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堕落》一颗红壤柚子

75、插播秋收

　　吸烟这个事，程二十从来没有明确的制止过周子皿。

　　程二十周子皿的共同认识的一位朋友，来医院找程二十咨询一些戒烟戒酒的方法，她说她男朋友抽烟喝酒，她不喜欢，希望程二十能给开些药

　　说起抽烟喝酒，朋友就问程二十“你怎么不管管周子皿抽烟？”

　　程二十怎么回答的，她说“爱抽烟就抽烟，爱喝酒就喝酒，我是不会管他的”

　　她可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些事，周子皿能不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吗？

　　那人又追问“你不觉得？这样会很没意思吗？情侣之间这种约束你不觉得是一种责任吗？”

　　一早被折磨到现在，大抵是忍不住烦意，程廿拢拢耳边碎发，漫不经心的说“他三十来岁了，还不知道抽烟喝酒有害健康吗？十几年的学校教育，三十来年的家庭教育早就把他塑造成了独立人格，你还想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去改变一个人吗？人最怕的就是多想，你凭什么去约束他？就凭他喜欢你，如果本身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随着你的意愿去改变，如果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你该怎么办？”

　　朋友觉得很委屈“我让他戒烟戒酒，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着想”

　　一大清早就来磨磨唧唧，眼见大中午了，来回说这点儿事，把程二十的耐心消耗殆尽，见朋友又是那副委屈的要死的样子，心想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爱情至上的蜜月期。

　　程二十干巴巴的说“你觉得对就对”

　　宋驰骋是老烟枪，在初中时就吸烟，随着现在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吸烟的频率越来越高。他自认为本着尊重妇女意愿，在参与哥几个姐几个之间的饭局期间硬是能做到不抽一根烟。

　　其实他是怕这几位平时娇弱，关键时身手矫健的姐几个把他踹出去。

　　但是，老烟枪也是有春天的。

　　国庆节假期，程二十姥爷的玉米地等来了大批掰玉米人员。

　　连续几天的大暴雨后，田地如沼泽一般，驰骋嘴里叼着烟，肩上扛着装满玉米的化肥袋子吭哧吭哧从地里往路边拖拉机车斗走。没有人说他抽烟

　　你看程二十像大葱一样插地里拔不出来。

　　姥爷王之常开心的合不拢嘴，那么多精壮的劳动力，这几亩被暴风雨击倒的玉米地是有希望了。

　　其实在地里掰玉米人员多半是猎奇心态，好奇心让他们来到这里

　　起因是十月五号程二十跟主任王辉申请休假，要连休五天班，这个事被简言之无意间知道了。

　　简言之猜测程二十八成是南下寻夫。便调侃周子皿：啧啧啧两口子要见面喽，你媳妇批假了。

　　周子皿回复简言之：我也批假了，这两天回家，过来热闹热闹吧

　　简言之自己提议去姥爷那儿小聚。不仅是姥爷住的地方干净宽敞有烟火气息，还有新鲜食材就在眼前。

　　简言之把周子皿回家请客这事传播一番，得到哥们的纷纷响应。大家拖家带口的去姥爷的小院，宋驰骋是帮村里在网上卖农副产品的，这天雨停天晴特意过去拍宣传视频的。

　　得到援军要来的消息，姥爷早就准备好了下地干活的工作服。

　　王之常笑得和蔼可亲，给进大门的每一个人分发工作服“一人领一身啊，还有布鞋。”

　　知道被骗的简言之抗议：“周子皿，这就是你说的田园，雨后，休闲，娱乐，还体验感？”

　　“田园，玉米地；雨后，地里都是泥下不去脚；休闲，穿着老式迷彩服；娱乐踩泥地里不就是吗？像小猪佩奇一样踩泥坑。掰玉米不是体验吗？。”

　　“周子皿，你两口子能有点实话吗？”

　　被cue的程二十双手合十：“管吃管住呢，十月一你们去旅游多费钱啊景点还拥挤，在农家院吃点自家养的土鸡，大鹅，自己种的粮食磨的面粉，自己种的蔬菜水果，它不健康吗？都是绿色纯天然的”

　　知道受灾的驰骋真看到地里大片大片倒伏的玉米还是忍不住叹息：“种地真难啊，看老天爷吃饭。这一大片地要是纯人工掰玉米，可有的干了”

　　说干就干，大家拿着编织袋，水桶纷纷下地掰玉米

　　简言之进地里鞋子拔不出来，顺势拍照发朋友圈：如果付出就有回报，那种地的早就发大财了［配图：陷在泥地里的布鞋］

　　忍受着晴天太阳烘烤地里散发的腐败气味地，简言之发牢骚：“周子皿你自己来干就干吧，你叫着好哥们一起来受苦受累”

　　周子皿“你不是第一个报名的嘛”

　　“我要知道是干这活，打死不来”

　　孟竹附和“皿皿你变坏了，我都带了帐篷和吉他，你让我来玉米地里弯着腰撅着屁股扒倒在地里的玉米”

　　“皿皿你骗他们就算了，怎么能骗表哥呢”

　　陈之昂开着皮卡车姗姗来迟，下车后问“哪块玉米地是咱姥爷的？”

　　站在地中间的周子皿指着那从南到北的一条地，大声说出两个字：“都是”

　　陈之昂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一遍“你说这两边土路中间的一条地都是？”

　　周子皿肯定的点头“嗯”

　　陈之昂马上打开车门“我先走一步”

　　褚喆招手“别介啊，来都来了，姥爷在家杀鸡鸭鹅呢”

　　陈之昂皱眉头“爷们，这一大片，咱们干的完嘛”

