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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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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六级省通关市高一六班全班都在窸窸窣窣地谈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趁老师还没来，有的同学忍不住高谈阔论起来。
“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你们怕吗？”
“你怕不是傻子吧，这也信？那什么——姑洗人说大话罢了，看着吧，预言很快就变成愚言，把自己的脸打得个稀巴烂！
“这么肯定？”
“这位同志，请相信科学好吗？”说着，这个言辞激进的同学拿出了手机，念道：“当船像鱼儿一样在水下游动（潜水艇），当人们像鸟儿一样划过天空（飞机），这时一半世界将沉浸在血和死亡之中。”然后激动地站了起来，笑道：“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潜水艇和飞机都多少岁了，都快寿终正寝了吧，也没见他们蹲过监狱呀！”
“我老实向你说，这儿有一些站立的东西，应该没有体验到死亡的滋味，直到它们看到来自那个王国的‘圣子’。”一个严肃而洪亮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大家忙端正坐好，以为班主任来了。定睛一看，是一个戴着蓝色耳机的小帅哥，正靠在门上，对着大家咧嘴笑。
“切——一个装逼佬，诶，后文呢？”
“宋，快进去吧，好尴尬。”他背后的一个高个子男生难为情地说道，旁边还站着一个低头捂脸的女生。
“末日回答我说：‘哦，我很快就会来了，我的报答就是根据你的工作把我赏给每一个人’。”他一本正经地把耳机里的话原封不动地念出来。
“这么说，你是末日的审判官咯？”那个相信科学的同学打趣道。
他把耳机的音量调大，回答道：“那是一个新的世界，而那个世界就是现在。”
“无聊，说到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等着吧，今晚十二点就见分晓。”
就这样，满怀着好奇心，他们全都约定今晚一起待在教室见证末日的来临。他们不想着逃亡，也没有采取任何防御措施，从某种程度上表明，他们不害怕，只想看热闹罢了。
“哒哒哒——”是高跟鞋的声音。
“老师来了，快快快！”那几个原本站着的学生，一个箭步窜回自己的座位，端坐得像几根木头。
这位班主任，陡崖似的鼻梁上顶着一副圆框眼睛，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和蔼可亲。
“孩子们，今后我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我叫倪可星，大家以后可以叫我可星老师。话不多说，现在大家挨个上来做自我介绍。”
这是老师们再正常不过的开场白了，但总有一些同学能从中找到笑料。
“啊哈哈哈，你可真行啊老师。”那个还戴着蓝色耳机的男同学首先笑了出来。他的眉毛秀而长，却梳得格外整齐。现在，它们意气风发地飞扬着，好不活泼愉快。
“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孩子，你先来吧！”倪老师温柔地对他说道。
“哦好，对不起，我错了老师。”他愧疚地说。他原以为她会生气，但是她没有。
脚上那双刷得发白的鞋球坚定地移动着，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黑色的短裤配上白色的衬衫，虽然是中学生中再普通不过的黑白配，但他那高挑的身材，独一无二的气质，让他从站起来的那会，就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大家好，我叫白宋，唐宋的宋。我还有一个哥哥，叫白唐，唐宋的唐。”
“你的哥哥在这个班上吗？”
“在。那个就是我哥。”说着，他指向最后排角落的一个男生。他和白宋虽然是兄弟，眉毛却不太相像，疏而细的眉毛丝毫不影响它本身的浓密，让他显得时而高冷时而温柔。
顿时震惊四座——“哇，好帅啊！”“没想到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有这么高质量的帅哥。”“姐妹们，有福共享啊！”
白宋似乎习惯了这种场合，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们还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叫崔小柔。”
“她也在这个班上吗？”老师问。
“在。我哥旁边那个就是。”全班同学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们一眼就注意到她那骨碌碌的大眼睛，还有像柳叶一样纤细浓密的眉毛。她穿着淡紫色的上衣，显得她的肤色更加柔白。他注意到，小柔旁边，隔着走廊的一个男生正在看着她，他一副书生气，显得弱弱的，而这种气质，正是白宋向往却得不到的。
不用另外准备说辞，方便是方便，不过，被介绍的两个觉得有些尴尬。
“嗯......小宋，其实你可以给他们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还有要分享的吗？”
“没有了。谢谢大家。”然后，他重新搬了一张凳子，插在那个男生和小柔中间坐下，对他们笑了笑。
“你又犯二了，自我介绍顾名思义就是自己介绍自己啊，你帮我们说了，那我们说什么呀？”白唐探过来笑道。
“我不是忍不住想让大家早点认识你们嘛，你骂骂咧咧做什么！”
“我骂你傻！”
“你才傻，刚刚全班看着你的时候，你一直低着头，一点礼貌也没有。”
“我那不是觉得丢人......”
