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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第六章 神明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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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身体长的很快，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抽条了不少。
连之前做好的衣服也穿不下了，飞白也不厌其烦的为他长大一点就添置一点衣物。
导致利威尔衣柜的衣物看起来都比飞白要多，或许这就是养娃的快乐。
利威尔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瘦弱，脸颊也长出了小孩子该有的肉肉。
穿上繁杂的衣服，真正的像个贵族小公子一样。
最近飞白出门时也会将他带上。
他坐在教堂后排冰冷的椅子上，盯着站在台上神圣的光束下，睥睨着所有的人。
信徒的脸上是狂热和虔诚，站在光下的人却平静的毫无波动。
不明白。
为什么明明没有说话…他们却在附和。
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飞白与利威尔对视时，红芒似乎一闪而过。
像是要被拉进去。
脑海中那只伸向他的手掌有着特殊的魔力一般，诱惑着他抛弃自我、接受一切。但在即将握上去的瞬间，利威尔猛然惊醒。
飞白已经收回视线。
“今天的祷告结束。”神职装扮的飞白从椅子中间留出的道路走向利威尔。
两侧的信徒们已经一一站起。
其中有一名带着圆帽的男人激动的对着飞白喊道：“撒拉弗大人！”
“怎么了？”
飞白脚步微顿，脸上的表情柔和，注视着激动的脸颊通红的男人。
“神…真的会降临在这个世界吗？这个残酷的世界…”
“我们只是在祈求神而已，神会回应我们，也会因为心灵不够虔诚而不回应我们。”
衣袍上象征黎明的晓之云似乎更加鲜艳，信徒牢牢握紧手中坚硬的红云项链，“一定会到来的，我会为神明大人献上我的一切，到那时…黎明的光辉会照亮世界…”
“神会聆听你的祷告。”
男人听闻后，只是将红云项链紧紧贴在额头上，“只有黎明不会抛弃我们。”
飞白微微一笑，“明天商会将会为王都需要帮助的人们发放食物。你的故乡是罗塞之墙北侧吧，后天就到你的家乡了，到时候可要献出自己的力量啊。”
“黎明之神赐予我的殊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宣扬黎明之神的美名，他一定会尽全力的！
“很好。”
飞白转过头，背对着他们时，表情恢复冷漠，道：“为黎明之神，献上你们的一切吧。”
肃静的教堂中，只有这句话在回荡。
身后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他们的眼神中爆发出了令人心惊的光芒。
无声胜有声。
人总要有信仰，才能在如此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或者是需要有支撑下去的执念。
光明，此刻是他们的唯一信仰。
随后，飞白向看着他的利威尔伸出手，“走吧，该回家了，利威尔。”
那双手的温度依旧冰冷，包裹住利威尔的也只是隔着皮质手套的手掌。
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疏离。
但利威尔依旧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已经结束了吗。”
“嗯，有听懂什么吗…”飞白看着披着小斗篷的利威尔，他正深深的低着头，专注脚下回家的路。
“不明白。”
“啊啊…没关系，既然如此就不需要信仰那些虚假的东西，只需要信仰自己就够了。”
出乎意外的，他并没有在意，尽管他是那些人追随的信仰。
他却在否定自己说过的那些。
“为什么？”利威尔仰起头，不解道。
“我只是在让你选择自己的道路，不需要将一切托付给神明的道路。”飞白揉了揉利威尔的发，将他头顶的黑发揉成一团乱。
“我知道了。”利威尔皱眉，点头道。
不需要理解，只需要记住就好，利威尔只是记住了他的话而已。
“你已经到了学习知识的年龄了，利威尔，想去学堂吗？”
“那种东西你不是也可以教我吗？”
“我可没有兴趣教孩子读书哦。”飞白单手将钥匙插入门锁中，旋转过后，木色的门已经打开。
他已经将烛台点亮，白色的发丝也在蜡烛的光芒中罩上橙红色。
“不想去的话，就去兜院长那里吧，让他教你好了，反正学堂里的知识也贫瘠的不可思议。”
吹灭火柴，飞白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喝了一口。
利威尔面无表情的盯着飞白嘴角微翘的侧脸，“好。”
“你不笑，是生性就不爱笑吗？”飞白疑惑的嘟囔。
利威尔默默无言：“……”
“太老成了吧，嘛…不过太闹腾的我也不喜欢，就这样也蛮好。”随后，他询问着，“去兜那里吃饭还是我随便做点我们两个吃？”
虽然他已经不太能感受到饥饿了，但总不能饿到孩子。
“在家里吃吧…”说出家的时候，他还格外注意飞白的表情。
飞白显然是不懂小孩子心思的，却还是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好，那就在家吃，不过我可是很久没下厨了哦。”飞白边说，边挽着袖子走进厨房。
“需要我做什么吗？”
“等着吃就行，看你哥哥给你露一手。”叉腰站在厨房中，隔断的设计让利威尔只能看到飞白的背影。
在飞白面前，食材凭空出现，甚至还离谱的出现了挥舞着钳子的大龙虾和螃蟹。
不过这种情景利威尔根本看不到。
“不愧是雾隐村新培育的，看起来就很精神嘛…”
“清蒸还是红烧…嗯，清蒸吧，再简单做个两菜一汤。”
决定好后，蒸蒸热气开始升腾，食物的香气很快飘散开，令客厅里也充斥着浓郁的香味。
飞白的这个房子并不大，因为之前只是他自己住。
除开居住的主卧和次卧外，还有一间是书房。
书房的门整天都是关着的，利威尔没有进去过。
飞白没有说过他能不能进，不过利威尔也不是好奇心太强的小孩，所以也不会好奇里面有什么。
如果他不是会令人省心的小孩，想必飞白也不会带他回来。
“锵—龙虾将军和螃蟹一号出场啦！”
标准哄小孩的声音，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飞白更幼稚一点。
利威尔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去洗手，我给你剥虾。”飞白眉眼依旧带笑，他刮了下利威尔白净的脸蛋，感觉到了越来越有肉感的脸颊。
利威尔的脸型是娃娃脸，两腮圆下巴尖，所以看起来很显小。
并且现在比刚捡到时好看了很多，当时已经饿的形销骨立了。
“这是什么？”洗过手后，利威尔坐在桌前，指了指盘中奇形怪状的生物。
“龙虾和螃蟹，这个钳大横着长的就是螃蟹，它平时走路也是横着走的哦，而且是生活在海水中的。”
“海水？那是什么？”
是没有听过的词汇，利威尔疑惑问道。
“像墙内的湖泊里，就是淡水，而在外面的世界中，有一种望不到边际的盐水湖泊，它的水是咸的，就叫做海，也是容量很大的意思。”
“那它的肉也是咸的吗…”在盐水里，就入味了吗…
“你尝尝就知道啦。”
坚硬的壳被干净利落的剥下来，柔软的虾肉放在了利威尔的盘子中，利威尔用叉子戳了戳，才试探着向口中送去。
“…是甜的。”他的眼神亮了亮。
“尝尝这个，是生食刺身，不过生食不能多吃哦。”
“有点怪…生的也可以直接吃吗？”
“大部分食物都不能生吃，生食要求很高的，平时就老老实实的做熟吧。”
利威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飞白并不讨厌回答小孩子问的问题，因为他们的认知都来自于大人，并且也会对多彩的世界感到好奇。
人生性就充满探知欲和求知欲，是无法被遏制住的。
就像是在知道外界有更广袤辽阔的天地时，就不再满足狭小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