　　“就头上这几亩地玉米杆被吹倒了，咱们几个齐心协力顶多干两天”

　　陈之昂本来就穿着修车的衣服，带好手套“来吧”

　　褚喆胖，姥爷准备的劳动服最大号在褚喆身上也是拘谨了些，走一步陷一步，弯腰掰玉米，玉米杆上的叶子让褚喆浑身刺挠。

　　褚喆想退缩，但是来都来了也不好意思说不干，他又是党员。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城里人为了颜面也要咬牙掰玉米。

　　陈之昂和宋驰骋一样负责把每个人扒出来放编织袋的玉米从地里扛出来，放路边早就准备好的拖拉机车斗里

　　因为姥爷对这块地另计划掰了几趟玉米的程德坡和二舅王金城操起镰刀割玉米杆。

　　被分配来的梁超一直叽叽歪歪，但是没人搭理他，大家都掰玉米的没空听他叽歪。他也和陈之昂，宋驰骋一起抗地里装有玉米的袋子。

　　太阳一出，地里的湿气蒸发，味道熏的眼睛鼻子受罪。那股难以名状的腐烂气味充斥着程二十大脑。

　　程二十坐在装有一部分玉米的编织袋上。望着这一大片倒伏的玉米地，一个劲叹气。稍缓片刻，和大家的姿势一样，弯腰撅屁股扒倒在地里的玉米。

　　从早晨7：00干到中午12：00。因为玉米地离姥爷小院实在是太远了，所以姥爷骑着电三轮准时送来午饭，还真是炖鸡、炖鹅，贴了玉米饼子，还有馒头炒菜和包子，满满两个大保温泡沫箱。大家狼吞虎咽一扫而空。舅妈带过来茶水和水果让大家解解渴。

　　王之常拍拍褚喆“大小伙子就是有力气，都是劳动力啊”

　　褚喆不好意思的笑了，脸上的泥渍也没来得及擦，只是洗洗手迫不及待的拿起包子塞嘴里，饿扁了

　　程二十压根吃不下去饭，被地里腐烂的臭味熏的恶心不得不行。只喝了一点冰红茶，吃了几颗葡萄补充一点糖分

　　褚喆快饿死了，几口吃掉一个大肉包子，嘴巴一直没有停。简言之也不洁癖了，大咧咧的叉腿坐在拖拉机车斗车帮上吃饭。宋驰骋累的没有贫嘴的力气，陈之昂脱下外套垫在车斗里的玉米上躺下。周子皿眼神呆滞，还不忘注意程二十。

　　程德坡和王金城挥舞镰刀的胳膊在发酸，人到中年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俩人被小辈谦让着在面包车上歇息。

　　程二十见表哥梁超从脑门到脖子都热的通红。给他扔过去一根冰棍。

　　周子皿从面包车拿出来早晨放里面的防潮垫，铺在汽油三轮的车斗里周子皿挨着程二十躺下俩人全然不在乎虫子蚂蚁。

　　褚喆打开便携式免搭帐篷和简言之躺在里面。梁超拿个姥爷洗干净的化肥编织袋铺好躺在陈之昂旁边，将程廿给的冰棍放在脑门上。孟竹和宋驰骋跑到陈之昂的皮卡车后斗躺着，每个人都一身脏，不好意思在陈之昂车里休息

　　歇了半个钟头左右，几个人又认命的扒玉米。干到太阳下山，拖拉机车斗加上高帮，也是满满的。大家累的没有力气说话，王金城开着拖拉机，陈之昂开着同样装满的皮卡跟在拖拉机车后面，前往晾晒场。大家开着面包车，三轮车跟在最后，前往晾晒场卸车。

　　晚上喝点酒解乏，姥爷去镇上饭店打包很多菜，王诃子带着岱岱过来，顺路买了烧烤凉菜还有不少包子馒头。舅妈在大锅里早就炖好了大鹅贴好了饼子。

　　明天舅家表姐夫妇回来让他们跟着一起干活。

　　第二天几人浑身酸痛走路打颤，宋驰骋打电话骗来几位哥们，简言之和褚喆跑路了。程二十奔着骗人到底的想法，骗来了回家见父母的前途以及她意大利男朋友。

　　大家来了，走了，走了，有空又来，在地里掰玉米整整干了四天。

　　累到怀疑人生的宋驰骋发誓从此以后丁点粮食都不浪费；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洁癖男人简言之在第二天下午因为相亲又跑回来；因过分想念铁锅炖大鹅而中途返场的褚喆；只知埋头苦干的陈之昂不言不语；手持镰刀割了十多亩地玉米杆的程德坡和王金城也在感叹当年是怎么过来的；啥事都闷在心里的的孟竹在失眠的第14天后，经过一天劳动也是鼾声如雷；第二天被叫回去加班的表哥梁超感慨种地的不易；只有一天假期也过来干活的表姐夫辛金源（大姨家女婿）；以及后勤得力保障人员‘妈妈们’

　　没有倒伏的玉米地待地里水下去，交给不分昼夜开着联合收割机为村民抢收庄稼的大舅。

　　在收完玉米地回家的第二天程二十躺床上一天没起来。

　　谁要是说种地容易？谁在说这个屁话种就把他扔地里割麦子，收高粱，掰棒子，弄豆子，累死他个龟孙！！！

　　周子皿在阳台晒衣服，进屋问程二十：“媳妇，今天煮几颗玉米怎么样？从姥爷那带了好多水果玉米。正嫩呢”

　　程二十全身酸痛，艰难的翻身，坚定回绝：“不吃”