崔小柔作势捂住耳朵，略带夸张地说：“好啦，别人还在做自我介绍，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像小孩子一样拌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们竟像两头猪一样，“嚎嚎”地低下了头。
二十三点五十分的钟敲响了，全校学生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宿舍的都回宿舍了，唯独高一六班留下来备战末日。不愧是一个班的，全都心照不宣地上了顶楼，说是看得更加清楚，触摸得更加真实。
唐小宋三人组也在楼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聊起了人生。
“小柔，你有想过未来吗？”白宋是话痨，没话他也要找话。
“我曾经想过，现在也没有改变我的想法——希望以后能回到皓京，在那上大学，考公务员，自食其力，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让爸妈操心。昨晚我妈找我谈话，她叫我争口气，他们退休后就全靠我一个人养了。”
“小柔，你完全可以跟我们要钱啊，以后我们养你不就好了？”
“白宋！”白唐喝了一声。
“哥，你不愿意吗？”
“跟愿不愿意无关。白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刚才的话很不礼貌。”
“宋！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们非亲非故，我不能欠你，况且，我要靠我自己。”小柔说道。
“不用辛苦赚钱不是很好吗？”
“你可能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尊严，尊严你知道吗？一个有尊严的人是不愿意接受嗟来之食的！”
“对不起，我以为......不过，看到你辛苦，我会很难受的。”
小柔软了下来，依旧赌气地说：“以后我们分隔两地，你就不用看到我辛苦了。”
“不！我要跟你一起回皓京。”白宋趁机开启另一个话题：“像小时候一样，一起坐在湖边看日出。”
白唐搭话道：“真想念那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你们真想读皓京大学？”小柔有点不敢相信。
“诶，唐小宋三人组什么时候分开过？”
小柔“噗嗤”一声笑了，“那我们就这样约好了？”
“一言为定！”
远处走过来两个可爱的女生，一个娇羞地对白宋说：“白宋同学，请你收下这封信，明天放学我在荷花池等你。”另一个也娇羞地对白唐说：“白唐同学，请你收下这封信，明天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刚说完，她们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等等......”白宋刚接过信，还处于蒙圈状态，喃喃说：“我还不知道荷花池在哪，喂！你别走先......”
“宋，我知道在哪，看样子你要去咯？”小柔在一旁笑着问道。
“当然不去，我只是好奇，我们学校居然还有荷花池？等等，小柔，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我收到这些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多好的事，人家女生那么可爱，你忍心拒绝？”
“我......你......”白宋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现在就拒绝给你看，竟敢怀疑我，我像是那种能被美色诱惑的人嘛！哥，一起过去还给她们吗？”
“嗯！”白唐早就想走过去还了，一刻也不想多拿。
兄弟俩快步走到两个女生那，交谈了一会，大概就说自己要学习，没时间谈恋爱，然后，信就回到了她们手上。
“看吧，认识了那么久，还看不清我们的为人。”白宋得意洋洋地说。
“是是是，我错了。”小柔摊摊手，说道。
......
“咚——咚——咚——”十二点的钟响了。
明明是凌晨，天上却出现好几个夜游的太阳，它们露出了狰狞的微笑，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你们有没有觉得特别热？”白宋扯着自己的衣服问。
“刚刚还有风，一下子就停了，好闷！唐宋你们看天，像开了无数盏灯一样亮。”
“是它们在放出热量！这是要世界末日的节奏？”他们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小张说道。
“我去，它还真来！”不知道哪个同学说。现在大家由于害怕，全都挤在一块，你一言我一言开始骂。
“害怕就回去睡觉，瞎凑什么热闹！”
突然，它们全都俯冲下来，狂笑着，像流星，但是不能用来许愿，流星也不会笑......
