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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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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桂哥儿回姜国公府,将打探的情况告知轻尘:“王妃,近日里戎北军的军需也滞缓了,支援前线的粮食也是从苏家粮仓采买的。”
“为何滞缓?”军需向来都有专门的渠道提供。
“朝廷早不供给粮食,我们戎北军都是北地周边的领地采买,他们去年干旱,收成不好,今年的还没开始种植。但是就算只由西部粮仓供给,问题也不大,王妃担心什么?”
“王爷还有多久能拿下白蒙?”轻尘未回他话,而是问了战事进度。
“不好说,青溪郡虽然开始入春,但邬城以北估计还是积雪未散,行军稍慢,快的话一个多月,慢的话可能三五个月。”
“好,我知道了。”沈轻尘只怕苏婉婉如此大费周折,是有备而来。
果然不出三日,军师回了青溪郡,正是为前线粮食而来,轻尘去了城外军营,会会军师,了解了情况,
“王妃,王爷的大军已经在白蒙首府不到十里驻扎,如果这个时候粮食送不过去,只怕会危矣。”
轻尘早想好了,便问军师:“除了从西部采买,南部我也认识很多粮商,可行?”
“南北距离太远,只怕时间来不及,等送到的时候,恐怕将士们都要饿死了!军心散乱,兵家大忌。现在就只有苏家粮仓的粮食可解燃眉之急。”
“好,我知道了,军师莫着急,等我消息!”轻尘便回府等着,她知道苏婉婉必来见她了。
果然第二日,苏婉婉到姜国公府,求见北喧王妃,轻尘听下人通传,便去了前厅见苏婉婉。
“苏婉婉见过北喧王妃!”轻尘一进来,苏婉婉便行礼道。
“苏姑娘请坐!”轻尘在随着苏婉婉入座,问:“苏姑娘,今日寻我所为何事?”
“听说王妃前段时间在打听苏家粮仓?”苏婉婉回。
“所以,真的是你?你有何目的?”轻尘紧紧的盯着她问。
苏婉婉先是一笑,随后回:“王妃,不要紧张,我苏婉婉不过做生意买卖。”
“你以这么大的成本,垄断青溪郡的粮业,恐怕不是单纯为了买卖吧!”
“我就是为了买卖,只是想买王妃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轻尘疑惑。
“苏婉婉倾慕北喧王,我要用这天下粮仓献上诚意!”
轻尘盯着她问:“你想要王爷?!”
“王妃聪敏!我知道他当初娶你都是形式所迫,说白了其实也是为了军粮,为了戎北军。既然如此,你做的到的事,我也能做得到,为何不可以呢!”
苏婉婉站起来,望着姜国公府的院子说:“这姜家的府院可真是气派!”
“那你要我的什么承诺?”轻尘也站起来,开口道。
“你们在西周的时候,我便知他珍爱你,你在,他都不会看我一眼,所以我要你离开青溪郡,离开他!永不相见!”
“好,我答应你!”轻尘未有任何犹豫。
话落,军师进来大厅急急阻拦道:“王妃,不可!”
原来是年年看苏婉婉来,便去寻了军师来,“王妃,王爷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轻尘给了军师一个安抚的点头,转身望着苏婉婉说:“苏姑娘,我知道你是做生意的人,这买卖最讲究公平,你说对吗?”
“对!?”苏婉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实话,白蒙已经苟延残喘,大不了现在退兵,就算等到秋收之后,再出兵拿下白蒙,我想王爷也是无所谓的,所以你的粮食其实也不是那么值钱?”
“所以,你想怎么样?”苏婉婉有些心虚。
“我还是答应你,离开王爷,但是只到秋收。
如果到那时,你能获得王爷的真心,我便从此不再见王爷,但是你今日必须马上发粮往北去,我便在今夜就离开青溪郡!如何?”
其实,轻尘知道姜郁要如此着急的出兵,定是宫中有牵制,正如她所言,粮食的确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朝廷的异动。
她只怕姜郁会在这关键的时候,被朝廷所害,她这样说,也无非是赌,苏婉婉不知晓其中纠葛。
果然,苏婉婉思考片刻,便回:“我知道我如此不算君子所为,但只要王妃肯离开,我也说到做到。”
苏婉婉从小做生意,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颇为自信,这个时候,她相信凭自己的真诚也是可以打动北喧王的。
“好,我也说到做到!”轻尘回。
苏婉婉走后,军师一脸忧愁,上前颇有些责备:“王妃,怎可如此胡来?”
“军师,我相信王爷!”轻尘知道姜郁不会爱上苏婉婉,若真的那么容易被别人打动了,她不要他又有何不甘。
“再说,我是真的要离开青溪郡一趟,我想去一趟南宁,七年前我随爷爷将北稻南调,那里的产粮近几年是逐年递增,我想趁春种,去看看新苗。
若能将如此高产的粮食引种到北疆,这北疆百姓才能衣食无忧,戎北军日后便永不再受军需牵制。”
军师是姑姑的师傅,也算是轻尘的亲人,轻尘做一副可怜的姿态:“求求军师先不要告诉王爷,让他安心凯旋而归!说不定到时候我也回来了。”
军师无奈:“那我让桂哥儿护送王妃!”
