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每天都在退学边缘》机械松鼠

6、6

　　飞行课他们四个都不太擅长，而魔药课和草药学则是西弗勒斯的主场。

　　伊薇特将这种授课内容视为是家政和化学的混合体，前者需要切削各种东西，后者则要加热、提纯、冷凝和离心。

　　后几个复杂的步骤一年级的新生不会学到，他们现在所学的魔药几乎就是把各种各样的材料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处理好，最后加到那个反应釜——大号坩埚里去煮。

　　但这也已经足够让这群十一岁的小孩子陷入困境，伊薇特敢保证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没干过家务活，证据就是用小刀削皮和切丁都会难住不少人。

　　切五毫米见方小丁可是法餐的基础授课内容啊，同学们。

　　奎里纳斯对此表示抗议，他说巫师家庭给土豆削皮切块绝对不会亲自上手，有无数种家务魔法可以把土豆削好切好，尺寸大小都可以自由调节。

　　据说这个教室的上节课撞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授课的场面，有个倒霉的孩子让坩埚当场爆炸，虽然教室被清理过一次，但现在都能让人闻到魔药不充分燃烧带来的刺鼻气息。

　　她的表现不出彩也不出错，但体现出了超越年龄的四平八稳，这种稳妥为拉文克劳加了五分；私下里，她还乐于分享一些“麻瓜化学试验”的小技巧，比如用橡胶管滴定的注意事项，以及握住试剂瓶的方法。

　　“防止液体污染标牌？哈！不过是因为麻瓜甚至用不出来一个‘清理一新’。”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

　　这个说法引得了哄堂大笑，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大概是霍格沃茨整个血统鄙视链的底层，哪怕她的父母在自己的领域有着相当的威望和盛名。斯拉格霍恩教授不得不在课堂上制止，给那个同为拉文克劳的学生扣了分，才让这些拉文克劳分奴表情懊恼地闭上了嘴。

　　这件事伊薇特原本打算隐瞒，但消息却不胫而走，莉莉听闻之后格外生气，她义愤填膺地在西弗勒斯身边抱怨，说她“明明只是想给同学们分享魔药学的经验技巧”，而有些家伙却如此不识好歹；她童年的朋友却只是一抬眉毛，保持着安静的态度在身旁倾听。

　　这种态度莉莉非常熟悉，简而言之就是“我不关心这件事”或者“我不太同意”，但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会认真听。

　　大多数时候，她们的友谊让人很能求同存异，西弗勒斯沉默地想着，那是因为那个姑娘一定要强出头，非要和别人去分享她愚蠢的见解，尤其是还尚未领悟魔药奥秘的时刻。这是一种格兰芬多式的冒进和愚蠢——哪怕她确实是自己见过的人里最拉文克劳的那一个。

　　没在莉莉面前嘲讽就是他最大的包容和克制。

　　*

　　授课之外的时间里，学生们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闲暇。詹姆斯打算向着魁地奇队伍的方向努力，一有空就会去那边打练习赛，而伊薇特则是加入了一个制作炼金产物和魔法道具的学习小组，这个组织只招魔咒课平时成绩和论文在E及以上水准的学生，她正好压线符合标准。

　　加入之前她就听说这个组织很热门，有不少人都心向往之，只是最开始听个热闹没在意；加入之后，伊薇特看到被一群人簇拥着的西里斯·布莱克，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小组为什么会如此热门。

　　……巫师家庭的孩子结婚早，订婚早，情窦初开自然也早，一开始她只是概念性地知道这些，如今看来，情况比她料想的还要严峻。

　　西里斯也看见了她，大老远就挥手打招呼：“嗨，天文学家。”

　　“……嗨，布莱克。”
　　她发现这些人真的很喜欢起外号：“你们在干什么？”

　　“社团的学年任务是发明一件新的魔法物品或者一个魔咒，达不到这个标准就要被踢出去。”
　　西里斯解释道：“有人在展示自己发明的东西。”

　　伊薇特也伸长了脖子凑过去，这一次提出发明的是二年级的学长，一个混血巫师，他表情自豪地向着大家展示他的发明：一台冰淇淋制造机。

　　坩埚形状的容器内胆里施加了恒定的冰冻咒，里面有一个不断搅拌的金属细杆，牛奶、蜂蜜和水果倒进去之后会在冰冻咒和搅拌棒的作用下反复结晶又打入空气，最后行成类似冰淇淋的蓬松结构。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趣，也很方便的发明。