半圆的月亮把自己剩下的半个部分填充完整，提前变成了圆月。还顺带拉上了一颗星星，一起看世界末日的盛况。就像观音菩萨和他的木叉，这些个落下的太阳就是无数个被紧箍咒得发狂的孙悟空。
不知道的人，还误以为是月亮指使了这一场戏。因为抬眼望去，只有月亮仍是金刚不坏之身。
“着火了......救火啊！”
“天哪......救命！”不远处的一栋宿舍楼随着一声巨响，倒了下来，回到了大地的怀抱——免不了了，从哪里出来，就要回到哪里。再高大再坚固又怎么样，在大自然面前，人类与他们的产物渺小得如同蝼蚁，任其踩踏。
一栋一栋楼像复制粘贴一样接续倒下。最后只剩下他们所在的教学楼。
“大家快往下跑！”宋喊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刚好擦着他撞到墙壁上。“吓！”他大大呼了一口气，说“还好我命大。”
不过，出口被砸下来的梁封住了，无奈，一群人只得转身跑向对角的另一个出口，也是最后一个出口。
“宋，愣着干什么，快来这边！”崔小柔拉着他和唐就往楼下跑。
“啊——”小张是他们这群人跑得最慢的一个，他跟着他们，准备下楼，一根柱子冷不防地掉下来，他想往回跑，竟摔了一跤，双腿被柱子死死地压着动弹不得。
“小张！”他们仨听到喊声，连忙跑回去。
“pong——”又一个火球砸下来，挡在他们面前。如果向前，他们会被灼烧得体无完肤。
“宋，别冲动！”宋想一个劲地冲过去，被唐紧紧拉住。
“我们去救小张——”他挣扎着，手不断指着小张那边。
“你怎么救？前面是熊熊烈火。去送小命，去赴死？”
“反正左右都是死，我不能丢下兄弟不管！”
“你们快跑，不用管我......”小张无力地喊。
“唐宋，这里刚好被炸出一个洞，可以回到顶楼。”小柔向外喊：“小张，你再坚持一下，我们从旁边绕过去！”
“pong——”又是一个火球，把一栋楼硬生生地拆做两半。
白宋从那个洞探出头去，前面是空旷的一片天。那一半已经摔成“碎片”。
“你们别进来了，前面是空的，掉下去就摔成肉饼了。可恶，小张他......”宋蹲在洞中，轻轻地啜泣。
而这一半的楼，还剩最后一根筋支撑着，摇摇欲坠。
三个人一瞬间站定不动，不知所措......
正当大家陷入悲痛的时候，小柔大喊：“我们快下去，这楼快塌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唐和宋疯跑。
“呼——呼，好累。”全班同学都逃出来了，除了小张，那个满是书生气、弱弱的男孩子。
然后，整栋教学楼在他们面前倒下了，为了迎接那炽热的光芒......付出了热烈的代价。造物主要收回自己所造之物其实很简单，随便弹指一挥，放个炸蛋，或者吹一阵风，掀把火，谁能撑得住，还不得哗啦啦、砰哐哐地落下来。人类也在自找烦恼，盖什么高楼大厦，最后砸的还不是自己。所以何必呢，花这些钱多建几座坟墓岂不更彰显我们预知未来的智慧吗？
“我去找小张！”白宋来不及喘气，就往小张坠楼的方向奔去。
“宋，等等我们，一起去！”白唐和小柔追着喊。
“前面好像有个人。”宋停下来试探道：“小张是你吗？”
只见那个人缓缓抬起头，一晃一晃地走过来，似乎每走一步就踉跄一下，嘴里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
“你说什么？”白宋听不清楚，于是走近去问。
“小张，真是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好兄弟，就知道你命大！”说着，他拍拍他的肩。
突然，小张抓住他的肩膀，露出狰狞的笑。
“小张，你的劲儿怎么那么大......”他尴尬地回了个微笑。
“不可以......不可以......”小张还是喃喃，声音越发沙哑。
“什么不可以？小张你到底怎么了？”
小柔忽然瞥到他的指甲，上面布满紫色的血丝。而且，指甲在自己生长......还有他的手背，竟溃烂到可以露出流动的骨髓。
“唐，你看小张的手。”小柔小声说。
“有点像......被感染了。”唐皱了皱眉头。
“我在电影上看过，是尸毒！”
“小张，你搭那么久，手不累吗？要不我们去那坐着休息一下？”
“不可以......不可以......”
