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亲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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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顾淮云从电脑前抬起头，“什么电话？”
“半夜三更，我睡着后，”江野说，“你好像是起来接了一个电话，走到卫生间，关上门接的。”
“好像？”顾淮云笑了，“你做梦吧？那晚我在你前面就睡着了，我上哪儿接的电话？我梦游了？还是你梦游了？”
“你接完电话回来，就抱着我，仔细摸了我的脸，”江野没管他说了什么，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你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极为眷恋地吻了我好久……好久，很舍不得的样子。是不是？”
“眷恋？”顾淮云眨了眨眼，“怎么说呢……亲爱的，你的用词……很有趣。”
“当时你就决定跟我分开了，”江野说，“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你没事吧？”顾淮云移动了鼠标的位置，扭头看他，“你还给我编出一个电话来？那晚我被你弄得浑身酸疼，结束后很快就睡了，在你怀里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才醒，我什么时候接了一个电话？我接了谁的电话？”
“这要问你，”江野深深地看着他，“就是那个电话，改变了你的心意，破坏了你和我的感情。”
顾淮云皱起眉头，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很快掀开被子，下床伸手摸他额头：“你发烧了还是吃错药了？？”
江野坐在那里，声音冷静：“我没发烧，也没吃错药。”
顾淮云站在他跟前：“那就是刚刚洗澡脑子进水了。”
江野抬头：“没进水。”
顾淮云扶了一下眼镜，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不是，你要是说我因为一个电话改变了主意，那你那天早上醒了怎么不提这事？怎么不问我谁打的？怎么不翻我手机看通话记录？”
“当时以为是做梦，”江野说，“那晚我太兴奋了，睡得太晚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模模糊糊感觉到你好像是接了个电话，还吻了我，当时也没在意。结果第二天早上，你直接给我来了个天崩地裂的炸|弹，我当时完全沉浸在震惊中，没想起来电话的事情，回去后过了蛮久才回想起来。”
他顿了顿，又说：“本来想去找你，看你通话记录的，但是你这么敏锐的人，肯定早就删了，所以我才没去找你。”
顾淮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自己听听你说的，不觉得荒唐吗？”
“荒唐，但是并不是没有可能，”江野说，“后来我仔细回忆，越回忆却清晰，你的确是接过电话。”
“所以，”顾淮云眨眨眼，手上做了个动作，“我捋一下你的逻辑。哦，我懂了……我全都明白了。你是觉得，当年给我打电话的人可能就在剩下六个嘉宾里面，所以，你才要挨个单独跟他们聊天，试探，是吗？”
“是。”江野终于承认了他诡异行为的原因。
从当初发现剩下几个嘉宾都和顾淮云有过或直接或强行的关联，他就想起了那个电话的事，而后想起了《无人生还》。
八个人，受邀到一座孤岛上，多么像。
他严重怀疑顾淮云在谋划着什么，他担心对方想搞个大的，所以在上岛前特地调查了其他人，了解他们和顾总的过往，也查询了他们的经历、爱好等，做了一定的准备。
上岛后他一改往日独来独往的个性，表现出阳光灿烂的一面，挨个接近其他几个嘉宾，分别和他们单独聊天，就是想了解他们和顾淮云更深的关联。
他想搞清楚，顾淮云为什么会选他们，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了他完整的说明，顾淮云都傻了。
“什么情况？？本来我以为你有病，搞了半天是你一直以为我有病？？”
江野没有否认，只说：“小时候，你才是脑洞更大，胆子更大，性格更疯的那个……”
言下之意——你顾淮云什么事干不出来？
“老天爷……”顾淮云向后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人已经麻了。
怎么变成自己有病了？！
他躺了几秒钟，很快坐了起来。
“我能谋划什么？拜托，我只是想捧红我们公司的艺人，我只是想赚钱！”他讲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着江野，一本正经地说，“我亲爱的……亲爱的‘弟弟’也好，‘前情人’也罢，江先生，非常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我确定以及肯定，我本人没病。”
