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前奏》扑克牌老A

10、EP 10

　　事实上，自从展昭和白玉堂在酒会上的碰面之后，两个人就再未联系过。尽管他们手中都保留了对方的通讯方式，所有的事情也只是简单地手指轻轻一按，可似乎谁都没有走出第一步的打算。

　　这件事对于白玉堂来说，非常容易解释：颜查散很快就要离开太空城了，他必须在那之前做好一切行动的准备。况且，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尽量避人耳目，而以赵钰对展昭的态度，他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当然，说服自己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很多种理由，但这并不能改变他每天会对着那张蓝色的小卡片发呆半个钟头这个事实。

　　展昭的表现似乎要明显一些。工作时心不在焉的次数明显增加，而诸如拿错样品、输乱代码、将王朝的报告还给马汉、用赵虎的计算机查找张龙的数据这类乌龙事件也层出不穷。他反常的表现，直接导致四位助手的八卦兴趣呈指数倍上升，每天除了工作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下注展昭的下一个错误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后果如何。不过，本着对上级领导的关心，他们偶尔也会谈论一下头儿的地下城之行究竟有什么收获，但每一次的答案都会归结为：不解风情的科学家终于开花了！

　　展昭对自己的疑惑并不亚于那四位助手，白玉堂的一句话已经深深触动了他。救了自己的人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如果只是一句简单的道谢，完全可以通过公孙策告知对方，犯得上这样锲而不舍地穷追猛打吗？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大违常性。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最在乎的竟然是白玉堂作为地下城人的身份！无论是当时的善良果断，还是后来的故作神秘，其实都没有引起他太多的兴趣。自己接近白玉堂的唯一目的，竟是为了那个外表阴暗潮湿、肮脏不堪的地下世界！从地下城回来之后，每当他看到这个光怪陆离、五彩缤纷的繁华都市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地下城的日子。那样艰苦的条件，那样淳朴的人们，让他的内心深处溢满了同情，甚至为自己还可以在这里奢靡地享受而感到羞耻。他只是单纯地想去真正了解地下城，而不是在水晶城新闻中，看那些所谓的上等人炫耀自己如何去扶危济困，充当救世主。

　　忙碌的日子总是显得很短暂。很快，科学院的人们就送走了昔日的同事，又重新投入到紧张的研究工作中。颜查散离开的第三天，展昭就被包拯单独叫到了办公室，准备讨论下一阶段的工作方案。

　　科学院作为太空城乃至整个行星最具活力也最为自由的机构，汇集了数百名来自两个城市的顶尖科学家。人们戏称科学院是一只掌握着埃博星过去和未来的无形的手。这样的说法并不为过，若没有七十年前建立太空城这个成果，可能整个行星还依然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水晶城的建立，直接影响了人们的全部生活。不仅那些生活在城中的人享受到了巨大的便利，即使是地下城的人，也利用太空城输送过去的能源大大改善了生活质量。因此，人们对于科学院有着一种近乎崇敬的态度，只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们。但是，这个行星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能不承认，科学院的一切成果都将会和埃博星的未来息息相关。

　　和公孙策办公室细致精巧的安排不同，包拯的办公室布置得粗旷而凝重，正如他本人不苟言笑的性格一般，让人一进去便会产生一种压抑感。其实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出身地下城、凭借自己实力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包院长，并不如他外表表现的那么严厉，很多时候，他会让你在心悦诚服的同时，内心也有种温暖的感觉。展昭便是其中之一，在他看来，包拯其实更像是一个严格而又宽厚的兄长。

　　包拯看到展昭走进来，黝黑的脸上很自然地露出了一个笑容，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让他坐在了自己对面。

　　“小展，这次找你来，一是想问问你最近的研究情况，二来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包拯和展昭私交甚好，不过在公事上却从不含糊，讲起话来也一向直来直去，有一说一。

　　“嗯。我的项目最近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展昭有些苦恼地答道，“我们组已经找遍了A、B、C三个区域，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只找到了一些零星分布的矿石，但很难构成可以开采提炼的储量。”

　　“慢慢来，不要着急！”包拯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西格玛26号元素是光能转换器最重要的原料，建立这座阿尔法一号太空城时，当时的人几乎开发了所有的已知储量才勉强凑够，再想找当然不容易了。”

　　“可根据地质资料显示，一亿年前地壳变迁的过程中，曾经有大量的西格玛26号元素在高温高压下形成。它们一定藏在什么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你有这个自信就行了。”包拯含笑肯定道，“只要真的有，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得到！”

　　“我只是有些担心。太空城现在的储备只够支持30-50年，如果我们那时还找不到的话，可能大家又要回到战后的生活了。这对没有经历过的人是难以想像的，很多像我这样出生在太空城的人，可能根本适应不了那样的环境，会大批死掉。”

　　“怎么，在地下城的那段经历让你害怕了。”包拯有些担忧地问道。

　　“是。”展昭诚实地回答道，“我在为太空城人的未来担心。我觉得，应该让水晶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去体会一下地下城里的生活，也许会对他们的思想有所触动，我们的很多理念也就更容易让大家理解了。”

　　包拯冷笑着摇了摇头：“对很多人来说，他们只相信眼前的利益，才不会理会子孙后代！不到那一天，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你的。”

　　展昭看了一眼包拯，又慢慢将视线转向了别处。包拯的话没有错，议院不会不知道地下城的情况，而且他们也很清楚太空城可能要面对的未来。只是，太多利益交杂在一起，蒙蔽了大多数人的眼睛。

　　包拯见展昭沉默不语，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说道：“其实，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哦？是什么事？”展昭好奇问道。

　　“小颜临走之前和我提到，希望科学院能够派几名地质专家去地下城做学术交流，主要是帮助他们的人提高勘探技巧。”

　　“您想让我去？”

　　包拯有些犹豫：“按理说，你身体刚刚复元，不应该再让你去的。可是，你们组是院里实力最强的，也是野外勘探经验最丰富的，我实在想不到比你们更适合的人选了。”

　　“没问题！”展昭竟有些兴奋，好像去的不是那个他险些丧命的地方。

　　“谢谢你，展昭！”包拯没想到他竟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挤出了句谢语。

　　“不用谢我，院长。”展昭诚恳说道，“其实我也很想再去地下城一次。一方面可以去感谢一下那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另一方面，我想如果能够在地下城仔细考察一番，也许会找到一些关于西格玛26号元素的线索。”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包拯一边思索，一边应道，“直接去地下城勘探，要比地面上安全得多。”

　　得到包拯的肯定，展昭更加兴奋，连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先不急。”包拯看着展昭跃跃欲试的表情，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学生，总是想到什么就会一门心思地去做，丝毫不考虑自己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修正案刚刚通过，地下城那边还要办很多手续才能开始勘探，你们也需要时间做适应性训练。我看一两个月的时间总还是要的。等我和小颜把一切都安排妥当，马上通知你。”

　　“好！”展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庆幸自己终于等来了重返地下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