“不想坐啊，也行，你先缓缓。”
“不要抢走她！她是我的妃！”
“什么？你说飞行装备吗？我没抢走它。你好奇怪。”
突然，小张的双腿站得笔直而且平行，身子也直得吓人，双手跟着抬起来，平行而且笔直，全身硬邦邦得像个僵尸一样。
“小张，你......”
“笨蛋！小心！”白唐一把推开了小张。
“哥，你干什么！”
“白宋，你看看他什么样子！”小柔说道。
“你们快跑，我控制......不住......”
“小张......”
“啊——”小张张牙舞爪、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小张！”白宋想去追，被小柔拦住了，她说：“别追了，危险！”
“可是小张他很奇怪，我怕他做出什么事来......还有，你们不好奇小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唐和小柔没有回答，只望着小张消失的方向。“或许，他想清楚了，自己就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白宋不相信。
“我不知道。第六感吧！”小柔随口回答。“为什么，刚才的场景，好像在哪见过......”她心想。
“不要抢走她！她是我的妃！”她的脑子不断循环着这句话。“他的妃，是谁？”
“飞？”白宋疑惑地问。
“没什么。”
四处一片寂静，夜游的太阳似乎安静下了，或者，睡着了。
距离他们100米的几十个同学，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生怕惊动了天上的怪物。
有人想要哭，被其他人特地拉长的“嘘”阻止了。
没有用的。它们中场休息了一下，又来了。“pong——pong”一栋一栋高楼接连倒下，世界响起了进行曲。真正的平原无非就是这个样子——一望无际的平，除了天空，还是天空，一点建筑物也不剩。
“那是我家！”他们大喊。
小柔的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小柔，你没事吧......”兄弟俩蹲下去安慰她，她知道，他们现在也不好受。可她实在没有心情回答，只能对着唐摇了摇头。宋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一时把持不住，抱着他大声哭起来。
“他们一定都逃出来了！”白宋坚定地说。
仿佛一切尘埃落定，夜游的太阳游走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结束了？”有人说。
“前面那一团光是什么？”
“它在向我们走来。”
“好像千军万马......”
大家一齐惊恐地往那个方向望去。
“什么鬼东西，越来越近！”
它不是光，是拿着手电筒的丧尸大军。
“靠，我以后再也不看6D！”有个人大骂。
突然，一只丧尸疯狂地向他冲过来，血红的双爪把他的头颅撕扯下来，连着筋和肉。
这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让他们明白，别发出声音。
一个沙哑的喉咙从丧尸堆冒出：“快跑！”洪亮而绝望。
大家这才醒悟过来，开始四处逃窜。
“大家不要分开跑，不然不好照应！”白宋着急地说，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听他的。
他的话吸引了丧尸大军的注意，都朝着他缓缓前进。
“小张！你怎么......”丧尸群中挤出一个人，借着月光，白宋看得很清楚，是小张。“刚才是你叫大家跑吗？”
小张似乎也认出了他，开始疯狂地捶打自己的胸膛。他们仨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吸引同类的注意。
“啊——”突然，他用自己血淋淋的双爪撕扯自己脖子，逬流的血和零碎的肉溅得到处。
丧尸群完全被他吸引了，一拥而上，重重叠叠包围着他。有的拉他的头，有的抓他的颈，有的扯他的手，有的干脆在地上找肉沫吃。
“小张......”他们仨不敢大声喊，只能紧咬嘴唇，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不能让小张白白牺牲。”他们这样想，才忍下心来转身跑开。
他们不敢停下来，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学校的尽头。现在，倒塌的宿舍楼废墟挡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不得不停下来。
“前面没有路了。”小柔气喘吁吁地说。
“我看他们暂时不会追上来......”白宋又想到小张最后的样子——凶狠而决绝的眼神，夹杂着很明显的嫉妒，注视着他。他打了个寒颤，没有说下去。
“我们去那个角落歇一会吧。”小柔指着那个黑暗密闭的角落说道。
她终于没有站着的力气了，黑暗中，她看到地上隐约有一张像棉被一样软软的东西，她想也没想就躺了上去。
“啊，我的肚子......”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谁？”小柔试探性地问。旁边，白唐他们已经摆好了干架的姿势。
“我在你下面！”
崔小柔吓得弹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全身干瘪的老头，唯有滴溜溜转的眼珠子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你是......宿管大爷！您怎么......”
