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赶路不追小兔》灿若寒星

2、第 2 章

　　那一年，无攸终于可以变幻人形。
　　彼时的她，站在碧水谭边，望着水中的倒影。虽说左耳有点小小的疤痕，但不易察觉，依旧光彩照人。
　　灿若星空的瞳眸，如荧光流逝银河，爱笑的菱唇，微微翘起，透着樱桃般诱人的红晕，红衣小袄，清秀绝俗，竟比在广寒宫的时候要美上几分。
　　无攸也终于不用呆在森林里，可以下山去人界了。
　　长安城内，绚烂的爆竹照亮了低垂夜幕，满天星子都黯然失色。
　　有人乘一叶扁舟，坐在船头看盛世烟火，时而一声轻叹溢出，却又消散于风中。
　　是了，今夜是除夕。
　　江水在脚边翻涌出细浪，像是应和他的叹息。沈书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过就是林中的一只小灰兔，竟引得我多年以来，如此牵肠挂肚。”
　　他抬眸仰望天空，却看到雪花簌簌而下。不禁伸出手掌，那纯白一点微凉，瞬间消失。他渐渐被一片白色笼罩，寒风吹来，随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又是雪天。
　　他犹记得，初入林间的那日，也是一个落雪的日子。
　　漫天雪花，盈盈而落。无攸立于桥头，望着满天烟花，不禁笑出了声。
　　许是笑声醉人，沈书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越发觉得女子十分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遇见过。
　　扁舟徐徐靠岸，沈书白下船来到桥头，缓缓走向无攸，望着因看烟花而如了迷的少女，洋装咳嗽。
　　“是谁？”无攸有些戒备地转身，对沈书白说道。
　　是他，那个射伤她耳朵的少年。
　　“姑娘，怎得独自一人在桥头看烟花呢？”
　　见他开口，无攸想到曾经被他伤过，不想和他搭话。可又见他已不似从前那般，更加坚毅帅气，看着倒像好人。便不由得开了口。
　　心里有一个声音默念：见色忘仇的兔子精！
　　嘴上说着：“一个人看烟花怎么了？我就喜欢一个人呆着，更何况这又不是你家的。”
　　沈书白笑了笑，“不瞒姑娘，这烟花的确是我家的，也是我命人放的。”
　　无攸菱唇一撅，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哼，是你家的又怎么了？我偏要看。”
　　听了无攸的回答，沈书白的笑意更深了，特别是那眼神与记忆中的小兔子如出一辙，“姑娘甚是可爱，这烟花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你高兴就好。”
　　“行吧！那我就勉强再看看吧！”无攸转头便望向天空。
　　从前在广寒宫的时候，都是偷偷望着人界的繁华街市，看着行人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不像天宫那般冷清萧瑟。还有如此美的烟火，无攸不禁莞尔一笑。
　　沈书白不知怎么的，越发觉得她便是那只小兔子，然而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自己太过思念，竟把她看做了它。
　　“我叫沈书白，不知姑娘芳名。”
　　“无攸。”
　　“无忧无虑，挺好听的名字。姑娘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今日是除夕，家人团聚的日子。”
　　“哦。”
　　“夜色太暗，寒气逼人，姑娘还是早些回家与亲人团聚吧！”
　　亲人？
　　无攸有些落寞，她唯一的亲人便是玉兔姐姐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我只有一个姐姐，已跟她分别多年。”正说着，无攸沮丧地垂下了头。
　　沈书白见状，想要安慰，“不知无攸姑娘现居何地？不如同我回家，我的亲人也不在身边，不防你我作伴，一起跨年如何？”
　　“你家？”无攸抬头望向沈书白，有些纠结。
　　“行吧！反正我在京城也无亲无故，就跟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