江野没说话，在认真观察他的表情，好像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淮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表情冷静：“我本人没有任何危险的想法，我没想把这些人弄到一起做可怕的事情。真的。节目的事情都是根据公司发展来的，和张导这边一拍即合。至于你说的我和其他嘉宾之间的关联，真的太牵强了。那萧丝柔、莫旎旎，上节目前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有可能只有四个，”江野补充道，“剩下两个是邢正初和何晨，只是他俩犯事被抓了，所以临时换了两个人。”
“我疯了还是你疯了？”顾淮云拍了拍自己额头，“你不知道是吧，对，你的确不知道，这么多的嘉宾，只有邢正初和路荣轩是我指名要加入节目的，剩下六个人都是张导他们自己去邀请的，我只是过目了而已。”
江野保持怀疑：“你有得是本事暗示或者通过别的什么办法让张导把你想要的人邀请来。”
顾淮云从枕头下面翻出手机：“我问问现在能不能离开，能的话直接带你去看医生。或者你不是觉得我有病吗？给我也检查一下，让你死心。”
“我没病，我很正常。”江野说，“你还是回答一下那个电话的事情比较好。”
“我没有接什么电话，”顾淮云心平气静地说，“我睡了一晚上，什么电话都没听到，我可以发誓——”
他举起手。
“没有这个必要，”江野看着他那手，“正常人都能被你忽悠拐了，就算发誓也证明不了你的可信度。而且——”
顾淮云：“而且什么？”
江野想说，而且他不希望对方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他只希望对方一直留在他身边，但这话现在说不合适，他就咽下了。
“电话，”他提醒道，“继续说电话的事。”
“电话还能说什么？你要这么想我也没什么办法，”顾淮云叹了口气，“你愿意相信有这个电话就信吧，只是别的先不说，你想想莫旎旎和简白，他俩今年23，四年前也就19岁，他们19岁都还在上学吧？能通过一个电话对你我产生影响？是不是有点不科学？”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你自己心底也是有所怀疑的吧，你很清楚这个推论站不住，你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点罢了。”
事实的确如他所说，这几年江野也有过动摇，有过怀疑，有过不确信。
今天终于说出来以后，看着对方的反应，他也开始迷茫，难道真的没有那个电话？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午夜梦回，自己老是能听到那个手机铃声？
在他犹疑的时候，顾淮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宁愿相信一个莫须有的不存在的电话，也不愿意相信我亲口告诉你的那个真实的原因？？”
江野朝他看去。
“别疑神疑鬼，别脑洞大开了，”顾淮云说，“就是因为你那玩意儿太大了，我当时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间受不了，所以才分开的。”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没羞没臊的话。
虽然男人被夸那什么太大……貌似应该很开心，但江野却有种说不清的奇怪的诡异的别扭的感觉……
他真开心不起来。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淮云说，“你也别太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更不用因此而苦恼，我现在可以接受了。”
江野：“我应该开心吗？”
“应该，”顾淮云点头，“当然应该开心。你不该开心吗？”
江野努力扯了一下嘴角，笑不出来。
“你可能压力太大了，”顾淮云看着他，“睡吧，睡会儿。”
他把电脑、水杯全都收起来，而后掀开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睡觉，到我身边来说。”
“你心虚了！”江野马上逮住了他的破绽，“你肯定是心虚了，对不对？不然怎么突然怎么温柔……还让我到你身边睡。”
对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喊他一起睡了。
“喊你来睡你还怀疑我？”顾淮云把被子盖好，“行，你别来了。”
“来。”江野一秒钻进了他被窝，躺到了他身边。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还是四目相对，一直看着对方。
——各自在判断眼前亲密之人到底有没有病。
先不说对方有没有病，反正他们确定，自己都是没病的。
躺了没几分钟，顾淮云又咳嗽起来，他赶紧扭到另一边咳嗽，然后对江野说：“你还是睡过去吧，免得传染给你。”
“没事，”江野抱住他，“捂点汗就好了。”
顾淮云伸手去扒拉他：“会生病的。”
江野一动不动：“不会。”
顾淮云现在没力气跟他闹，只能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
