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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疑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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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三一阵无语,不过他也只能无语。
说时迟那时快,王阮园果然来了,看来候在大牢外不算白等,只是他身边还有一个长相粗糙的汉子,这又是把谁抓来了?难道是凶手?怎么长这么笨拙。
王阮园走来时也看见了大牢外傻愣的两人。
“神婆,你在这里干嘛?今天发生了点事所以忽略了你,实在对不住。”王阮园有些抱歉。
神婆慷慨:“那倒无所谓,你先把你官家要处理的事办了才是紧要的,旭三这头也非常力可以帮忙的。”
王阮园道:“那帮旭三还魂的事可有头绪了,该从哪里做起?”
“那正是我在这里候着的原因呢!”
“噢,为什么?”王阮园不明白帮旭三还魂跟在牢房外等着有什么关联。
“我们想进去看看栾氏,毕竟是她将旭三害成这样的!拔出问题关键还得从源头拔起。”
神婆故意这么说,实际上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旭三和子椿见面的机会。
“好吧,一起进去吧,我刚把子椿他爹抓来,想找更多的供词呐。”王阮园觉得神婆虽然胖了点丑了点,但是人还是很有工作心的,这点倒是跟他一样,为了查明真相费劲全部心思,勾勒出各条线路,值得称赞。
而当初椿爹是见过旭三一面的,昨个也听说了叫神婆来还魂的事,因而此时看见活生生的旭三站在面前倒是见怪不怪。
应了话,神婆有些嘚瑟的跟在王阮园身后进去了。
子椿的父亲旭三是没有见过的,但是想必等会见了,子椿会很激动吧,但是子椿见了他旭三呢,会不会很失落?
正想时,心内一阵酸楚,他不知道何时竟然对子椿这样亲近了。
他今天来调查子椿,也许人家子椿根本就不愿意自己再回到他身体里,而自己表现的却像似要反客为主,旭三鼻头一酸,他以前不是挺自信的吗,原来在死亡僵化面前,自己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终于进了去,地牢潮湿阴暗,一路的求饶声,不公声。
椿爹首先在子椿面前停下了,子椿屁股遭殃了十多大板还是疼的睡在板凳上,偏着脑袋。
“爹,你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子椿的确睡眼惺忪,眼睛虚缝里走进了阿爹面含泪光又强带笑容的身影。
多么慈祥啊,子椿和爹爹分开这么久,终于又见面了。
“椿儿啊!”椿爹忍不住大喊。
此时震醒了子椿,子椿一脸懵逼,咦,怎么好像真的一样?
子椿傻乎乎的站起身,走到铁门前,用食指顶了一下阿爹握住铁门的手,咦,真的是真的诶!
“椿儿啊,就是爹啊,爹来看你了,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是啊,许久不见爹爹,我都长个了呐!”子椿扇了自己一耳光终于相信是真的了。
“你怎么弄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啊!”
“说来话长啊,但是阿爹我还不是为了读书考功名嘛,不过阿爹你放心,我只需一年就会出狱的。”
“可是你怎么也进来了?”子椿怕椿爹也犯了法,王阮园把这么憨厚的爹爹也关起来呢!
尤树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王阮园就把他带到了大牢,但是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王阮园终于开口了:“我带他进来是为了审余氏!看看你爹有没有余氏其它什么劣迹要说的!”
尤树人一下子把目光放在了余氏身上,就是那一刹,尤树人又收回了目光,闪闪躲躲。
王阮园立即捕捉到这一细节。
喝声更大:“你仔细说说,余氏到底是怎么欺负你儿和你的!”
其实事情始末已经很清楚了,余氏的确是欺骗了契约,但是又要叫椿爹细说,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办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椿爹开始吞吞吐吐:“其实余夫人她,她人还是挺……”
坐在狱床上的余氏见事况不对,立即高声道:“我就是骗了子椿一次,至于王大人你这么揪着不放吗?再说了尤树人刚来我们府上,你想让他再说多少我的劣迹他也是不知的呀,王老爷,倒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小心思!”
