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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猛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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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请娘娘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治理这蝗灾?”李常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凌羽乔语气平淡:“这还不简单,你等着!”
只见凌羽乔向小福子吩咐了几句,小福子虽面色疑惑,但还是很快跑出朝堂,去取凌羽乔让他准备的东西。
不多时,小福子回来,用案板端着一碗热油来到凌羽乔面前。
“娘娘,您要的东西。”
“好,放地上吧。”
众人都不解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凌羽乔将那小鸟般大小的蝗虫,丢入滚烫的热油之中,热油顿时翻滚起来,同时也飘出阵阵香味。
凌羽乔从小在乡下长大,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没吃过,就这蝗虫,就跟零食一样,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奶奶就是用滚烫的热油将蝗虫微微煎炸一下,然后撒上奶奶自己磨的辣椒粉,那叫一个香。
而且,蝗虫的蛋白质比猪肉都还要高。
刚好,昨晚那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中,有一包辣椒粉,待蝗虫在热油中煎炸至微黄,凌羽乔用一双银筷将蝗虫捞起,放在一旁的空盘中,然后撕开辣椒粉的调料包,将其均匀的洒在通体金黄的蝗虫身上。
顿时,煎肉的香味和辣椒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飘至朝堂的每个角落。
这蝗虫会啃食庄家,成群结队时甚至还会攻击人畜,古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所以从来就没想过会去吃蝗虫,可见人的偏见之心有严重。
李太尉瞪大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蝗虫油炸后,会这么香,不过他也算是混迹官场几十年的人,早就猜到了凌羽乔的意图,率先发难道:“娘娘莫非是要灾民们去吃这不祥之物吧?若是吃出问题来,那可是几十万人的性命,就算娘娘您也担待不起吧。”
凌羽乔白了他一眼,就喜欢看他这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玩意我从小就吃,怎么会有问题呢,你不信,我现在就吃一口给你看看。”
说完,凌羽乔便拿起炸得金黄香脆的蝗虫,放入口中,直接咬掉一半,之后便闭眼慢慢品尝起来,一副享受的模样。
一众大臣都惊呆,一般的女生别说吃虫子了,就是看到虫子都会吓得尖叫,皇后娘娘居然直接放入嘴中咯吱咯吱地嚼了起来,这等行为,不得不说句生猛。
一众大臣脸色铁青,一国之母当众吃蝗虫,这要是传出去了,大穆国的形象就全毁了。
连穆青川也是一脸阴沉,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他没想到这呆女人的路子居然这么野,口吞蝗虫,那可是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害虫,她居然砸吧砸吧把它吃下去了。
李太尉脸色也很不好看,怎么也没想到皇后这么猛。
凌羽乔抹抹嘴,对李太尉说道:“怎么样,这蝗虫不但能吃,而且特别香,最重要的是他的蛋白质比猪肉都还要高,只要让老百姓把蝗虫捉来吃了,或者卖给周边郡县,这蝗灾不久解决了吗。”
“蛋白……质?”
“说了你也不懂,就是它和吃猪肉的效果是一样的。”
“……”
凌羽乔端着剩下的一半,来到穆青川面前:“你吃不吃?”
