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殇》鬼舞星湖

4、再见褚亦（2）

　　果然，还是他们比较相配。
　　当初的她和褚亦手牵手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耳朵边仿佛都可以听到窃窃私语声，他们是多么的不相配，那时候的褚亦，把那些该意气风发的年纪所展露的特性，全都表现了出来，不服输的，好胜的，内敛的，大家都以为他是那么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偶然说一句都是不合年纪的沉稳干练，让人心惊。
　　只有她知道，他只是个再普通也没有的少年，午休时候趴在桌子上休息，她偷偷睁开一只眼，阳光透过他毛茸茸的头发，显出淡淡的棕色，忍不住脑袋凑上去，蹭一蹭他的嘴唇，他眼睛也不睁，一只手从身子底下抽出来，搂过她，气息喷在脖子上，喃喃地说：“你突然这样会叫我心脏停止的。”，再往他脸上看去，白皙的脸孔早都红了一片，手劲大了点，把她搂得更紧了，不许再看，那时候的褚亦，只是个会害羞的少年。
　　“既然碰见了，不如一起吃。”贺静书笑盈盈的提议到。虽然是对他们说的话，眼睛却看向了褚亦，傻瓜都看得出她想共度两人世界的愿望。
　　“一起吧，很久没见了，还可以叙叙旧。”半晌，褚亦抬起头，竟没有领贺静舒的情。
　　“不用了，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你们慢慢吃。”眼色还是有一点的，拉起韩陌的手，小雨嘴角笑了一下，勉勉强强的告辞，韩陌跟在后面，很快的，两人就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走的是那么快，一道又一道的门，不知道究竟拐的是什么路，只是知道，再走的慢一点，也许就会像那天他搂着袁恩的时候一样哭的没了形状，手臂忽然被人抓住，紧紧地，下一秒就投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韩陌抿紧嘴巴，并不说一句话，低着的头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感觉得到沉重温热的呼吸就在耳后，那个温暖的怀抱让人感觉到心安。
　　“我知道。”小雨窝在他的怀里。
　　“不用告诉我，我知道，也想让你知道，我爱的是你，现在是你，未来也是你。”
　　韩陌放开她，眼睛里慢慢溢满笑意，“我们回去吧，今天都没让你吃好，以后补偿你。”
　　“嗯”应的心不在焉。
　　看着小雨转了身，韩陌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睛里慢慢盖上一层墨黑的颜色，小雨，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多笨拙么，你的紧张，你的不知所措，你那慢慢绷直的脊背，我比谁都清楚，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会好好宠着你，无论如何，你们多年前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雨躺在床上滚来滚去都睡不着，虽然已经告诉过自己好多遍，不要去想他了，不要去想他了，但是脑袋里翻来覆去全是今天白天里的那张脸。
　　褚亦，褚亦，褚亦
　　她喜欢这样叫他，记得原来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在深夜里发过去短信，不管多晚几分钟后都会收到回复，常常就是，
　　“褚亦”
　　“嗯？”
　　“褚亦”
　　“我在”
　　“我就是想你了，想叫你一声。”
　　“嗯，谢小雨，谢小雨，谢小雨，你听得到么，我叫的比你多，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我想你都比你想我深。”
　　当时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
　　曾经给我那么多的感动，忽然之间没有预兆的全部都没有了。
　　原来以为什么都拆散不了的，原来敌不过另外一个人给的温情，以为那是我最温暖的怀抱，你却自己留给了别人去依靠。
　　那天跑走以后，她独自一个人去了经常去的天台，一天前，褚亦还躺在她的左边，手里紧紧拉着她的手，两个人的画面显得那个安好，原来那个时候已经不爱了，怎么可以装的那么像，就像是，她还是他的小雨。
　　她躺在褚亦经常躺下的位置，头撇向一边，眼泪就顺着鼻子留下来，咬紧了嘴巴不想哭出声音，舌尖都感到了腥涩也不放开，终于哭的缩成一个球，紧紧抱住自己，最终哭累了，竟然就在天台上睡过去了。
　　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分手前的那一天，两个人躺在这里。
　　“为什么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不牵我的手，还显得那么拘谨呢小雨。”
　　“紧张嘛，谁都知道你褚大主席多有魅力。”
　　“小雨，你跟人打过赌么？”
　　“嗯，有啊，有和哥哥打赌说要考全班第一，可惜没有做到，小的时候还和对门的小弟弟打赌说要用一个假期看完一本茶花女，也没有做到……”
　　“赢过么？”
　　“貌似没有……”
　　“嗯”
　　画面一下子又变成今天他搂着袁恩走过来，眼睛都不看她，只是说，这是我爱的女人，用生命爱的。
　　“褚亦”梦中叫他的名字
　　这次却没有人再回应
　　就这么在天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小雨正要起身，忽然发现墙角有蝇头小字，趴在那仔细看，没错，是褚亦的字体。
　　是那个非常有名的诗
　　我爱你
　　可是我不敢说
　　我怕说出来
　　我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但是我怕死了以后
　　再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原来是这样，感到一阵心痉，心里仿佛被人用匕首挖走了一大块，血淋淋的袒露的可怕，褚亦，你早就爱上她了么，一直不敢说才和我拖到了现在，你说过会让我安心，但是现在像是海藻一样，铺天盖地的难过只一小会就把我淹没了，还以为哭了一夜心里已经舒坦了许多，才知道自己多么瞧得起自己的愈合能力，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温存，一个晚上怎么消化的了，谢小雨，现在知道自己多可笑了吧，双手奉上的爱情，其实被人踩在脚下，不及袁恩的一个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