“小柔，你是想问我怎么还活着吧？当时，我恰好在周围巡视，就逃过了一劫。唉！孩子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大爷，那您怎么躲在被子里？”
“变异后，他们就只能凭着声音和动作幅度来分辨活人或同类，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视觉。我躲在这，尽量不发出声音，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我。待在这一动不动太久了，又冷又累，就想着睡一觉......或许，醒来后，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也说不定......”
“我也希望是个梦......话说，大爷，您怎么知道他们看不见？”
“我......傻孩子，我躲在被窝里观察呀。”
“可是......”
“咳咳咳......”
看起来，大爷似乎在隐瞒什么，小柔只得把话吞回去。“可是，您不是先知道他们这样的特征才躲起来的吗？”她怎么也想不通，总觉得他的话前后矛盾。“而且，如果是观察到的，怎么会那么肯定？”
“您怎么了？”三人关心地问道。
他掀开了袖子，露出一坨鲜红而扭曲的肉。“我被抓伤了，可能很快就要变成他们那样！”小柔忽然愧疚起来，心想：“我不该怀疑大爷。”
“不会的，大爷，您告诉我们，怎样才能救您？”
“没用的，要是我知道，就不会在这里了。”“原来，大爷是不知道的。”小柔心想。
“你们不用害怕，我能感觉得到，要完全尸变，还需要几分钟。小伙子，你们是小柔的朋友吗？”
“是！”
“小柔是我最喜欢的孩子，就她每天进出的时候傻傻地跟我说‘大爷辛苦了’，别的孩子都没像她这么坚持。如果你是想让叔叔阿姨记住你，检查你们宿舍的时候仁慈点，恭喜你，你成功了！”大爷笑着说。
“大爷，我从来没这样想！我真的觉得你们辛苦了，每天像父母一样看护我们，所以心里感激你们啊！”
“你能这样想，我很感动！咳咳咳......”大爷被咳嗽的冲击力压弯了腰，不得不坐在棉被上。
“大爷，我们背您去医院！”两兄弟说道。
“来不及了，而且，恐怕医院也......如果你们俩是小柔最好的朋友，假设我现在是她的亲人，可以吗小柔？我没有其他亲人了......”
“当然可以！爷爷！”
“我希望你们能永远照顾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你们可以做到吗？”
“可以，对天发誓！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照顾她一辈子。”
“好，那我可以放心地拿出来了......把灯照过来一点。”
说着，他坐到地上，掀开棉被，抚摸着地板的痕迹，然后，用力地按压其中一个地方。一小块不规则的水泥板随即升了起来。他把手伸进洞里，拿出了三张纸。
“你们一人一张，这是我仅剩的财产了。”
三人借着光，看到上面都写着一个“100”。
“这是支票。”大爷解释说。
“才100？”白宋忍不住问。
“闭嘴！”其他两人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钱到用时方恨少。别看它少，它能实现你们的愿望。咳咳咳......你们快逃吧，现在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了，旋风街6号，记住了！走吧！”
“爷爷，我们一起走！”
“我不行了，快走，你们两个刚刚不是答应我了吗？带小柔走！”
然后，大爷把小柔打晕，让他们扛着她走了。
一路上，白骨累累......
“可恶，他们竟然还吃人！”
却不知，一把滴血的刀正在旋风街6号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