“胡闹!”穆青川一把拍在龙椅上,眼神整怒,敢在朝堂之上吃东西,整个大穆国,恐怕就只有凌羽乔了吧。
凌司徒在百官队列中,瑟瑟发抖,他没想到平时温柔端庄的女儿,此刻正在朝堂之上吃蝗虫,若是没有亲眼看见,很难想象这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你不吃,那我自己吃了。”凌羽乔见穆青川不是很想吃的样子,便将剩下一半也丢入嘴中,嚼了两口就吞下了肚。
穆青川气得身体上下起伏,凌羽乔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样,李太尉,你服不服输?”凌羽乔对李太尉道。
李太尉并没有理会凌羽乔,只是对穆青川拱手道:“皇上,这蝗虫乃是不祥之物,皇后娘娘居然要百姓去吃它,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之言。”
李太尉的音量不大,但一字一顿,震慑力十足。
穆青川调整情绪,说道:“皇后她也是一心为民,况且她也只是提出一个假设之法,李太尉勿要再多言了。”
凌羽乔歪着脑袋,这是要否决自己的办法,急忙道:“你觉得我的办法不可行吗?你都不知道那蝗虫有多香多脆。”
“坐下,给我闭嘴。”穆青川表情不怒自威。
“哼,坐下就坐下。”凌羽乔撇撇嘴,坐在了穆青川旁边,但与他隔了两拳的距离,还故意背对着他。
此时,萧太师慢慢悠悠上前道:“皇上,这朝堂之上无戏言,娘娘居然输了,那自然要履行诺言。”
“我哪里输了,你别瞎说,老头!”凌羽乔指着萧太师道。
穆青川一个眼神,震住了她,仿佛在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穆青川端坐道:“先贤有言‘女人之言,如牧猪戏言,不可信也。’莫非太师还想与一介女子计较不成。”意思就是女人说的话,就和那些放猪的人说的话,都是胡说八道,不可信。
萧太师拱手道:“臣不敢,就算如此,皇后娘娘居然在朝堂之上吞食蝗虫,这是在蔑视大穆国朝堂的威严,当众食不详之物,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也是在亵渎我大穆国的法律,甚至还要求我大穆国的子民去食用它,这是对子民们生命的不负责。若是都不能治罪的话,那我大穆国的尊严何在,威信何在,我们这些臣子有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先帝呀。”
说着说着,他竟掩面痛哭起来,口中不断念叨着对不起先帝之类的话。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附和起来。
“皇上,就算是皇后娘娘,我大穆国的尊严是神圣而不可践踏,我大穆国的法律也是不容亵渎的。”
最后,百官齐声道:“请皇上治皇后娘娘的罪!”
“请皇上治皇后娘娘的罪。”
“请皇上治皇后娘娘的罪。”
……………………
声音整齐划一,响彻整个朝堂,穆青川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提前排练过。
这下轮到凌羽乔傻眼了,自己明明提出了解决蝗灾的办法,可他们不但不采用,反而还要因此置人于死地,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政治上尔虞我诈的恐怖之处。
你可以正直,可以奸佞,可以缄口不言,可以正义执辞,你唯一不可以的就是不能站错队,不能得罪人,不然,懂权谋着,善控人心者,只需动动口舌之力,就能将你抹除,哪怕你是皇后。
穆青川看着萧太师等人的眼神,表面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在那伪义底下,分明是挑衅。
我们可以让你立后,也可以杀后。
这摆明就是赤裸裸的权力示威,穆青川也彻底明白,让自己立后,只是为了使皇宫的警备放松,从而从有了昨晚那场刺杀,如今刺杀失败,而他们立的后,显然不是那种任人控制的小绵羊,所以现在便借自己之手,来除掉她。
而他们,一石三鸟,除掉了自己失败的耻辱标志,同时进一步玩弄了皇权。最后还给自己捞了个匡扶皇室尊严,捍卫国家法律,保护百姓生命安全的好名声。
这一手棋,下得甚妙。
突然,整齐的队列之中,走去一人,全身颤颤巍巍,扑通跪倒在地:“请皇上开恩,小女久居闺阁,不懂世事,所以才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老臣愿替小女承担一切罪责。”
穆青川注意到萧太师没有动静,显然这场战役,他已经稳操胜券了,杀皇后,乃是一石三鸟,杀凌司徒,正好除掉一个政敌。
“不行,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们不能杀他。”凌羽乔显得有些慌乱了。
“那就请娘娘自行承担。”萧太师咄咄逼人。
“我......”
“好”一个冷静的男声响起:“那就一凌司徒所言,赐鸩酒。”
凌羽乔的世界崩塌了,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争论,如今却有人要在在这场争论中丧命,而这一次都是因她而起,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很快,一个小太监端来了毒酒,弯腰站在凌司徒的面前。
凌司徒缓缓拿起毒酒,满眼泪水的看向凌羽乔,这一刻,凌羽乔仿佛感受到了原主的心中的痛苦,心开始莫名的痛起来。还有一部分是被凌司徒这种无私的父爱所感动。自己竟也满含泪水。
凌羽乔的父亲是个商人,常年在外,所以在他的童年中,父亲的印象很模糊。凌司徒这无私的父爱戳中了她心中的痛点。
凌司徒端着毒酒,眼神决绝,正欲一口吞下。只听见砰的一声,萧太师竟捂着胸口,摔倒在地。
凌羽乔身为一个医学生,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此时的萧太师,脸色痛苦,嘴皮泛起紫绀,呼吸气短,双手也微微浮肿,凌羽乔简单地检查了一番,确定这是心脏病发作了。
萧太师呼吸愈发急促,脸色也开始涨红,凌羽乔知道若是再不救治的话,他很有可能就此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