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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难得的早餐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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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荃许是真的太累了，一夜无梦，躺倒后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才醒来。她快速洗漱完下楼，就看到顾朗穿着一身休闲黑色T恤和运动裤，已经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煎鸡蛋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去，说，“早啊”。
顾朗转头看到她，还穿着她昨天白色裙子，自然垂直的黑发，脸上没有昨天精致的妆容却透着清纯水灵，“早，昨晚睡得还好么？”
“睡得很好。那个…昨天不好意思啊，在你家打扰一晚。”
顾朗继续忙活着煎培根，“没什么的。你去餐桌边上坐着吧，马上就好了。”
餐桌挨着阳台，叶荃坐在餐桌上，看着阳台外面小区的园景发呆，然后不自觉地又把眼神移到厨房，看着他娴熟地切水果，榨果汁，热牛奶，做的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不知不觉她竟然看呆了。
这个安静美好的夏日清晨，阳光照进来，屋子里的一切，人、事、物都显得那么动人，虽然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周末早上，两个非常平凡的青年男女，一个静静地注释着另一个的背影。
“好了。”他端着盘子转过身来，她才忙不迭回过神，站起来帮忙。烤面包片、煎鸡蛋和培根、牛奶，橙汁、水果、叶荃看着这丰盛的早餐，赞叹，“太厉害了，其实我都很久没有正经吃过早餐了。”
顾朗坐下，把叉子递给叶荃，说，“没办法，在国外这么多年，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叶荃点点头，“在国外还是很锻炼人的。对了，昨天听蚯蚓说你从小在国外啊，那你是ABC么？中文说的很好，完全听不出口音。”
顾朗顿了一下，“不算ABC，我在国内…嗯，生活过几年，大一些才跟着家人移民的”。他换了个话题，“尝下味道OK么？”
叶荃吃了口面包和鸡蛋，“非常OK”。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顺着刚才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了国外的生活。顾朗佯装不经意的问，“对了，你有想过去国外读书或者工作么？”
叶荃坦诚说，“我还真是想过去国外读读书的，休息一阵子，给自己充电，现在每天上班加班下班回家，完全两点一线，很疲惫。”
顾朗眼睫动了动，说，“其实你完全可以去国外读个法学院，国外的法学院和国内据说完全不一样，能学到很多东西，重要的是，可以感受下美国的校园、生活和文化。在职业上不能说一定会有多大的助力，但肯定你人生经历上不过多得的财富。”
叶荃眯着眼，笑笑说，“我担心这么大年纪。。。”
顾朗笑道，“现在才是最好的年纪啊，趁着还没有结婚生孩子。。。”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嗯，也没有男朋友？”
叶荃摇着头说，“没有呢，不过经常被我爸妈催，说快三十了，也没男朋友。”她没有注意到顾朗的表情，只是认真在思索着他提出的去国外留学的建议，她真的觉得是时候需要一点点勇气去走出舒适圈，经历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顾朗说，“那趁着现在就应该找机会出去感受一下，推荐学校什么的，或者留学的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么忙，还要做我的留学顾问。”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老。。。朋友了。”
叶荃在听到“老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正在喝牛奶，冷不丁被呛了一下，弯着眼睛说，“哈哈，认识一天的老朋友。对了，你主要从事什么方面的工作啊？”
“在投资公司，最近开始做境内的房地产方面的投资，听说你主要是做房地产方面的律师，以后还有很多问题可能也要向你请教。”
叶荃摆摆手，说，“不敢不敢，昨天听蚯蚓说你都做到总监的职位了，我看咱们差不多年纪，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
顾朗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我不太了解律所的晋升途径，要是你继续在你们律所干下去，什么时候能当合伙人？”
“我自从毕业就在这家律所干，现在五年了，算是中高年级律师吧，顺利的话，再干三四年，特别优秀的就可以升合伙人了。但是，也要看律师个人的情况，专业度啊，案源啊，以及律所的合伙人是否认可你，团队里的合伙人是否挺你，涉及的因素比较多吧。”
顾朗点点头，“那你要是这个阶段出去读书，会影响你升合伙人么？”
“这个其实说不好，虽然看上去耽误了一段时间，但也许会是助力。现在有个国外的学历和律师执业证书，对晋升也有帮助。我觉得眼光放长远一点，有个国外的经历，就像你刚才说的，对自己也是一种丰富和历练。做事情，有时候不一定要这么功利，为了升合伙人或者非要对职业上有所帮助，你说对吧？”
顾朗点点头，正在考虑如何推荐国外的学校，就发现叶荃又换了一个话题，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思想很跳脱。