“不行,桂哥儿跟着我,只怕苏婉婉会怀疑,不肯轻信。我就带着年年一起,军师放心,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定能安全的去,平安的回。”轻尘安慰。
于是夜里,轻尘以同样的理由的跟姜国公和母亲拜别后,便带着年年出了城,在城外军营,亲眼看到苏家粮仓运来粮食,便骑马往南去。
军师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想到这一路奔波,只怕会受一些苦,只盼王爷早日得胜归来。
虽然粮食如约送到了姜郁的大军,但也耽搁了时日,等到戎北军大胜白蒙首府,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而沈轻尘已经带着新苗回了京城,正在沈府培育。
那天信兵将捷报送到,京都百姓都游街欢呼,放礼炮,敲锣打鼓,飞龙舞狮,大街小巷都布置得漂漂亮亮,到处张灯结彩,比平时过节日还要更加热闹,皇帝也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那天,轻尘在沈府大棚,得知消息的时候,欢喜和感动都沁上心头,眼泪都止不住的落下,她想,这个十岁起便在她心中播种的少年郎,他终于实现了他的宏图,他真的做到了!
她已经快半年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乱军可都收服?
而姜郁满心欢喜的回到姜国公府,以为能见到迎接他的沈轻尘,在蒲院却未寻见人,一进前厅,却见苏婉婉正陪着母亲在逗趣侄子。
姜国公府都知道是苏家粮仓,解了戎北军的燃眉之急,两个月下来,苏婉婉也经常到姜国公府来,看望姜国公和姜夫人,她很会做人,自然容易讨的他们的欢喜。
他皱眉,母亲欢喜迎上去:“不是说大军明日才到青溪郡,怎么你今天就到了?快快,迎春,叫厨房给王爷备些吃食来。”
姜郁阻止:“母亲,不急!轻尘呢,我刚去蒲院没见人。”
母亲诧异:“你不知道吗?轻尘不是说要去寻新苗,都走了两个多月了!”
她为何突然离开?而且还没有跟他说?姜郁惊慌,转身便想去城外军营找军师,这时苏婉婉上前:“王爷,我知道轻尘去了哪里?可借步说话!”
姜郁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必了!”便想走。
苏婉婉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便急着喊出:“沈轻尘不是去寻新苗,她是离开青溪郡,不要你了!”
“你说什么?”姜郁回头,心中虽怒火,表面却不为所动。
“王爷,她不要你了,还有我!王爷先前打仗,都是我苏家粮仓供给军需,我也可以帮到王爷,我也可以照顾好王爷和王爷的家人!”苏婉婉上前,欲拉着姜郁的手。
姜郁抬手回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望苏姑娘自重,别玷污了苏将军的风骨!”
“是沈轻尘亲口答应我的,不过是为了一点粮食,她就能离开你!想来王爷,您在她心中也不过如此,但我不一样,我耗尽我的家产,只为帮到您,难道都不足以打动王爷吗?”
“本王确实不止值这点粮,苏姑娘的家产本王如数补偿。”姜郁说完便甩手出门,他能被隐瞒的如此久,定是军师脱不了干系。
三日前大军开拔回,姜郁独自一人连夜换马,本就是想早点回青溪郡,想见她,却得知她竟如此干脆的离开了他,他其实有些气闷,刚刚苏婉婉有一点可能说对了,自己在她沈轻尘的心中,也许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他又气又担心,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
等到了城外军营,早有人通传军师,说王爷到了青溪郡,正在门口候着,见王爷下马,军师连忙迎上前:“恭喜王爷,大胜白蒙,三年征战圆满而归!”
姜郁却问:“她呢?”
军师了然:“王爷放心,王妃两月前去了南宁,寻到了新苗,现在人在京都沈府,人很安全,说是要回去培育种粮。”军师果然是一路都派了人跟着保护王妃。
听完,姜郁稍安,“为何没有告诉本王?”
“是王妃如此恳求老臣,我也是没办法!”
姜郁才不信军师的话,定是他怕自己分心,才故意隐瞒:“她真的把本王,让给了苏婉婉?!”
“这?!”军师为难:“不然,等王爷回京,亲自问问王妃!?”
姜郁的确要准备进京,前日京城来了圣旨,竟要北喧王奉旨进京,交回北地的关蝶,见姜郁不再追究王妃的事,军师问:“王爷,此番您觉得皇帝意欲何为?”
“一切,回京便知!”
在姜郁启程回京都的路上,征西部传来消息,苏岚齐强势进攻西照,已经顺利拿下西川,西照新皇登基,特派人来京都谈判歇战。
这一时,东覃本是双事临门,可宗帝却在朝堂吐血后,陷入昏迷,至今未醒,等到姜郁一行到京都城门,不料戎北军竟被拦截在城门外。
赵度奉旨带兵前往,“宣北喧王单独进宫,戎北军在城外百里驻扎,未经圣命,不得靠近京都。”
将士闻言,多有不服,闹闹哄哄,赵度御马往前:“王爷,恕臣冒昧,臣也是奉旨办事!”
