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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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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金，您好，路上辛苦了。”
苏涵之看着眼前和善大叔，西装革履金边眼镜，行为举止，说话方式，甚至连微笑弧度，都很专业。
苏涵之被金先生带着先去看了住的地方，一扇铁门过后，院子里静静立着一幢二层小楼，一排看起来二十多个房间，开始苏涵之以为自己住的地方是其中的一小间，毕竟对面过了马路，就是清华附中。
但不是，整栋楼，全部都是为了他一个准备的。像是刚被翻新过，院子里的几盆花还在开。一楼除了客厅跟偏厅以外，都是上课的房间，楼梯转角摆着一架钢琴。
苏涵之一家三口的房间在二楼东边，两个套房中间隔着一个露台。二楼西边被隔断成老师们临时的休息室。
苏涵之跟着父母逛了一圈后，才真的确信，这是他未来两年生活的地方。
随后苏涵之跟着爸妈被送去了医院，比常规体检多了好几项，其中几样让苏涵之很羞耻。关于身体部分本身毕竟是男孩子，最多脸红一下，但是测智力真的是羞耻度爆表。
吃完午饭后金先生带他们一家三口去学校转了一圈，还没开学，苏涵之到处张望并牢记路线，以免后面露怯。
回来之后，一楼客厅坐了十来个人，都面生。但有一个人，苏涵之是认识脸的，知道名字，毕竟也会看体育频道跟奥运会，那个人是国家队的教练，头发茂密经常在在电视上对小日本翻白眼。苏涵之对他印象很深，见到真人震了会，才知道他是自己未来两年的，不是体育老师的话那要叫体育家教？
一阵讨论后，金先生来到偏厅跟一家三口说，“医院报告已经出来了，研讨方案耽误了点时间，不算加分项，老师们给出的方案是重读高一，高中三年时间，确保万无一失。”
苏涵之咬唇，坐在沙发上低头扣手。
金先生说完就出去了，留了苏家一家三口，关上了门。出去之后在客厅跟几位老师一起喝茶，各自点着手机。
苏涵之第一个走出偏厅，对着客厅问，“我要是两年之后没考上清华，你们会怎么样？”
金先生楞了一下，拍手笑了，“不怎么样，辅导你这是我们的工作。尽人事，听天命，工资照领。如果后面你想复读，我们会另外安排人。”
苏涵之点头，干脆道，“那就两年，考不上算我的。”
“好的，那就先休息吧，”金先生看了下手表，“现在北京时间是16：47，17：30是你的晚饭时间，18：00你该上课了。计划表我们现在开始做，22：00给到。”
金先生浅浅的笑了一下，“你需要努力了。”
苏涵之呼了口气，后背都在发麻，竭力保持走路姿势不过分僵硬。现在，就开始了。
18：00到22：00，一共四个小时，苏涵之休息了4次，每次10分钟。见了12个老师，所有的考试科目加上体育老师，还多一个心理辅导。
22：05，苏涵之手都在抖，拿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精确到分钟计划表，犹如千斤重。索性直接放在桌子，低头看。
金先生稍微拍了拍苏涵之的背，“坐直，明天家庭医生才会到，他会教你怎么坐最省力，你这样低头弯腰反而会更累。”
苏涵之看着教课老师走的差不多了，问金先生，“我如果考上了，你会有好处吗？”
金先生扶了扶眼镜，很直接，“有，而且很大。”手指点点桌面，“这些你都不用考虑，费用的相关问题公司层面已经早都安排好了。现在，你除了生理活动以外，其余的时间全部都是清华的。还有，这张表你也不用记，看见这张桌子了吗？到时间了，自然会有相对应的老师过来，这张表是我们的分工工作时间表，先给你看下而已。”
金先生俏皮的眨眨眼，“苏同学，别压力太大，你看，你从学校出来，走到家里的10-15分钟，我们没有算进去，每天来回最大计量半个小时，你还是有时间放松的，我们完全不干涉。”
苏涵之看着那纸上睡觉时间是23：30，起床时间是4：35，瘫在了椅子上，不再看了。
剩下的时间里，苏涵之什么都没力气想，张着耳朵听课，闭上眼睛吃饭，拿起笔就是写字。
按照金先生说的，第二天不仅来了家庭医生，还来了书法老师。如果苏涵之没有记错，好像还来个个画家，但看着自己精心画了两小时的狗刨画放弃了，捏着花白的胡子摇头走了，金先生躬身去送。
苏涵之看着那张狗刨画，在想琴棋书画，就差棋了。当代男德？
饭不是他妈做的，食谱是营养师定的，有专门的大厨，吃的喝的全部按照贴在门上的文件做好，那纸上面有一长串确认人的签名。
责任到人，分工明确。
苏涵之每顿必有单独的一盘子要全部吃完，包括菜里面的葱花。每周五体检，下周二开始换食谱，是营养师根据上周的体检报告重新定的。
苏涵之咬着洋葱，吃的十分讨厌。这么个培养法，获得超能力，人种变异，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一共来来回回将近20多个老师，苏涵之定海神针一般，唯一一个学生。每个老师教书时间有限，短时间苏涵之的成绩没提上来，就被走人。苏涵之对上老师深切的眼神，忍住不从椅子上逃走。
念书念到有点走火入魔的时候，苏涵之开始后悔，太累了，真的太累了。不由自主想到一个人，为什么选的偏偏是他？
要不是她，清华也就梦想梦想，随大流考个普通大学，小地方家境还不错，毕业之后回家随便找份工作继承家里田地，躺平大军又扩大了一员而已。为什么会来帮他呢？
那人说是他爸的朋友，但也就之前买房的时候认识的，后面还能有什么交流？
看在他妈对此女无甚反应的情况下，应该只是朋友关系。但什么朋友会做到此种地步？
苏涵之在卫生间把水龙水开到最大冲了把脸，冷静一会后，既然不是为他爸妈，那就是为他本人了。看着镜子里的人发梢正在滴水，眉眼清秀，鼻梁挺直，尖尖下巴。镜子里的人笑了，眼光还挺好。
那人在的城市盛产鸭子，哦，不，出名的盛产盐水鸭子，能吃的那种。玩养成游戏？
自己一个大好年华小男孩，一直精心饲养到18岁再吃掉？
苏涵之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这年头当小鸭子也好不容易啊，金主的要求过高，还得先考上清华才可以。
补课的间隙，穿插着各种奥运会的训练项目，苏涵之总觉得金先生试图挖掘出自己所有的潜在能力激发按钮，特别希望能找到那个开关键，直接一按，分分钟火箭加速度直穿月球...既然能穿月球，国|家大概会出手当做珍惜人种保护起来收门票...但苏涵之知道自己不是，大概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连普通四五岁的小女孩都搞不过...
