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渡口》喵叄柒（37）

3、第三章

　　“吱呀”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推开了，“师傅，您又没锁门啊。”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艾红。“红丫头来了呀，这不是知道你要来就没锁嘛。小十二咋没来？”一个慈祥的白发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十二是熟人对艾晦的称呼，不仅因为艾晦是十二月捡到的，小十二就成了艾晦的小名。“我留他看店了。师傅这不是特殊时期吗，小心点也是好的。最近都出了这么多事儿，还是您心大啊。”艾红一边帮罗奶奶收拾东西一便像数落小孩子一样絮叨她。

　　罗奶奶现下已经是一个百岁老人了，行动多少有些不便很多事情都要靠徒弟艾红来做。“红丫头今天你提前过来是有事问我吧。”平常都是下午才来的艾红今天早上就过来了，罗奶奶自然是看出了她有心事。“师傅你都看出来了还用我说嘛，费那个事干什么？”艾红显然有些不解师傅的用意，明明能算出来还要问自己干嘛。以前都不会问自己的，怎么越老越拐弯抹角的。

　　“人嘛越老就越想找个人说话，我也是个老人啊。是不是啊，红丫头。”罗奶奶依旧带着慈祥的笑容回应着艾红，并未对艾红的话产生任何不悦。随后便转身看着水缸里所剩无几的蓝卍脸色一沉嘟囔道：“祭者恒祭，徒杀增孽。”听到此话艾红动作也微微一滞，但是马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手头的活计。

　　“师傅佛牌和灵纂收拾好了少了的也补好了，后天我再带新的蓝卍给您。”艾红边说边缓缓起身，把手上的灰尘顺手抹在了自己的裙子上。“行，不着急。那个在净坛法会之前让小十二来给我修修房顶吧。”说着罗奶奶抬头看向了房顶的小洞。

　　“我现在给您修就行。”艾红边说边再次挽起了袖子，准备行动。“别，你再把我的房顶压塌了。”罗奶奶开玩笑说。艾红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个老顽童越老越喜欢挤兑她了。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好事起码现在自己的老师傅还有精力和自己开玩笑。“行吧。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罗奶奶只是向外挥了挥手，没再看艾红。只是一直盯着水缸里的蓝卍。艾红出门脸色微变有些凝重，闷着头快步往店里赶。艾红走后不久罗奶奶店里的水缸一条蓝卍便翻着肚皮浮出了水面。“唉~又损失一条。”罗奶奶面无表情的把死掉的蓝卍捞出来扔在了地上，就在一瞬间桌子下冲出来了一个黑影叼着那条死鱼跳上了佛牌的架子。仔细一看那是一只瞎了一只眼睛的黑猫，他剩下的一只眼睛泛着幽幽的蓝光。

　　艾红回去的路上发现一群人挤在村里的告示牌前，好像在看什么的重要的消息。“柯家大嫂你们看什么呢？出事了吗？”艾红看见人群中间狗娃子的娘连忙叫了叫她想问清楚怎么回事。“哎呦，小红佛灵啊。俺这也不知道啊，这是佛寺贴出来的俺不识字看不懂啊。”狗娃子的娘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想凑个热闹，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被挤到了最里面。

　　“你识字进来看看吧。”说着便招呼大伙给艾红让出条道来，“来来大伙给小红佛灵让一条路出来，咱都不识字让小红佛灵把告示念给咱们听。狗娃子的娘嗓门极大，站在他旁边的几个村民被那大嗓门震得都捂上了耳朵。

　　看热闹的村民尽量给艾红让了一条路，与其说是一条路不如说是一条缝。艾红费劲的挤了进去，看见告示栏上赫然贴着一张耀眼的黑底金字的告示。

　　告示写的是：“经年诚心信奉朝拜，各善男信女的赤诚之心早已感动我佛。近日村中祸事频发，我佛慈悲不忍广大众生陷入此等苦楚。于昨夜天降异象告知我等净坛法事净坛法事势在必行，愿早日度化作恶之物，还众生宁静。据我佛提点净坛法事将于下月初十进行，愿各位善男信女多多布施。尽早准备，我佛向来慈悲为怀若见我等如此赤诚定会赐福。”

　　艾红告示上的内容简要的转达给了围观的村民，得知消息的村民的脸上无不附上了一层阴霾。这个告示摆明就是一道催税通知单，刚才挤着看告示的热闹劲一下就没了。村民们大多都黑脸而归，艾红也很同情村民们忙活了大半年的收获有一大半都交了年税。好不容易留下的一点点勉强能糊口的口粮，现在也要因为这十几年一次净坛法事全部上交了。这今年怎么过还是个问题，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作为佛灵的她不用交年税，需要在年末的时候交出品质最好的佛牌和灵纂就可以了。当然极品的佛牌和灵纂也是佛灵一年来几乎所有的心血，但是她最起码保住了生活的口粮。在这一点上她就比大多数村民幸运了。

　　“小红佛灵俺先回家了。狗娃子去找艾晦玩了，晚饭让他在你那吃吧，俺和孩子他爹晚上一时半会回不了家。得去地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把今年的税凑一凑给家里留一口粮食。”狗娃子的娘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不断地来回抠手背，本来因为长期劳作而粗糙的手上都被她抠出了一道道血印子。

　　艾红点了点头，目送她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往她家的方向走。是啊，看到这个告示最该心碎的人就是她们一家了。毕竟他们失去的可不只是这一年的所有收成。

　　艾红叹了口气，抬腿往家的方向走着。看完告示的她好像双腿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有点不受控制。她就这样一步一挪的回了家。“小十二，看俺你扔的远多了。”狗娃子兴奋的原地跺脚，毕竟他很少能赢过艾晦。“不就是沙包扔的远一点吗？你还不是不会打水漂。我打水漂还比你多呢！”艾晦有点不服气，男孩子总是那么好胜。“柯颂，小十二，快洗手去准备准备帮忙做饭。”艾红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跟两个孩子对话。

　　“呀红姑姑回来了，俺爹娘该等急了。”狗娃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叫他了，整个村子叫他大名的就只有红姑姑和罗奶奶了。要不是他俩还这样叫自己，自己估计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名这回事了。“不用，你娘让你留下吃饭她和你爹要去地里干活。”艾红伸手轻轻拦了一下要走的狗娃子。

　　“行，那我帮红姑姑洗菜。”“那我刷锅。”两个男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争抢着帮艾红干活。，两个人洗菜刷锅边洗边闹最后两个人都变成了落汤鸡。换衣服的时候还在争论是谁起的头，磨磨唧唧的换不完那两件单衣。“阿嚏。”风一吹狗娃子打了一声喷嚏，两个人才闭上了嘴赶紧换好衣服吃饭。从做晚饭到吃晚饭的过程中充斥着两个男孩的嬉笑打闹，艾红也时不时被他们逗笑。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透了，艾红不放心让狗娃子自己回家就送他回家。一出门遇上了任彪，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任彪送狗娃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