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道]缘散缘聚》红妆翠眉

30、插旗毒奶

　　亦天铃原本以为将伤员安全交给萧师姐，剩下的事情不外乎就是赶往彻骨泉与大家集合，然后就能赶紧回阁里洗个热水澡顺便找锺妹子要点辣椒煮火锅。万万没想到，在终点还有意外的惊喜在等着呢。

　　彻骨泉边如今没见师父们的身影，倒是躺倒了一大片的同门，远远瞧着晕厥的与痛苦呻吟的得对半分。唯有勉强还算是能站着的石崑正与一位披头散发、言行癫狂之人对峙。

　　那奇怪之人也没将石崑放在眼中，两只似爪的大手正焦躁不断握合，高亢的声线更是充满了鄙夷之声；“无趣……无趣啊！！难道如今的新人，已经这么没有看头了？”

　　石崑这种习惯了站在舞台中央的中二期少年自然忍不了这口气，顿时竖起了身体摆好架势喝道：“还没……！我还可以再打！！”

　　面对这种一看就不象是阁内师长的玩意，作为全场唯一能跑的人不想法求救反而要白给掉？唉，没想到这厮远看是梆硬的高岭之花，近看却是个容易脑充血的开光毒奶。再次感慨一遍石崑这好皮囊怎么就套那么个玩意身上后，亦天铃果断转身压低脚步准备去搬救兵。不想还没抬脚，就听那疯癫之人忽顿了动作，而后又兴味十足的看着亦天铃躲着的地方笑道：“嗯？这……这股气是……？啊啊……你若不想这小子再也说不了话，就只管走。”

　　其他还醒着的也顺着疯子的目光往林子里看，段红儿等人心下自然猜到了是谁，顿时便神色慌张起来。趴在地上的南飞鍠试着想要喊人快走，可一口气滞在胸口如何也使不出来，挡在晕厥锺若昕前的程墉倒是勉强还能动，可那握着机关伞柄的手免不了微微颤抖，石崑轻‘啧’了一声，提高了声音喊道：“……！滚开！不要插手！”

　　感觉到林子里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没动，疯子越发兴奋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是今年的新弟子？”

　　有鉴于疯子的不可猜测以及是个水系功体的前提，亦天铃终归是放弃了可能激怒他的选择，深吸了口气从树后走了出来：“晚辈姓亦名天铃，正是本届学生。”

　　那疯子仔细打量了几番亦天铃，伸手指着气息不稳的石崑笑道：“咯咯咯……你似乎有着很特殊的功体呢……想救你亲爱的同门么？那就全力攻过来吧！可别有丝毫留手喔。咯咯…放心，我只用三成功力和你玩！”

　　眼见疯子竟大咧咧将脊背暴露给自己，石崑恼怒之下跃身便是一掌，可奈何对手头也不回的长臂一扭便破招回敬了五道抓痕。

　　得，连石崑也被打趴了，本来还想着换他下来去报信的亦天铃不免忐忑了起来。如果外功扛把子都这样，那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用木系内功拖时间等失踪的老师们出现，可这里过度的寒冷与先前进入体内的气……

　　比起亦天铃的犹豫，疯子却是耐心全无，也不管还在挣扎着起来的石崑就直奔树林而去。

　　说是只用三成功力，可十根堪比铁铸的指头打在身上仍是疼的让人吸气。可比这个更麻烦的是亦天铃发现自己再被带着节奏走，原本计划着将人拖树林里跑带打，实际却被一步步逼到了冻脚的彻骨泉边：“……前辈，你有何目的？”

　　那疯子笑嘻嘻的瞧着亦天铃难过的面容，宛若捕食的螳螂般缓缓抬起了双爪：“咯咯……现在的你，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只要让我看见那个人痛苦的样子……就行了！”

　　随着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岸边的众人无不发出了呼喊声，谁也没想到先前还算克制的疯子忽然就下了杀手。听说过彻骨泉水如何凉寒的段红儿率先咬牙站起身，挣扎着想往湖边而去时却听身后有人轻声说道：“等等。”

　　撑着伞站起来的程墉紧皱眉头，从腰间包内摸出个匣子扔给段红儿：“……扣动旁边……有绳索。”

　　南飞鍠则看了眼还没醒的锺若昕和其他晕着同门，对程墉交代道：“咳……你留下看着他们，……我去帮……石兄拖住那个疯子。”

　　将亦天铃打落泉水后，疯子回身就看着好些人开始挣扎，尤其是先前纠缠不休白毛小子那要杀人的眼神，心情大好的高声笑了起来：“咯咯咯……不过三个月的相处，你们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厚了？真是感人哪！好啊！只要你们能击败五成功力的我，随便你们救人！”

　　众人再次被击退后，单膝跪在地上喘息的石崑忽然发觉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凡是使用大门大派或是侠隐阁武功的定先被击溃，倒是他的武功和姓南的乱来剑法反而对其毫无章法的爪功有些效果。看了眼连泡都没了的水面，石崑咬牙再度站了起来：“你这家伙……可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撂倒！”

　　正欣赏地上少年们痛苦神情的疯子，眼见白毛小子还不死心，脸色开始变得不耐起来：“……小子，你一再的毁我兴致。我已经对你失去耐性了。”

　　感受到无时不刻满盈悲欢楼的同款杀意时，石崑反而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正在思考应该如何破敌时，从冰冷的地面忽然传来了水系内息流动之感，就象是那日宣布春校时：“……是阁主？！不对……这不是阁主……是、是谁！”

　　疯子此时也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内息，转过身去时只见如镜水面下一双眼睛正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就像当年高台之上时那人似得。即便是看见水下人影越来越近，他仍是全无惧意反而高兴的喊道：“啊……好像……就像当年的他那样强悍，那样惹人羡妒……唔！”

　　当疯子忽然被从彻骨泉中浮出来的一掌内劲击退时，石崑不由张大了眼睛紧盯着冒出水面的半截身影：“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家伙！”

　　而在湖边拿着机关想要救人的段红儿也愣住了，水中的人明明还是熟悉的面容，可那双眼睛却象是换了个人似得。还有先前水中打出的那一掌既不似霍师父的刚猛，也不似道恒师父的守为先，反而是种飘逸闲雅的模样。此时平摊于她掌心上的泉水迅速凝结为比纸还薄的片状，一共九片眨眼间就同时射向疯子的几处要害。

　　疯子身影飘忽的躲过了其中八枚，却还是被第九枚直接打进了右膝内，可他却仍然在高亢的笑着：“咯咯咯……不！你比当年的楚天碧还要更有潜力！仅只如此年纪，就有这么强大的内息……！苍鸣子那老东西——啧，又有扫兴的家伙来了。”

　　柳心萍和道恒在分别救助了一批弟子后，预感不对便匆忙往彻骨泉赶，万没想到终是来的有些迟了。那个麻烦家伙不但打伤了一众弟子，还对着彻骨泉不知发什么疯，道恒见气愤的柳心萍抽出了佩刀，不由边打量躺着的有没有眼下不治会死的边抱怨道：“唉，……怎么忽然冒出来，还捣鼓了这么多麻烦事？”

　　疯子又看了眼水中面无表情的丫头，动了动开始发僵的右膝，在柳心萍一刀砍来时几个跳跃跑入了林中：“咯咯……你们今年可是招到了一名好弟子呀！可得替我好好栽培她……
　　”

　　柳心萍本想去追，又发现水中脸色苍白的亦天铃便忙对呆住的段红儿喊道：“红儿，绳子给我！”

　　而水中的亦天铃只是盯着柳心萍的脸，茫然说了‘秦姐？柳师……’四字后便合上眼往水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