叶荃喝了一口牛奶，“对了，八卦一下昨天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你怎么会没有谈过恋爱？”顾朗侧头看着她一手支着下巴，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一样明亮，嘴角上扬，唇尖咬着叉子，一脸好奇地样子看着他。
他心想，这么多年了，她仿佛变了，变得更好看了，更成熟了，但又好像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很喜欢八卦，喜欢聊天，喜欢和别人开玩笑抬杠，看似大大咧咧，但做起事情来又很认真仔细，认准的事情也是倔得像头驴一样，不撞墙不回头，他有点好奇，她平常做律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算了，这个问题太私密了，也可以不回答的。”叶荃重新端坐好，垂眸开始继续吃早餐，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也不太相信自己没有谈过恋爱。”顾朗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又戏谑地说。
“是因为喜欢的那个女生拒绝你，把你伤的太重了么？”
顾朗沉默了一会，看着叶荃说，“也许是吧。眼里好像不太能有别人。”
叶荃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以前也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他的时候眼里全是他，即使别人再怎么说他不好，我还是喜欢，压根看不到别人。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好像又不太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如此义无反顾。也许每个人年少时都有一段愚蠢而执着的爱情吧。”
“那后来你和他？”
“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嗨，都是多少年的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
“那你毕业后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再找男朋友啊？是因为没有忘记之前的那个人么？”
她认真的想了想，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上班以后一直忙着工作，也没有时间认识新的男生，身边也没有合适的，就一直单着了而已。那你呢？难道你是因为没有忘记之前那个人么？”
顾朗没有说话，他耸了耸肩，看着叶荃，不置可否。
叶荃举起装着橙汁的杯子和他手上的杯子碰了一下，说，“都只是年少时的执念罢了，我们都该move on。祝你以后遇到更好的人。”
顾朗内心五味杂陈，举起杯，说，谢谢。喝了一口橙汁，他的视线转移到叶荃脸上，她正埋头切着培根。
顾朗忽然问，“请教你们女生一个问题，女生会吃回头草么？如果那个草，还可以的话。”
叶荃笑出声来，“草还可以的话，肯定还是有机会的。”
“那如果…你那个他回来了，还单身，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么？”
叶荃的眼神暗了暗，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她好像从来没有整理过这段感情，他一走，她就把那些有关于他的一切草草打包封装起来放在了自己心底的箱子里，再也没有触碰过，也没有再打开过，偶尔大家提到这段过去，有些回忆好像快要破箱而出了，她赶紧跑过去压住箱盖，不然更多的东西跑出来。她觉得自己爱的时候轰轰烈烈，断的时候又理智决绝。
顾朗看到叶荃的失神，默不作声的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看向阳台外，他总是会被这些东西刺痛，却又忍不住想去问。
他嘲讽的勾了勾嘴角，顾朗啊顾朗，你终究还是无法走出来。“不好意思，我可能问的太直接了。”
叶荃回神，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说，“没关系啦，嗨，就是人家都结婚生子了，没有这种可能性”。
顾朗微笑的点了点头，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叶荃发现顾朗脸上不知为何又变成了昨天那种疏离而客气的状态。她也忙说，“我也吃好了，我来洗碗吧。”她站起身，忙收拾餐盘，拿到水池去洗。
“其实，有洗碗机的。”顾朗说指着水槽边上说。
“就两个盘子两个杯子而已，洗碗机要洗一个小时，我五分钟就搞定啦。你去坐着吧。”
顾朗退回到沙发上，看着在厨房洗碗的叶荃，刚才的一丝不快又烟消云散了，他表情温柔起来。他竟然有些像在做梦一样，觉得从昨晚到现在这一切都如此的不真实。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跑马拉松一样，跑了好久也看不到终点，快要放弃的时候，好像又看到了终点就在不远处。
这个近在眼前的终点，会不会是海市蜃楼？看着近，实际上还有很长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他需要好好想想。想着想着，他想起昨晚她说的，不喜欢他这个类型，多少又有些挫败感，不知道这样的努力会不会有结果。他脑海中浮现出叶荃刚才说的一句话，都只是年少时的执念罢了，也该move on了。
他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么，还是就这样放过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