姜郁扬手,整军寂静,回头对军师说:“军师先带诸位将士退后驻扎,本王先进宫觐见。”
军师往前一步:“王爷,万事小心!”
“王爷,我怎么办?”苏婉婉见姜郁要进城,怕他丢下她,便急急跑到他马前追问。是的了,苏婉婉在青溪郡,见姜郁要走,自然是紧跟不放,也跟着到了京都。
姜郁回:“苏姑娘走南闯北,找个安身的地方问题不大吧,这苏岚齐应该这两日也要到京都了,苏姑娘好自为之。”
“我哪里都不去,既然我跟了王爷,自然是要回北喧王府。”
姜郁无奈,还未回苏婉婉的话,那边赵度却嗤笑道:“王爷好福气,这么快就有了新欢!轻尘回沈府是对的,你怎么配得上她!”
姜郁抬眼,眼神狠厉,紧盯着赵度,徐徐开口:“本王王妃的名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
“哼,北喧王如此为人所用,始乱终弃的人,轻尘不做你的王妃又如何?”赵度一直知姜郁求娶沈轻尘是为了什么?自然很是看不惯他!
姜郁御马靠近赵度:“赵度,沈轻尘这一辈子都只会是本王的女人。从开始到以后,你都没有过机会,所以,不要自作多情!”
“你?!”赵度眼睛都气红了,随后哈哈大笑:“如此,但愿王爷得偿所愿!”
姜郁未再理会,驾马进了城门,快速扬鞭,飞驰的骏马彰显了它主人的愤怒。
姜郁进宫,直接去的是皇帝的寝殿,福隆宫,说皇帝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已经有三日如此,只是他还未到福隆宫,太皇太后在御花园拦住了他。
“郁儿!”
“臣拜见太皇太后!”姜郁扣礼。
太皇太后走近他,看他全身无恙,感叹:“郁儿,可有受伤?!”
“臣无碍!”
见他回话,太皇太后迈前一步,抓了他手臂:“郁儿,宗帝生病,皇后一族必然有所蠢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她话未说完,姜郁先拜礼:“太皇太后安心,臣先去觐见皇上。”
太皇太后见如此,叹气:“郁儿,不要让哀家失望!”
姜郁压低了声音,回:“皇祖母放心,这东覃的江山一定只会姓陈!”
“哎,你去吧,皇帝的身体前几个月都开始有所异样,那日吐血后,皇后借口病体传染,已经几日不让哀家去探望皇帝,郁儿先去探探虚实。这朝中的大臣,皇祖母都是打点好的,料那赵皇后也不敢作妖。”
姜郁拜别太皇太后,往福隆宫去,进的去,果然见皇后侍奉在侧,姜郁拜见:“臣拜见皇后娘娘!”
赵皇后连忙起身,回礼:“北喧王有礼了!”随后又说:“北喧王来的不巧,皇帝刚刚喝了药,已经睡着了。”
姜郁远远看了一眼龙床上的宗帝,的确是熟睡中,只是脸色看起来还尚可,便回:“无碍,那臣先告退,明日再来觐见。”
“东歌,送送北喧王!”赵皇后唤宫婢。
随后,姜郁便回了王府,夜里,军师也到王府,在书房找到王爷。
“王爷,今日进宫,可有何发现?”
“宗帝的确病了,不过福隆宫,全是赵皇后一族的兵在守卫,并没有宗帝的亲卫,皇后是有意如此,且并不怕本王知晓。而且还有一点可疑之处,今日本王见宗帝脸色,却不像病重之人?”
“王爷是说,宗帝在装病?”
“也不尽然,宗帝是在朝堂吐血昏迷,是当着朝中众臣的面突发疾病!”这正是姜郁疑惑的地方。
“难道宗帝也知道王爷身世,他和皇后一起演戏,要炸王爷?”
“无论如何,赵皇后自然会给本王答案!”
过了会儿,姜郁从书案中抬头,望着军师奇怪的问:“军师,还有何事?”
军师心中一直有一事耿耿于怀:“王爷,您不去接王妃回府?”
当初王妃要走,他也是的确考虑军需的重要,所以没有阻拦王妃的决定,他心中过意不去,
见王爷回京路上都不再提王妃,到了京都也不接王妃,他不知道王爷是何打算?
姜郁回:“怎么?你不是也觉得她舍弃本王是对的?军需更重要些!”
“王爷折煞老臣了,您也是知道的,王妃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向来最有主意,岂老臣阻拦得住的?”
“哼!”姜郁不信,想起一事,便问:“那苏婉婉在哪里?”
“她不肯走,我只好带回军营!”
“明天把她接回王府吧?!”
“好的!”军师回,后惊觉:“啊?!王爷真要接她进府?”
“对!怎么了?”姜郁扬眉。
军师无言以对:“行,随王爷开心!那老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