王阮园冷笑一声:“你坏吗,我可不觉得啊,还乐滋滋给子椿交了学费,看着倒不像坏人!”
“…………”
“…………”
王余二人又开始争吵起来,而就在这时,子椿看见一个躲在很胖女人身后的一个木木的影子。
那个木木的影子穿着天蓝色清逸脱俗的衣袍。
子椿只见着他的衣角,可就是这衣角,让他觉得很熟悉。
他下意识的往这边走了走,熟悉的味道渐渐扑来。
是旭三!
他活过来了?
他到底是活过来了,还是死鬼啊!
“啊……” 的大叫一声子椿摔倒了,屁股疼的又是一惊。
所有人都将目光送了过来。
“椿儿啊,你怎么了?”椿爹看着吃痛的子椿很是不忍。
子椿惊恐万分的指着旭三,嘴巴颤抖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他他…………”
其实子椿昨个看见栾四姨进牢的时候,一直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事,只知道王阮园是因为余氏欺诈才将余氏关了进来,大抵是因栾氏是帮凶才同样被关进来的吧,可是昨天夜里又听得栾四其实是为了私会情郎极可能陷害旭三又杀死老爷才被关进来,子椿也由此知道一直想不通栾四减掉头发的原因。
但是子椿还是不明白,余氏外面还有情郎的事情是谁戳破。
“你见过他?”王阮园疑惑。
“刚来府上看他躺死在床上那次是见过的,可是怎么这就这就醒来了!”
椿爹看他儿子一脸焦急,应道:“神婆帮他还魂呢,魂倒是进来了,只是无法操控身体。”
“魂进去了?”子椿一脸懵逼“都进去了怎么还无法操控?”
“是因为魂魄和身体不合适!”神婆答。
“为什么不合适啊!”
“因为这副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
子椿一脸的傻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旭三有可能还是会回到子椿自个身体的意思?
“你们跟一个小屁孩解释个什么劲,我在说正事呢!”王阮园见自己被忽略了又是一阵怒吼!
是啊!神婆想起,不能让王阮园太注意了,只要暗中观察这个子椿就是了。
于是神婆开启了暗中观察模式,而王阮园又开始重新审理。
这时候一直看冷眼的栾四姨发话了。
嗲声嗲气的:“王老爷啊我看着都累,你想想啊,为什么早些时候余贱人还还恨子椿恨的不得了,后来就要主动给子椿交学费了呢,子椿也没求余贱人,那么最有可能求余贱人的人是谁呢?那不可就是子椿他爹了嘛!”栾四的狐狸媚眼轻轻一挑,与光头显得十分违和。
“你求他了?”王阮园把目光转移到尤树人身上,只见尤树人抖得厉害。
椿爹想不通,这逻辑看似不错,但是也有其他可能啊,例如老象牙去求了余氏,但瞧栾四言语中说的如此中肯,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椿爹此时真的想找个洞装进去。
余氏也是吓得一脸冷汗,立即抢话道:“你知道什么!你可别乱说,我从来没见过尤树人来求我,就算他来求我我也是不会答应,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这个伪君子,我真是瞎了眼了!”
栾四紧而喝道:“你可别岔话题,尤树人是否来求了你,你听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就明白了!”
“大人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为了报复我,才乱编的!”余氏惊慌,这栾四不会真是看见什么了吧!
“别打断,先听栾四姨说说看!”
“前天夜里我因为天热睡不着就在府上闲逛,后来看见了余贱人偷偷摸摸跑去谢三姨娘的院子外面,我就纳闷她怎么一个人在谢三姨院子外站了很久又不进去,后来从院子里偷偷跑出来一个男人”栾四一手指着椿爹“就是他,我看见他跑了出来,然后两个人就拉拉扯扯跑去了□□。我继续跟着,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说什么?”王阮园最喜欢听这些类似于不轨野史之类的东西。
是这样的,栾四姨开始回忆那天的画面。
余氏:“我就说为何我一见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椿爹:“我又何尝不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余氏:“今天我把你约出来,就是想问你点事。”
椿爹:“你说。”
余氏:“你是住在哪个村的?”
