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人格》棠棣椿湫

16、肆无忌惮

　　我抬头往上看，那个东西居然是一盏灯笼！

　　“这灯笼哪儿来的？！”我惊讶的大叫。

　　那灯笼在空中悬飘着，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迟不牧用手指着前面，惊喜的喊了一声：“快看！不止一盏。”

　　他用手指的地方，整整一排都是很多灯笼，指引着路，跟着这些灯笼走。

　　我们成功离开这个建筑物，到了楼下空地上，我转身看着他，他跟一个木头人杵在那，一动不动。

　　他微微抬起头，和我四目相对，又是那双眼睛，总是让人猜测不透。

　　“你是谁？迟不牧？！”

　　“这个问题太哲学，我回答不上。”

　　“你不是他！你是于吁。”我说道。

　　于吁摇摇头，似笑非笑：“那小子告诉你呢，我也不必隐瞒，但是，你要相信，你是我们的。”

　　他笑了笑：“所以啊，你不该怀疑我们，因为我们是同伴，同伴，不分彼此。”

　　我摇头，“谁和你是同伴啊。”

　　“我们就在这里，等待你的回归。”他说着，转身离开。

　　看着他背影离去，我的心情非常沉重，他脑子是不是有病？简直和迟不牧不是一个人。

　　一张纸飘落在空中，上面的4个字：拯救孤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网上说的那些有可能都是假的？！

　　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城里游荡，前面有一家旧饭馆，记得迟不牧说那是他以前的家。

　　这里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是哥哥，他再也不是什么黑影，真的是他。

　　脸色煞白，没有一点人气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回不来了，“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说话，用手指着那个饭馆，我突然发现那里有一个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她好像不是活的，越看越像嫂子！

　　“你是在说是嫂子杀的你吗？”

　　他摇摇头，显然并不是，嫂子飘过来，她和哥哥站在一起，他们都已经……死了。

　　嫂子虽然不喜欢我，可那只是表面，我们是一家人，而今他们都不在世，只剩下我。

　　突然觉得我的心好痛，我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是事实就摆在我眼前，我没办法不去面对。

　　他们都是沉默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旧饭馆，他们想让我进去。

　　我看着哥哥说道：“哥。你们的事。等下次。你再告诉我，我想去拜祭你们。”

　　他的眼睛看着我，没有反应。

　　走到就饭馆的门口。再回头一看，他们已消失不见。

　　哥哥，嫂子，这是我的亲人，可现在他们都离我而去。

　　我不敢去追寻答案，我只能把自己埋藏在悲伤的地方，等待着那些答案，等待着他们复活的那一天。

　　“不准走！你们不准走！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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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馆里面破败不堪，这里昏暗，只能靠着月光看清一点，灰尘颗粒都看得清晰。

　　那里有一个人立在墙角，是一个老人，头发花白，身体佝偻，一副老朽的样子。

　　我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只是觉得这里很诡异，我刚要走。

　　“不要走。”他喊道。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他的眼睛很清澈，不含杂质。

　　老人慢慢走近我，看了我好久，“小牧，是你吗？”

　　迟不牧吗？这应该是他的爷爷。

　　我低下头，“那个，爷爷，我不是他。”

　　“我孙子他......”老人欲言又止：“他还在不在。”

　　“我刚才见到您孙子了呢。”

　　老人一愣，“你看到他了？”

　　“是啊。”我说着把刚才的经历简短的和他说了。

　　老人叹息道：“这千年辛苦你了。”

　　“您说什么？”

　　老人沉默，良久，他说道：“整座城都受到诅咒，小牧不应该还活着。”

　　“诅咒？什么诅咒？”

　　老人的眼神里面充满悲伤，看着那些破损的房屋，他缓缓开口：“这个诅咒，不知道是何人施展的，但是他的诅咒，就是我们的宿命！他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

　　“对，我们的敌人，你看看这些房屋。“老人指着那些房屋，“就因为他的诅咒，竟然……把我们全族人都害死了，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

　　“可你都不还在这吗？哪有什么是宿命不宿命的？”

　　“你的灵魂……三千年了，麟帝大人，您还记得吗？”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疑惑道。

