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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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里转悠了三天，我打小在这里长大，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我都熟悉得不得了。
再次见到师兄的时候，他狼狈不堪，衣服下面隐隐还有血迹。
“快走！记得小时后捉迷藏的山洞吗？去躲起来！”师兄剧烈喘息着，推着我走往林子深处走。
我知道一定是又有人来找麻烦，可我不想一个人走：“将军府的精兵呢？我们把人引到山脚下！”
师兄别过脸去不愿看我：“那天你走后，烟烟很难过，后来……将军府的精兵撤走了。”
“师兄！我们一起走！”我努力去拉师兄的手，尽管我知道这是徒劳。
“别傻了，我们只能走一个，我引开他们，你快走！”
师兄满脸是血，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如他所愿掉入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的隐秘的山洞。
山洞外很快传来数不清的脚步声，接着是兵刃相接，剧烈打斗的声音。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要闹脾气呢，都怪我。
我想去救师兄，可我知道我打不过那些人，所以我只能死死咬住手背，纵使泪流满面，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很快山洞外变得悄无声息，我知道那是师兄被他们带走了。
我得救出师兄。
我天生嗅觉灵敏，那伙人骑的马鞍上用了一种特殊的材料，我记得。
我花了七天的时间追到了一个高楼别院，当我仰头看到“将军府”三个字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
“嘿，那小子真是硬骨头！”
“招了吗？”
“没有，还是不肯开口。”
我躲在别院外面，眼睁睁看着里面的家丁拎出来一桶又一桶血水。
我知道师兄就在里面，可我救不了他，我恨自己的无能。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我蹲守在别院的第四天。
我听到有两个小厮出门去请大夫，大概是师兄快不行了。
我心急如焚，只能用最简单法子。
易容。
我不像师兄有那么多本领，我唯一学的好的本事是易容。
一天后，我易容成城里小有名气的大夫身后的小药童，终于进了别院。
再次见到师兄的时候我心如刀绞。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我目光所及全是红色。
师兄被人用铁链锁住手脚高高吊着，两个巨大的铁钩穿在他的琵琶骨上，浑身没有一处好肉。
如果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大夫也被吓了一跳：“这这这，这老夫救不了！”
领头的人像是个管家，把大夫拉到一边询问，而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挪到了师兄身边。
“是楚炎吗……”师兄的眼睛被血水糊住了，努力想看清我的模样。
“是我！师兄你快别说话了……”
“你走吧……你救不了我……”
“我不走！我们一起走！师兄！”
师兄费力地动了动，随着他的动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好吧……我们再试一次……我胸口里有一个符咒，待会儿你把它用了，我们能有一柱香时间。”
“好！好！”
我颤抖着手摸到了一个符咒，师兄总是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法术，可我从来学不会。
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所以师兄示意我时机成熟时，我拼了全身力气掷出符咒，周围的人果然都被定住。
在管家身上我摸索到了铁链的钥匙，取出琵琶骨里的铁钩时带出一大块碎肉，我闭着眼睛不敢不去看，只能加快速度帮助师兄脱身。
师兄真的伤的太重了，我扶着他几乎走不了路，可我知道我必须撑住，我们得赶紧离开。
扶着师兄走到外院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只要出了这道门，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办法脱身。
然而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早该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
外院里埋伏了数以百计的精兵，我和师兄被层层困在院子中央。
“放下我吧楚炎。”
我听到师兄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竟然摇摇晃晃自己站稳了。
“躲到我身后来。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一切我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我被师兄牢牢护在身后，一波又一波的精兵涌来，数不清挥下了多少刀，也不知道师兄挨了多少刀，我只知道鼻腔里全是血的味道，脚下的青石砖都变得滑腻。
那是师兄的血。
“都这样了还要护着她吗？真是深情啊。”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40多岁全身铠甲的男人，我想那应该是烦人精的爹。
我早该想到的，如果这世界上有谁想寻得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药，那一定是将军府。
因为大夫说烦人精先天不足，活不过二十。
师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长刀杵着地面，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既然如此，来人！弓箭手准备！”
我瞳孔巨震，立刻脱口而出：“不要！”
然而和我一起出声的是将军的一声“放箭！”
千钧一发之时，师兄奋然转身，张开双臂牢牢将我护在怀里。
他说，“别看。”
那其实只是几秒时间，可我却觉得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黏住我的头发，我知道那是师兄的血。
箭羽之声停下的时候，师兄口中鲜血大口大口涌出来，声音含糊不清，可他还想遮住我的眼睛。
“别看，楚炎。”
“果然是泉中宝物，这样都不死。原来这个小丫鬟就是你的软肋吗？晋长生。”
晋长生，晋长生。
师兄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原来他叫晋长生。
一瞬间脑海中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汇成一条细流，形成了一个我最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为什么从我记事起师兄就是青年模样，为什么师兄离开泉眼只要超过三天就虚弱无比，为什么他从来不愿意告诉我他的名字。
长生，长生。
原来师兄就是我要守护的东西，可多少年来，都是师兄在守护我。
“啊啊啊！！！！！！”
我胸口里的痛苦和愤怒让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我好恨啊，我恨烦人精别有用心的接近，我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我甚至恨师兄，为什么到死才让我知道真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