江野从后面抱着他。
顾淮云闭上眼睛，但睡也睡不着，现在才晚上八点多。
过了几分钟，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某人还在观察他的表情。
他正准备说什么，外面敲门声响起。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去。
江野有种被打扰的烦躁，但还是很快起床去开门。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外面站着三个节目组的人。
“抱歉打扰了，两位老师已经睡下了吗？”工作人员顶着歉意的笑容，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朝他浅浅鞠躬，“两位老师，停播了一天，粉丝都很想你们，等不及要看你们，麻烦二位用手机直播一会儿吧，营业一下。就坐在床上拿手机和粉丝们聊会儿天就行。”
“噢，好的。”房间里顾淮云马上答应，然后匆匆从床上下来，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又将床上的被褥扯平。
“好什么？回去躺好。”江野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对工作人员说，“可是他还病着，今天感冒加重了，还吊了盐水，正准备早点休息的。明天再播可以吗？”
“啊，这个……”工作人员也为难起来，“可是……可是粉丝真的很想见你们，就播半小时……不！15分钟可以吗？其他三个岛上的嘉宾也都在用手机直播，咱们这边如果不播的话……”
他扭头看向自己同事，另外两人也不知所措。
“播，”顾淮云走过来，他努力憋着咳嗽，走到江野身后，“没事，可以播一会儿。”
“不播，”江野一脸阴郁，扭头指着床，对他说，“你，去睡觉。”
看着他当着外人的面黑脸，顾淮云笑呵呵地对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他今天心情不好，莫怪莫怪。”
工作人员笑着问：“江老师为什么心情不好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江野瞥向自己肩膀后面的人，“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说。”
“一点小事，小事……”顾淮云搭着他的肩膀，依旧带着笑意，“就不让你们担心了。”
他往外挤：“手机呢？给我，我来播……”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他就没忍住咳嗽起来，赶紧退到一边。
江野烦躁地把他挡住：“外面风大你往外挤什么呢？能不能穿件外套再说话？”
他一边帮对方顺气，一边对工作人员说：“你们看到了，他这样没法直播，我一个人播吧，可以吗？就说他休息了。”
“好的好的。”工作人员立刻妥协。
“不行，”顾淮云说，“我不出现，我的粉丝肯定会担心的，我喝点热水润润喉咙，努力憋着不咳嗽就行，我能……”
他本想说憋住咳嗽，但还是没憋住，这会儿嗓子痒得厉害，咳得惊天动地。
江野赶紧去帮他端水，拿纸巾。
顾淮云喝了点水，又开始指挥：“等会儿你多说点话，活跃一下气氛……简单，简单回答弹幕提的问题，然后我就负责在旁边微笑，明白了吗？”
江野夺走他手里的杯子放一旁，然后直接扛起他，大步往床边走。
顾淮云猝不及防：“哎，有人呢——”
刚说完就被塞进了被窝。
江野给他掖好被子：“闭嘴，睡。”
顾淮云张开嘴，还要说什么，江野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OKOK，”顾淮云点点头，“你播你播，我躺着。”
江野又把他的手塞进被窝，然后转身走向门口，朝工作人员问：“在哪里播？出去播可以吗？或者去楼下？不打扰他休息了。”
工作人体说：“可以去你们的阳台上播吗？把阳台的门关上，这样粉丝可以看到房间，但是也不会看到顾总的人，也不会打扰到他。”
“行。”江野领着他们进门。
看着他们从床前路过，顾淮云对江野说：“你换身衣服啊。穿睡衣直播像什么样子？你穿我的，那个白色休闲外套，头发抓一下，你头发翘起来了，注意形象。”
江野烦了，扭头怒吼：“再说亲你了！”
工作人员听到他的话，吓得手一抖，手机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赶紧手忙脚乱去捡。
顾淮云发现不对。
他坐了起来：“手机是不是早就在播了？？”
工作人员干笑：“嗯……是，是的……”
他求生欲拉满，立刻大喊：“这是观众的要求！都是咱观众要看的！观众投票要求搞突袭！！”
“哦，”顾淮云很镇定，“突袭……也行，比较刺激。”
从节目策划的角度来说，确实不错。
他又躺了回去。
“嗯，嗯……”工作人员接着往阳台走。
顾淮云看着他们关门。
不，等会儿——
刚刚江野说什么来着？
“亲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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