　　“你们的灵魂是一样的，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我就能想象着他，大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大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不讲的详细一点，净说那些大哲学。”我有些愤怒。

　　老人笑了，看着我，“你们这些人啊……”老人说道：“这里有一扇大门，你要打开那扇门，才能从这里走出去，而我们，将永远留在这里，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我看着那扇破旧的大门。

　　“是的，永远。”老人说道。

　　我不知所措，看了一眼那个门，门外面漆黑一片，里面漆黑无比，我犹豫，不确定要不要打开这扇门。

　　“试试看吧，你不能永远困在这里。”

　　我咬牙，一跺脚推门进入其中，大门随即关闭。

　　里面是一座坟墓，里面堆满了枯骨，还有许多尸体，腐烂发霉。

　　门神秘地消失不见，偌大的城也不见踪影，离开了那个地方，转眼又来到另一处地。

　　这里没有任何建筑，是荒郊野岭，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山，我看不见边，只听到风吹动草丛的沙沙声。

　　这是什么地方？脚下面全都是尸骨，咔嚓咔嚓响。

　　我的脑袋一阵混乱，一股恐惧袭击心头，快速后退，不想留在这里，我要逃走。

　　“啊！”

　　一道凄厉惨叫声传来，我看到一个女孩儿抱着破烂布娃娃，站在原地，双目瞪圆，眼珠子掉落下来，身上沾染着血，她在哭泣。

　　“呜哇哇～～！”女孩儿蹲坐下来，抱住自己的腿大哭，我看到一具尸体朝我爬过来。

　　“别过来！”我拔腿跑起来，跑着跑着，发现不知道哪里是出口。

　　一只骷髅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腿，用力拉扯，我摔倒在地上。

　　这具身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岁月，已经变成了骷髅。

　　“呜哇哇～～！”它又叫又闹又挠。

　　“别碰我！！！”我吓得脸色苍白，疯狂地挣脱。

　　“咯吱吱咯吱吱吱～～”它的爪子挠在我的肩膀上，疼得我浑身颤抖，一股酸痛袭上来，我忍耐着，继续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有光了，停下来，看着那个光芒。

　　终于出来了，我松了一口气，身体的力量仿佛抽干一般，瘫软在地上。

　　一辆车子开着远光灯停在前面，我看着车窗，里面有个人，是一名女司机，她穿着红色皮衣，头上戴着帽子，遮盖了半张脸。

　　她那种熟悉的声音对我说：“快上车。”

　　我大喜，是安狱情老师。

　　我立马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发动汽车。

　　“去哪里？”我问道。

　　安狱情老师没有说话，只是加大油门，汽车开始飞驰，我紧握拳头，心跳越来越快。

　　终于，汽车停了下来，安狱情老师开车门。

　　“下车。”她快速地说。

　　我跟着下车，这时候，一道强光照射过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抬手挡住眼睛。

　　一道凄惨恐怖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的宿命是什么？”

　　我一愣，抬头看向老师，她也看着我，“不要回答，跟我走。”

　　安狱情老师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我穿梭在街巷之间，一路上我看到很多的鬼魂。

　　这些人的灵魂都是灰色的，他们的眼神充满绝望，他们看起来都没有灵智。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悲伤和恐惧，好像我是他们的克星一般。

　　一个男人站在那些鬼魂面前，他身材高挑修长，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那是一本古籍。

　　是时查理，他一边念叨，一边挥舞手臂，他的嘴巴在不断地蠕动，我根本就听不懂他在念诵着什么。

　　他的手上拿着水晶石，手指在那些灰暗的灵魂身上划过，我看到那些灰暗的灵魂开始颤抖起来，他们不甘，他们恐惧，他们在挣扎，最后，被时查理吸入水晶石中。

　　水晶石不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我的视线渐渐清晰。

　　他的眼眸深邃如海洋，表情严肃冰冷，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浸湿，看上去非常狼狈。

　　时查理的手掌心中悬浮着水晶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的表情更加严峻冰冷了，他闭上眼睛，念诵咒语。