椿爹:“住在淳洺乡。”
余氏:“是一直住在淳洺乡吗,有没有住过别的地方?”
椿爹:“我其实是个孤儿,早年被土匪养在上里,后来我不喜欢这种生活就跑了,跑去了淳洺乡!”
余氏眼睛一亮似乎有什么发现:“你是多少岁去的淳洺乡?”
“十七”
余氏一拍大腿:“那你当时在土匪山上的名字可叫盐蛋。”
“你怎么知道?”难道真的见过?
“我是韭菜啊!你忘了我了?”
“你是韭菜?你真的是韭菜?”
“是啊,盐蛋哥,是我,韭菜!”
两人团团抱住。
“盐蛋哥,这么多年过去我好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呢。”
换面转回,栾四姨唏嘘一声:“后来情到浓烈,他们就干了那事!王大人啊,你想想啊,我虽然在外面有情郎但是明面上是不敢这么做的,可是余贱人倒好,老爷的棺材还没埋下呢,他们就干这么名目张胆,你说这种女人贱是不贱!”
“你满口胡言!”余氏立马骂回去“你就是为了报复我!”余氏转脸哀戚的看着王阮园“王大人啊,你千万不能听一个仇人的片面之词啊!这是做不得数的啊!”
王阮园思酌了下,问栾四:“当时除了你看见可还有第二人?”
第二人……
栾四一听这话就有点结巴了:“好像没有。”
“到底有是没有?”
栾四有点两厢为难之感,后来坚决的摇头:“没有。”
这时候余氏笑出声来:“听到了吧,人家说没有,一个仇人作证是做不得数的。”
王阮园又陷入了沉思,紧而问道:“栾四姨,你当时说你是因为天气热睡不着觉才出去的,那你的值班侍女应该是知道的呀!”
“哦……她倒是见了,只是我没叫她跟来罢了。”
王阮园又细细打量了一下栾四的眼神,吩咐道:“这样,孙璜,你去把这个值班丫头带来再谈!”
“是!”
孙璜领命去了,牢房里陷入了僵持状态,但是神婆却一直没闲着。
旁的八卦的事与她无关,没去管,只是一直把目光放在子椿身上。
而子椿一面听着自己阿爹被那个女人潜规则,一面又细细的端详着旭三。
对于阿爹被潜这件事,子椿是相信他爹的,阿爹这么憨厚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对不起娘的,而旭三呢,也的确如神婆说的那样,看着像是还了魂,可是就是个木头桩,连眼睛也无法动一下。
实则,从那日旭三离开后,子椿就一直心神不宁,朝着狱卒说要将他放出去,因为旭三说了的啊,拜托他去看看真身是否有损,他是害怕旭三会突然从他身体里消失的,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还是有那啥感情的。
可是他也怕旭三会再次占领他的身体,总而言之,就是爱的不深沉吧。
在神婆目光的一直注视下,神婆似乎洞悉到子椿身体里有什么破绽。
这自然不是身体表面的破绽,而是灵魂。
她感觉到子椿的灵魂已经受损了,好似一点点被侵蚀一样,正在走向破碎。
难道这旭三真的和子椿的灵魂融为一体了,谁没了谁都不行?
可是应该怎么才能把旭三魂魄重新还回去呢?
这的确是个莫大的难题啊!
而旭三虽然看着无动于衷,实则内心已经支离破碎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开始有一丝害怕子椿的意思。
怕子椿一直盯着他看的目光。
僵持了一会,这头孙璜却已把栾四姨的侍女阿碧叫来了。
阿碧长得小巧,似乎没见过这种场面,看上去有些害怕。
“你不必怕,”王阮园洞悉能力很强一眼就看了出来“你只需告诉我昨夜是不是你在值房?”
“值房?”阿碧奇怪“昨夜姨娘说我累着了,一早就叫我去睡,不曾值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