花样滑冰，也是条好出路。苏涵之觉得那天金先生格外的意气风发，甚至系了条红领带...结果是，苏涵之跟他妈一个在场外一个在场内，两人手牵着手哭，一个‘妈我怕’，一个‘怕就不要学了，出来吧’。旁边小女孩嗖嗖的跑，连脸都看不清...
金先生看苏涵之竹竿一样的腿，那么竖着抖，叹息一声，重新扬起斗志，寻求突破点。
击剑，游泳，柔道，跆拳道...
被金先生带着去京郊骑马的时候，苏涵之已经麻了。当做完成金主的任务，金主花钱充值，让小鸭子点亮各种技能。看在投入成本如此之大的份上，只能希望最后结果是好的。
金先生带着苏涵之走到马厩，里面一水小马驹，“都是刚出生的，要不要养一匹，当做宠物？”
我一只小鸭子已经是宠物了，就算我是被当成贵族养的也是一只贵族小鸭子。苏涵之不顾他妈在一旁的点头，对着金先生说，“不用了，I\'m fine。”
养我这只贵族小鸭子已经很贵了，还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那就还是先给金主大人省点钱吧。
中秋节又是国庆，他爸过来北京，一家三口团聚。
苏涵之有了两个小时的家庭亲子时光，之后等着他的是三张物理卷子以及一张毛笔字帖。光是想想肩膀的担子不禁又沉重了几分，苏涵之选择性遗忘，挤在沙发里他爸妈中间坐，左拥右抱来回撒娇。
一家人聊着聊着聊到传说中的王总身上，苏涵之起身坐直：“都中秋了，爸你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吗？”
“不打了吧，之前都没接，而且我跟你妈在群里都说过了，她也不怎么回复信息，应该在忙。”
苏涵之坚持，他爸无奈打了个语音，苏涵之竖着脑袋看，一直看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掉，拿着他爸的手机来回点点戳戳。
他爸买房时候是用小号微信加的，来北京之后又用大号加了一遍，他妈跟她也加了微信，三人还有一个微信群。
苏涵之数了数，一共四个，关于她的微信都是同一个。放下手机跟他爸妈说要睡一会，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苏涵之自以为选了个好时间，北京时间15：15，不管什么人，睡的晚的应该起了；睡午觉的应该起了；没睡觉的，应该没睡觉。输入微信账号，显示微信，头像是个外国美女不认识，但微信名字是王语嫣，苏涵之撇撇嘴不想吐槽，发送了个好友申请过去，备注：我是苏涵之。
没指望当场能通过，苏涵之把手机放进抽屉里，下楼来到客厅，跟重力加速度友好又不失礼貌的进行撕杀，今天又是人类一败涂地的一天，被物理干败。
他爸一直呆到假期之后才回去，苏涵之点着微信记录，没有新的好友添加。呆呆愣愣的锁了屏，可能有人已经醒了，但是不看手机，对吗？
晚上21：54，钢琴老师正在教苏涵之指法，金先生匆忙赶来，苏涵之点头打招呼。
金先生一直等到苏涵之弹完一手曲子才伸手示意老师先停，对苏涵之伸出手，“你手机呢，先拿出来，我马上要锁进保险柜里，放心，不会有人碰。每天晚上19：00-19：20，可以确定群里信息。你班主任，老师所有的联系方式我都有，有事他们会联系我。”
苏涵之不解，皱眉看着金先生。
“苏同学，现在你要以学业为重，少玩手机。”金先生语重心长，“这事总裁说的，我说了也不算，你手机呢？”
苏涵之不明所以，还是老实上楼拿了手机，递给金先生的时候问，“总裁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刚刚，半小时之前，要立刻办的。”金先生拿着手机放进了墙壁保险柜里，让苏涵之背过身之后上了锁。
苏涵之脚下死命踩着地毯，“你给我看微信聊天记录。”
金先生笑着揉了一把苏涵之的脑袋，打开手机，“喏，看吧，21：03总裁发的，没错吧。我还骗你不成，这可是丢工作的事。”
苏涵之看着上面的时间跟对话记录，寥寥无几，短短几个字，之后，他手机没了。
苏涵之在晚上剩余的练琴时间里，最后要求钢琴老师弹了曲，《贝多芬第8号钢琴奏鸣曲，悲伤的第三乐章》。
少年的心，痛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