　　水晶石上的光芒突然爆发出来，一缕缕蓝光将整片空间都笼罩。

　　我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

　　看这里的布局，“这是在医院，冥界的医院。”我喃喃道。

　　我的意识还是模糊的，手上扎着输液管，针尖还冒着细小的蓝色光芒，我的手背被包扎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这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睁开眼睛，看到时泉走过来。

　　“你醒啦？”时泉温柔地笑道，给我递了一杯水，我喝了两口，舒服多了。

　　“怎么样？”时泉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说。

　　时泉坐在床沿上握着我的手，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进的那个房间？你知道吗？当初，我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很多怨灵的魂魄。”

　　“那个荒郊野岭吗？”我询问。

　　时泉点点头，叹息道：“那个地方是冥界禁区。”

　　我听不懂，疑惑地看着她。

　　时泉说：“那些怨灵是因为一位大人的死而变异的，它们不再受束缚，而是成为了怨灵，据说大人死后，没有完全净化那些怨灵，是他身边的一个人解除封印的。”

　　“麟帝大人？”我疑惑地问。

　　时泉解释道：“是的。”

　　“他到底是谁？”我奇怪道。

　　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问句：“你见过大人吗？”

　　“没有啊。”我摇摇头。

　　“那大人的魂魄一定还存在这世间，只是我们不能确认。”时泉道，“大人是我见过的最有能耐的一个。”

　　“你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

　　“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据坊间传闻，他身着黑色长袍，衣抉翩翩，凌空飞行，威风凛凛。”时泉道，“那些怨灵都畏惧大人，所以才不敢靠近他，但是大人死后，各地怨灵便开始肆虐。”

　　我听到这里，脑袋嗡嗡作响，脑子里一团乱麻。

　　麟帝的魂魄还在，那么，我呢？

　　我的魂魄呢？

　　这些天来，我的身体都被许多阴气逼的难以喘息，想起之前被困的那天，那天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煎熬痛苦，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那段日子我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难道……

　　我的灵魂也在那天中灰飞烟灭了吗？

　　我不敢往下想。

　　时泉见我脸色苍白，以为是因为担忧。

　　“放心吧，你的魂魄还在，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慢慢融合你的记忆。”时泉道。

　　“谢谢你，时泉。”我感激道。

　　“不用客气，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仔细听着门外又来了两个脚步声，我卷起手放在耳朵旁，细细的听。

　　“时泉，你怎么能告诉他那些事？我们现在还不能让他记起记忆。”时查理的声音严厉。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跟他说的很详细。”时泉说道，“他迟早会恢复所有的记忆，不要忘了，他的魂魄还在那个地方，只要我们抓住时机。”

　　时查理的声音如静水一般：“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让他恢复记忆。”

　　安狱情说：“你知道，那些记忆永远都是抹杀不掉的烙印，即使他已经离世，但是他依旧记挂着，我们无法抹杀的，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唤醒。”

　　“可是，他不恢复记忆，我们也没办法对付那些冤死的魂魄，空间一旦被坏人开启，就不能阻止了。”时泉担心。

　　“还不到时机，不能那么急，得慢慢来。”时查理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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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们的谈论，我感觉我的灵魂似乎被撕扯着，疼痛无比，我的额头渗出了密集的汗珠，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们似乎打算唤醒我的记忆，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是否会害我。

　　但是不管怎样，我必须得弄明白他们口中的麟帝大人到底是谁？

　　他是一位英雄还是一个恶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说的很严重。

　　时查理推门而入，看到我，停住了，安狱情站在他后面。

　　安狱情走过来，温柔地看着我：“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

　　安狱情微笑着说道：“既然好多了，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叫我。”

　　我微笑点头。

　　他们朝着外面走去，我看向门外，看到了时泉站在那里，看着我，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他们出了门，门被关上。

　　我感觉身心疲惫不堪，醒过来不久，身体就像散架了一般。

　　应忌飘出来，“小子，七天之后便是中元节，那时候鬼门会再次打开，来这里七日游的人都会坐灵车离开。”

　　“我要准备些什么？”

　　“这些事不归我操心。”应忌冷漠地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应忌说完便消失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