　　“我今年的目标是继续优化配方。”
　　学长介绍道：“现在它还存在一点点小问题，倒进去的材料如果比例不对，做出来的冰淇淋就不那么好吃。”

　　“或许还可以在表面施加一个保温咒。”
　　西里斯也加入了讨论：“虽然大多数时候，这个魔咒是用于保暖防止体温流失，但也可以反向防止它里面的冷气漏出来，这样也可以让手拿着它的时候不至于太冷。”

　　他看着学长明显被冻红了的手指关节。

　　“天才的设想，西里斯！”

　　两人一拍即合，学长立刻就匆忙带着自己的冰淇淋机离开，西里斯作为早加入几天的成员，给她介绍道：“不用对这个创新指标有压力，像是能够修改书写字体的羽毛笔，还有特殊口味的饮料，都能算在发明当中。”

　　“大部分人都选择魔法物品的创新？”

　　“因为魔咒比较难，而且魔咒的开发往往会带来危险。”
　　西里斯一摊手：“黑魔法本身就危险，而即便不是黑魔法，也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意外。”

　　“那你打算做什么？”

　　“——秘密，做成了以后才会公开，现在只能提前说明，这是个能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分享的有趣道具。”

　　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管谁来问，西里斯都咬定了绝不松口。他态度笃定地要憋个大招，还拉了莱姆斯·卢平一起，说是要做的东西太复杂，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多几个人来完成这件东西……”
　　莱姆斯眼神乱飘，语气犹豫。

　　“当然不行！秘密知道的人太多就不再是秘密了！”
　　西里斯斩钉截铁，他表示顶多只能有他们四个知道，詹姆斯因为要经常训练魁地奇无法进行太多技术支援，那就叫彼得一起来，他们正好在一个宿舍，沟通起来也足够方便。

　　卢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影响了难能可贵的友谊，于是同意了和西里斯一起制作“未命名魔法道具”的要求。另一边，伊薇特正在迅速逡巡着社团里提供的魔咒，她在这方面的短板在于数据量，也就是认知层面的差距，只能通过大量阅读来补充。

　　……暑假的时候还要恶补普通麻瓜的课程，想想就让人觉得忧伤。

　　“你打算做些什么？”
　　卢平声音温和地问，比起立刻就着手准备的他们，她甚至还没有确定选题。

　　“还没具体想好，但已经初步决定是魔咒了。”
　　伊薇特回答，这个答案让对方大吃一惊。

　　“为什么要选魔咒？”

　　“道具复制起来比较麻烦，但如果是个咒语的话，大家就都能享受到这种便利。”

　　而且原创咒语可以在弗立维教授那里加五十分，如果实用的话，还能登上相关的咒语书籍，视咒语泛用情况而定，甚至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奖金。

　　她早就已经计算过，巫师这边的物价比伦敦普遍要高，二战结束之后蓬勃发展的工业化让产品的价格变得稳定，而巫师的世界里明显还没有那么多成熟的生产线。

　　父母当然愿意支付这笔“留学学费”，但她自己却不会白白在这边浪费一个加隆。

　　“如果有困难的话，也可以去找弗立维教授……或者我们，来商量。”
　　卢平声音温和地说道：“图书馆里有常见家用魔咒范例，那本书很实用，也推荐你去看看。”

　　“噢，当然，而且遇到困难的话我会给我父母写信。”
　　伊薇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们总能解答我的疑问，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一个麻瓜能解答什么魔法问题？卢平虽然疑惑，但他的性格让他不会当面驳斥自己的同学。

　　伊薇特也并没有解释太多，她向家里寄了一封信，向母亲讨要了气泡水——或者说汽水的制作原理与粗糙工艺。可口可乐这样的大厂配方当然秘而不传，但怎么将碳酸氢钠和一系列化学成分打入饮料当中还是可以简单搜集到的——她早就意识到巫师的世界里没有那种另全世界所有麻瓜小孩都无比着迷的、冒着泡泡的饮料。

　　这是工业化的产物，是食品化学领域发达的佐证。巫师的世界很富有想象力，拥有一个童话世界该有的一切特征，包括但不限于会自动织围巾的毛衣针和自己切菜的菜刀，但他们的想象力和行动力仍旧有限，至少没办法人工合成盘尼西林。

　　当然，他们有无数种避免发炎的方法，也用不着这种在战争中功效卓绝的抗生素。

　　而现在，她要想方设法，绞尽脑汁，把二氧化碳这种东西藏进饮料里，用一个史上前所未有的魔咒。

　　这可太有挑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