我那刚分手的前任，接着酒劲跟我表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